辛亥志士黄申芗的革命生涯(5)

　　就在黎元洪阴谋篡权的同时，革命党人内部也迅速地分化。一部分革命党人在权欲的驱使下，与黎元洪狼狈为奸，借黎元洪的权势来压制和排斥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其他党人。而黎元洪正好利用这一点，对革命党人进行分化瓦解，以削弱他们的力量。就在这种情况下，民社这个宗派组织出笼了。民社的成分极复杂，有保皇党人、立宪派、官僚政客，也有一部分革命党人。民社的出现，加速了革命队伍的分裂，以致发展到敌视南京政府，与同盟会对抗。黎元洪的亲信、混进革命阵营的清方奸细孙发绪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南京临时政府，大骂孙中山。有的党人却附和孙发绪，也说什么，“宁可承认北京政府，也不承认南京政府”，完全丧失了革命立场。

　　黎元洪一伙人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广大革命党人的强烈不满，许多人早就私下里在酝酿“二次革命”。由于积怨已久，湖北“二次革命”，即“群英会事件”终于爆发了。当时，武昌驻军多外调分防，只有黄申芗部担任城防警备。黄认为正是发动“二次革命”的极好时机，便同向海潜、吕丹书等密商，定于1912年2月28日晚举行暴动，并将所部布置在军政府至斗级营一带待命。决定以向海潜的群英会相号召，由向海潜开第一枪。事变发生后，黄申芗被推为总司令。黄申芗为人刚直豪爽，对黎元洪等人的所作所为无法忍受，在得到文学社社员支持的情况下，联合了教导团、毕血会、将校补充团、义勇军、学生军和武昌城内的驻军共数千人，一律佩戴“群英会”的白布徽章，上街游行，高呼口号，鸣枪示警。暴动者包围了都督府、军务部，最后控制了全城。本来暴动的目的是要推翻黎元洪、改组军政府，但由于暴动者内部意见分歧，各种力量的牵制，加上黎元洪对酝酿暴动早有所闻，为了避开锋芒，竭力把矛头引向军务部长孙武，把许多事情推到孙武头上，逢人便说，“我这个都督是给尧卿（即孙武）做的”，表明自己只是个傀儡。结果导致群英会收缩打击目标，“倒黎”变成了“倒孙”。[9]

　　事变发生后，黎元洪暗自高兴，一方面，以接受暴动者的要求为名，将孙武撤职。又借整理机构为名，将另外几个部长如苏成章、牟鸿勋、周之翰等全部撤免。接着，假意要黄申芗接任军务部长，继之委以近卫军统制，黄均未接受。黄申芗递上辞呈，提出解甲归田。黎元洪则叫副官唐仲寅取银五千元交黄，要他出国求学。另一方面，黎元洪将这次暴动诿罪于文学社。[10]

　　按照暴动者的初衷，推翻黎元洪，就是为了清除革命阵营里的隐患，挽救即将丧失的革命成果。然而事与愿违，被黎元洪坐收渔人之利。这对黄申芗来说是一件十分痛心的事。事后，黄在《大布行》一诗中表达了这种愤懑的心情：“楚人织布不裁衣，不工刀尺日坐机。大布抱来无袖领，鬻与贾儿自家冷。君不见亡秦楚三户，秦亡天下不归楚。百战百胜先入关，垓下楚歌围项羽。鸿门老将玦空举，乌江渡头头负汝。又不见沔水一渔夫，揭竿逐鹿不打鱼。群渔啸坐沙间呼，乌合殴走蒙古胡。四载舟中寻帝业，一夕覆入鄱阳湖。楚人楚人尔何为？武汉城头翻白旗。始秦二世元清末，诸夏有楚无胡儿。楚人发难争恐后，创业从来不自守。讵曰有材材莫容，善妒人长夺人功。誓将去之海之东，大事付与床下雄。沐猴而冠哪冠得？大布之歌长叹息。”就在这种情况下，黄申芗踏上了去日本的旅途。

　　结社东瀛 重整旗鼓

1913年2月23日，中国留日全体学生于东京神田会馆热烈欢迎孙中山。图为大会会场

　　1913年2月，孙中山先生为了考察日本的实业、铁路状况和进行筑路借款活动，并试图促成中日同盟以对抗沙俄，前往日本访问。随行人员有马君武、何天炯、戴季陶等。于10日由上海启程，13日8时抵长崎。黄申芗当时在东京，任留日学生总会会长，便以留日学生代表和武昌起义将领身份前往迎接。一同前往迎接的还有中国驻长崎领事徐善庆、时任新疆青海垦屯使胡瑛、东京国民党支部代表黄伯群、共和党代表韩开一、长崎市长特派员菊池良一，以及官崎寅藏和各处新闻记者三十余人。10时l0分，乘铁道院所备特别列车驶向东京。[11]

　　在去东京的车上，孙中山向代表们了解国民党东京支部筹建的经过和开展工作的情况，大家一一作答。车到东京车站，站台上挤满了欢迎的人群，盛况空前。22日，日华青年联合团在东京举办盛大的欢迎会欢迎孙中山先生。大会负责接待工作的有黄申芗、丁怀瑾、胡瑛、李作栋（即李春萱）及日本友人福永浦信等数人。[12]次日上午9时，在东京的中国全体留学生于神田青年会馆热烈欢迎孙中山先生。先由黄申芗致欢迎词，接着孙中山先生演说2时许，勉励留学生孜孜谋求建设之学问，并期望中日联合，共谋中国之建设。指出：“我们中日两国，最宜联合一致进行。将来能联合、能亲交与否，这种责任，都在学生诸君身上。”[13]3月5日孙中山离东京往横滨。到新桥车站欢送的除日本著名官绅外，还有各校留日学生数千人。黄申芗和东京国民党支部长黄伯群、干事刘寿朋、冯裕芳等十数人随车送孙中山至横滨。[14]此后，孙中山又去过横须贺、名古屋、京都、大阪、神户等地，于3月23日离开日本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