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志士黄申芗的革命生涯(4)

　　五、建立指挥系统。委任曾省三、黄元吉、江炳灵、萧国宝、陈孝芬、高尚志、黄驾白、陈献斌、陈复元、谢熔成、汤习兵等为大都尉、彭汉遗、查光佛任联络。设立筹备处，作为起义的指挥机关，准备乘机大举。

　　1910年3月，湖南省因上年收成不好，引起米价昂贵。曾有饥民数千人，蜂拥至巡抚衙门，要求官厅拨出仓米，平价出售，借以遏止米价上涨，解决饥民困难。湖南巡抚被迫劝富绅先办义粜。可是劣绅王先谦、叶德辉百般刁难，米价日益上涨。饥民怒不可遏，聚众烧毁抚署及教堂、学堂，扩大了闹米风潮，形成了政治斗争的趋势。湖南米潮日益发展，长沙各重要机关，分别被群众捣毁和占领。湖南巡抚电请瑞瀓派遣步队第二十九标及炮队一营前往弹压。当时焦达峰在浏阳，认为有机可乘，写信告诉黄申芗，自己可带三千人从浏阳至长沙发难，要求湖北举兵响应。原来焦达峰返回湖南前，与黄申芗订有三条密约：湘鄂同时举义；湘以粮济鄂，鄂以械济湘；推有德望之人为都督。因此他得信后，即与萧国宝、黄元吉、查光佛、黄孝霖、丁仁杰、江炳灵、陈孝芬、林兆栋、粱维亚、陈复元、单道康、何建中、孙昌复、汤寿萱、余秉燕、李建中等会商，决定成立临时军政府，以便统一调度，并议定4月24日夜12时发动起义。当时军界同志有一千一百五十余人，非军界有一万一千四百多人可供他指挥。他又派郭抚宸通知京山刘英，派人夺取武胜关，拆毁铁路，扼守要隘，阻止清军南下；派黄金龙、胡德胜赴田家镇，率领会党夺取田家镇炮台，封锁长江，防堵清军水师溯江而上；派林兆栋联络川鄂边境会党，起义响应；黄孝霖南下入湘，协调两湖行动；由涂寿卿、潘祝一担任汉口联络，负责保商保教；孙昌复、朱道源负责运送弹药枪械。

　　布置刚刚就绪。忽然接到报告：长沙闹米风潮已经平定，焦达峰已经中止起义计划。黄申芗听到这个消息后，决定按兵不动。不料孙昌复、朱道源运弹药时不慎出事。朱道源被炸伤，风声外露，加上有人告密，清政府下令全城戒严，并派宪警到三十二标逮捕黄申芗。适值黄申芗在三十一标未归。于是打电话召他回营。企图出其不意逮捕他。黄素机警，察觉情况有变，为了迷惑对方，佯装应喏。当宪警发觉上当，赶至三十一标营房时，他早已缒墙逃跑。逃出后，即与大家分头做好善后工作，将存在阅马场及蛇山各处的炸弹、名册、印信、命令、旗号，一并迁移销毁。乘夜渡江，由同志熊文卿、涂寿卿写信介绍并资助到上海教堂避难。[7]不久，又逃到江西。与这一案有关系的林兆栋、黄孝霖、贺公侠、查光佛、梁维亚等人，都因此离开军营，陆续逃往各地。彭汉遗、黄孝霖、林兆栋、江炳灵、贺公侠逃到四川，查光佛逃到安徽，粱维亚逃到沙市。

　　这次起义虽然夭折于襁褓之中，但它使湖北革命党人接受了一次战斗的洗礼，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教训。同时，由于做了种种善后工作，没有暴露什么重要秘密，因此清政府无法借此大肆逮捕革命党人，从而为第二年的武昌起义保全了革命实力。[8]

　　1911年5月间，他冒着风险潜回武汉慰问、看望同志，然后去大冶、阳新、咸宁、通城、崇阳及兴国、瑞昌各地继续鼓吹革命，旋过彭泽、往江南芜湖、宣城、广德一带，联合青帮。当发动工作已取得显著成绩时，武昌起义就在这时爆发了。

　　奔赴武昌 效命沙场

汉阳保卫战中的革命军

　　武昌起义成功不久，黄申芗在安庆接到黎元洪的亲笔信，即与同志杨宏兴、姜兴禄、曹振廷等迅速返回武昌。在招待所住了十余天后，被委任为第十四标统带。适值革命军反攻汉口失利，清政府派冯国璋率大军进驻蔡甸、十里铺一带，乘胜向汉阳猛扑。1911年11月20日起，龟山、赫山、梅子山、仙女山、锅底山、十里铺等各处阵地遭到清军的猛烈进攻，情况十分危急。22日，黄奉命率十四标开赴汉阳增援，驻防赫山、梅子山一带阵地。到达指定地点以后，黄申芗亲上前沿察看地形，连夜部署战斗队形。当时战斗十分激烈，革命军虽然士气高昂，奋勇作战，但多数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后勤供应又无保障。黄申芗觉得，这样硬拼下去只会招致更大的损失。此外，又发现接受同一任务的还有六标，认为不妥。于是上书总司令黄兴：“此地一线泥堤，各标防守既无专责，苟有疏虞，孰负其咎？且阴雨连绵，兵士寒苦，久之实难御敌，非以逸待劳也。敝统带以为不如虚中不守。一面调选精兵，猛击孝感，以断其后；一面将新兵调至城下，勤加训练，以备夹攻。此处前后皆水，敌若来攻，我军首尾夹击，安能不败？敌不来攻，是我转守为攻也。”这个建议未被黄兴采纳。24日，奉命占领钢药厂以北一带阵地，黄申芗即宣告：“不听军令者斩，弃枪逃跑者斩，英勇杀敌者奖。”激战两昼夜，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有的战士虽身负重伤，血染戎衣，但依旧斗志昂扬。后又奉命屯守沌口，命一营管带丁振凯伏击敌人于湖上，使清兵不得渡。26日，十四标第一营左、右队，与敌战于汉阳三眼桥。第二营前、左队与敌战于打鼓渡。第三营与敌战于蔡家岭。因众寡悬殊，均失利。27日，第二营后、右队受总指挥黄兴命令，固守兵工厂。后因汉阳不能守，又奉命将兵工厂枪炮弹药全部运至武昌。于是管带曹广生向船政局要了渡船12艘，小火轮2艘，往返兵工厂十余次，运回枪械无数。

　　11月27日，汉阳失守，黄申芗接到命令，撤回武昌。先是，黎元洪以士兵多有退志，命船政局将船只全泊武昌岸。于是汉阳城东人山人海，呼渡之声此起彼伏，夜色苍茫，不知归路。十里铺粮台忽然失火，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夹杂着弹药爆炸声，士兵奔走呼号声，一时秩序大乱。好不容易渡江登上白沙洲，只见各部溃兵蜂拥而至。他即树旗召集散亡，泣告大义。除本标外，收集逃亡的士兵共一千多人。到达武昌时，都督府人员已撤离，军务部亦无人迹，即发令拔队出城，驻刘氏家塾。部队宿营后，连夜派执事官叶松林四处寻找仓猝出城的黎元洪。第二天迎接黎元洪回武昌。29日又接到命令：防御东湖门及沙子岭附近地区，并搜索该地以东各要地。后奉命移驻金口、簰州，以防上游。又调防青山，以堵下游。旋调升第八协统领，辖十五、十六两标，标统带分别为陈人杰、李六如。

　　1912年1月1日，南京临时政府成立，黎元洪出任副总统，成立湖北副总统府近卫军，任黄申芗为近卫军第二协统领。该协驻在武昌城里，协司令部设在粮道街，负责武昌城的治安和都督府的保卫工作。

　　倒黎失败 再度出走

　　南北议和期间，枪炮声刚一停止，湖北军政府内部的斗争却愈演愈烈。四散逃走的一些反动官僚政客纷纷回到武昌，纠集在黎元洪的周围，用种种阴谋手段向革命力量发动进攻，全面地篡夺权力。湖北省军政府被各省承认为临时中央政府后，黎元洪便以大都督名义执行中央政务。通过与袁世凯议和，黎元洪又进一步捞到了政治资本，俨然以各省民军首领，未来中央政府的领袖自居。当他感到羽毛已丰满，篡权的时机已到，便视革命党人为眼中钉，开始了一系列排斥打击革命党人的阴谋活动。首先拿文学社的领导人蒋翊武开刀，撤销了他的代理总司令职务，给他一个没有实权的闲差。接着，将武昌防御使兼北伐招讨使的谭人凤排挤掉。另一方面，将心腹饶汉祥任命为都督府秘书室主任，使秘书室成为他控制一切的机构。又将另外一些亲信任命为总司令、参谋长、副官长、军法处长等职。黄申芗开始是拥护黎元洪的，但这时对黎元洪的篡权野心有所察觉。黄曾写过一组题为《禽虫操》的政治讽刺诗，在其中之一的《维鹊•刺篡夺也》里这样写道：“维鹊能养子，养子先营巢。未雨始绸缪，为音何哓哓？君看鹊巢卵，长大成鸱枭。”这首诗的政治寓意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