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缪荃孙与地方志事业(3)

　　辛亥革命后，寓居上海，以书事为乐事，整理旧著；在他家中，常雇钞胥五、六人，具有海内孤本及应选录之名选，即时钞下，不愧是近代著名学者和文化名人。四方知旧，访书问字，踵接于门。购书刻书之风转盛之时，张钧衡的《适园丛书》、王先谦的《南菁书院丛书》、刘承干的《嘉业堂丛书》、余乃昌的《积学斋丛书》、刘世珩的《聚学轩丛书》等丛书编篡者，在专门延聘当代名家参予校勘时，多出自缪荃孙之手。缪氏还自刊丛书《云自在龛丛书》五集共十九种，《对雨楼丛书》五卷，《藕香零拾》三十八种，《烟画东堂小品》十二种。缪氏认为：“虽云有椠刻而书易传，然传书之功，亦惟丛书为最大”。荃孙酷嗜金石，先后得刘燕庭、韩小亭等所藏拓片一尤一千余种，有墨海大观之誉。于是有《金石目》十八卷。考证虽未有专书，散见于文集笔记，及《顺天》、《湖北》、《江苏》诸通志里的金石志中。缪氏笔记积数十册，皆关掌故，已刊《云自在龛随笔》四卷、《艺风堂文集》及《续集》十六卷、《外集》一卷、《辛壬稿》三卷、《癸甲稿》四卷、《乙丁稿》五卷、、《读书记》四卷、《艺风堂藏书记》八卷、《续藏书记》八卷、《辽文存》六卷、《续碑传集》八十六卷、《常州词录》三十一卷，孔北海、魏文靖、韩致尧、李忠毅等年谱各一卷。未刻者有《诗存》四卷、《词》一卷、《尽牍》二卷、《金石分地录》二十四卷、《再读藏书记》、《碑传集补遗》十四卷、《秦淮广记》十二卷。尚有《日记》多册藏于家。民国成立后，他继续从事目录学的研究，著书立说，前后撰有《艺风堂友朋书扎》、《清学部图书馆善本目录》、《清学部图书馆方志目》、《艺风堂金石文字目》、《南北朝名臣年表》、《近代文学大纲》等，不下二百余卷。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下简称《提要》）著录有四十四种，举要略述如下：

　　（一）所撰文集之类：

　　《艺风堂文集》八卷（江阴缪氏刻本）。《提要》著录略云：“《文集》八卷，手自编定。卷一多碑志记传之文；卷二为辽金元明故城及故宫考，均根据辍耕录酌中志春明梦余录，及历朝官私各纪载，详慎辑录。，一扫耳食道听之谈；卷三卷四皆考据之文，如蜀两汉经师考，搜采至六十余人，郑康成弟子考，辑录凡四十人。并据范书及郑志，又以他书附益之。评其所受之业，志其爵里，唐侨治蕃州表，分析部落，略具时日，皆由苦心钩稽而成。原系顺天府志稿本，及刊府志时并未列入，赖有此集流传，可为谋图者之良规，忧时者之宝鉴；卷五至卷八，均序跋行略铭赞杂文，集中-骈体文居十分之二，靡不禀经制式，酌雅立言，与孙星衍问字堂集，阮元研经室集内骈文，可以鼎足而三。荃孙又有艺风堂题跋及词话。题跋载入罗振玉所编国学丛刊（宣统三年石印本）词话别无刊本。今无锡县图书馆有钞本一册，并不分卷，大抵节取各家论词之文，其最著者，如蒋京少瑤华集附录，顾梁汾与人书，周止庵宋四家词序论，又附基事二十三则，节引词苑西河词语听秋声馆词话诸书，每节均拄原书出处，盖荃孙之学，以实事求是为归，力戒凿空不根之论也。”

　　《艺风堂文漫存辛壬稿》三卷《癸甲稿》四卷《乙丁稿》五卷（民国刊本）。《提要》著录略云：“荃孙自宣统辛亥，辞官归，隐居上海，年逾七旬，著述不輟，每阅两年编成一稿，其正集续集皆专载文，此则诗文合编，陆续付梓。乙丁稿殁后始刻成也。按荃孙目录金石之学，清季号为专家，晚年名益重。问字访古者，踵接于门，故家世族亦争乞文字以为先德表章，故所以碑传序跋为多，皆有关于掌故，生平喜传播古籍。数有丛刊于编校勘定之事深諳甘苦。言之尤详。用以启迪后进。其纪事之文，私淑鄞全祖望鲒埼亭内外编藏书题跋，素嗜吴黄丕烈之详洽亲切，而学之根柢归之。可追配仁和卢文弨，皆其瓣香之所在也。诗不空摹格调，而情景取其真实。晚年尤清老，自成学人之诗，其中年以前所作诗四卷，词一卷，自视欿然，不以为传，故编成而未付梓。近亦有分为印刊者。”所录要者，如癸甲稿卷三汉经师家法考，嘉祐七史考。乙丁稿卷三国史儒林文苑两传始末，天一阁始抹记，琉璃厂肆后记，常州先哲遗书正续缘起；辛壬稿卷二章硕卿传，丁修甫传等，皆切实有用之文，足为考史者所取资。

　　《云自在龕笔记》一卷（古学丛刊本）。《提要》著录略云：“是编为荃孙稿本，未常刊行。邓秋枚编印古学丛刊，始为刊入。其中行款空格，皆照原本，明此书之成，盖在清代也。书中所记，皆有清一代之掌故。其编次以列为序。如范文程致诸王启，谆谆以任贤抚众。秋毫无犯为言，遂开有清一代之丕基。又载世祖之于崇祯，惜其明智而身婴巨祸。又勅修明史诸臣，不得妄议，又命阁臣金之俊，撰碑文一道，竖于隧道，使天下后世，知明代亡国，罪系臣舛。而崇祯帝非失道之君也云云。其它关于朝政得失，宫帏细事，而为清史稿所不载者甚多。盖荃孙曾允国史馆协修，分纂儒林、文苑、循良、孝友、隐逸五传，忤总裁意，谢事归。是其于清史掌故，知之甚，且所记诸事，具有本元，非稗官野史比，而有资于考证之处，自当与清史稿并观也。”。

　　《日游汇编》四卷（光绪二十九年刻本）。〈提要〉著录略云：“此其癸卯为江苏高等学堂总教习兼领中小学堂时，赴日本考察学务归，编次讲义一卷，则高等师范学校又校长嘉纳治五郎所讲也。表一卷，曰文部省直辖诸学校沿革表，曰文部省直辖学校表，曰公立师范学校表，曰公立中学校表，曰公立高等女学校表，曰公立专门学校表，曰公立实业校表，曰公立各种学校表，曰东京府私立诸学校表，曰东京市立小学校表，曰东京四立小学校表，曰东京市立幼稚园表，曰东京四立幼稚园表，油记一卷，自光绪二十八年正月十七日始，三月十一日止。逐日记其所游，附日本访书记，多阅市所见，余惟著竹添进一郎所藏书目，合讲义表游记为一，故月汇编。是时朝野皆主兴学，以日本为师，荃孙不能不附和之，而又苦学校之弊，则主张以实学为宗旨，一切字由乎权之说。不禁自绝，无论何人，不可有虚縻之岁月，无论何事，不可无严整之规条，虽皆有激而发，未为知此事者也。……荃孙此记，亦无加人，特吐嘱较雅，体制较密，访书一记，虽曰结习，所述轶事，如王亶望刻皇侃论语义疏、归之鲍氏之类，皆足以见其多闻也。”

　　（二）所撰史学专著：

　　史著有《续碑传集》八十六卷（江楚编译局刊本）。《提要》著录略云：“钱氏《碑传集》成于道光间，至嘉庆朝为止。荃孙续之为道咸同光四朝八十六卷，体例一准前编，除宗室王公沈阳功臣开国宰辅国初功臣，明臣宰辅外，如宰辅部院大臣内阁九卿翰詹科道曹赞抚监司守令教官杂职武臣忠节藩臣文苑列女各目志仍之。藩臣后添客将一目，列女中添辨通一目，经学理学悉改为儒学，事有误者，间作夹注，自谓眺格空行体例，不一或以院列之督抚等而仍列，监司略举数端，初非疵类，惟是中兴时，会贤才众多，则甄综未免稍宽，碑版传状，子孙不出，则篇牍不无，或漏如魏默深、何子贞、钟子勤、潘文勤、翁文恭、李若农、；李莼客，皆付阙，如蒋子潇、沈子惇、钱东生及钱氏亦均失载，比之原书斯为未逮，又尝补编乾嘉诸名人十四卷未刊颇有耆献类征曾经载入者，然搜访之功不可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