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教育纪事]夏令营“较量”背后的时代反思(3)

辛亥革命网 2010-08-17 00:00 来源:中国教育报 作者:张春铭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 1992中日儿童夏令营 1992年8月,77名日本孩子与30名中国孩子一起举行了一个草原探险夏令营。一年后,一篇题为《夏令营中的较量

  从讨论到实践,不在空谈在行动

  除了社会媒体的讨论,教育界的讨论也是轰轰烈烈。整个讨论走向呈现三大趋势,即由讨论具体事实到讨论教育思想,由分析问题原因到采取务实对策,由教育界呼吁到社会各界联合行动。

  讨论之外,当时不少地方也组织了磨炼孩子意志的远足活动。比如,山东滨州120个少年走向黄河口;山西“少年远征队”进发太行山;北京举办了“首届中小学生北极村冬令营”,10个孩子在零下40多摄氏度的茫茫雪原上负重前行……

  不少学校也从对身体素质的反思延伸到对教育教学方式的改革。

  如何进行人才培养方式的改革?课堂外丰富的社会实践,自然是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否则孩子们很难全面发展。可是,突破口是什么呢?

  孙云晓的文章,让当时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金初眼睛一亮。“有了孙云晓文章这个案例,就更好剖析了。”李金初说。

  “孩子在广阔的天地里,失去了课堂上的那一点优势,孩子们的生存能力、对自然的适应能力,都让人担心。”李金初对孙云晓文中提到的中国孩子的表现,并不吃惊。因为他对当时的教育环境非常熟悉。

  当时是怎样的教育环境?李金初是这样回忆的:

  首先是教育空间的封闭性,把孩子们关在一所学校,关在一个或者几个教室里,培养的空间很狭小,孩子们失去了与社会、与自然的接触。“今天不能走出校门,接触自然,未来能很好地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吗?”这是李金初当时考虑的问题。

  其次是教育内容上的狭窄。只关注学科,而忽视了活动课程。只关注考点,孩子们就天天学那些“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知识,生活知识很少”,这也造成了孩子们很难适应生活,很难在更宽广的知识中适应。

  再其次是培养目标的机械性。当时的培养目标,多是“三好学生”,李金初当时就想:“为什么只能是‘三好’?”应该发展的优秀品质有很多。李金初并不赞成过分集中地集体培养,“当时是标准化的工业生产:集体加工、工业化的管理,按照同一个模式塑造学生。”

  最后是教育方法的保守。在李金初的记忆中,做教师的,多半是两种管理方式,“警察式管理”和“保姆式管理”。前者讲究纪律、安全、规范和服从,后者注重的是无微不至,“确实充满了对孩子们的爱,但是什么都包办、代替,也使孩子丧失了很多能力。”

  从教育者的角度,李金初对这些现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好,孙云晓的《夏令营中的较量》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李金初也以此为由,提出了自己考虑良久的改革:开设综合活动课。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门课与应试教育的区别。1993年9月,十一学校组建了3个实验班,开设综合活动课,采用学科+活动,理论+实践的方式,改革过于单一的课程结构,注重过程体验,关注的不是结果,而是集体的研究型课程的过程。

  “当时的应试教育需要改革,孙云晓的文章分析了当时存在的教育弊端,是‘先声’。”李金初说。

  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

  《夏令营中的较量》为什么能在当时引起如此大的讨论?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的改革开放初见成效,刚刚过上好日子的人们,为什么马上又陷入了忧国忧民的担忧?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1993年的中国经济,增速进一步加快,改革开放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向前推进。太平盛世是刚刚经历了“文革”的人们对上世纪90年代的评价。上世纪90年代也是第一代独生子女成长的年代,在太平盛世的大背景下,独生子女的父母,大多是经历过“文革”的那代人,在本该是温馨浪漫的青少年时代,他们备尝社会动荡之苦。改革开放之后,日子好了,特别希望在自己孩子身上得到某种精神补偿。这一代的家长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不想让孩子受一点委屈,不希望孩子哪怕在最低程度上重复自己的经历。

  “中国这么大,这么发展不平衡,内忧外患,将来还得有一批有脊梁骨的人,能够肩负起民族希望的人。可是,中国的脊梁骨绝不是风花雪月能培养出来的。”当时的国家教委专职委员林炎志曾在会议上表达了这样的担心。

  而同时,由于“文革”中把知识批得一钱不值,并对劳动赋予了惩罚性质。在后来批“左”的时候,一些人把艰苦奋斗等精神也当作“左”的东西否了。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人们开始弥补曾经忽视的智育,但由于多种原因,考试、分数、升学指挥了一切,又把品格、意志、毅力、情感等非智力因素冲淡了。上世纪90年代初,从粉碎“四人帮”拨乱反正后过度的开门办学,到回到课堂后的封闭办学,应试教育非常严重。“学习集中在考试科目上,考试科目又集中在考点上,虽然孩子们的知识记忆、解题能力不差,但是很难走入社会。”李金初回忆说。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太平盛世也要高唱慷慨悲歌,成为当时不少人的共识。孙云晓也是这样的观点。从1972年就开始做教师的他,也有一个独生女儿,在孙云晓看来,女儿身上有一些不容忽视的弱点,“比如胆小、很少劳动、依赖性强”,而且孙云晓发现“教育起来非常困难”,在采访夏令营的带队教师、小营员的过程中,孙云晓发现女儿的弱点,在这一代独生子女中有一定的共性。揭露教育隐患成了孙云晓的初衷。

  除了人们对太平盛世的隐忧,夏令营发生的时间也比较特殊。

  “夏令营的时间正值中日邦交正常化20周年,但当时的普通民众对日本的感情,又非常微妙。”陈锐军说。这一点,关萌萌也深有体会,在草原夏令营中,孩子们需要向当地牧民借水,“日本孩子一般都借不到水,老乡不借,都是我们借了水,给日本孩子带回来。”

  “1992年的时候,孩子们基本上没有走出过国门,在国际活动中非常被动,我们的组织经验也不丰富,夏令营中基本上都是日方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我们没有主动权。”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相关项目负责同志回忆说。

  “当时刚刚改革开放,我们突然理解了别人走得更快,这也是文章当时会引起轰动的原因之一。”何平平这样分析。

  12岁的关萌萌也感受到了这种差距:“我们第一次见到专业的背包,第一次见到帐篷,第一次见到不漏水的专用水壶,见到日本孩子往水里放药片净化水,我们都傻了。”一直呆在北京,觉得北京发展非常不错的关萌萌,在夏令营结束后回访日本时,同样被日本当时的发展所震惊:“大巴上还有厕所!新干线好快啊!”刚刚打开国门的我们突然发现被自己称为“小日本”的国家,竟然发展得这么快。在当时,这是不少中国人难以接受的。

  “《夏令营中的较量》引起大讨论,在于它拨动了一根弦,当时大家对中国的教育,都有一种感觉,觉得有问题,但是找不到突破口,潜在地积聚了很多能量。正好《夏令营中的较量》给了大家一个爆发的突破口。”陈锐军说,“这篇稿子融合了对教育欠缺的思考,融合了对下一代的关心,也还有两个东亚民族之间的竞争,两个民族这一百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也就是说,它包含了对教育本身、近现代史以及一点点政治的因素,如果只是单纯的教育问题,引不起全国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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