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教育家成方志学家的林传甲(2)

　　日俄战争后，林传甲与吉林翟文选遇于京师，谈论东北边防形势。林传甲对东北地理的熟悉，使翟心服。翟文选一方面劝林传甲出关，一方面在回来后即向当道推荐。1905年拣选广西知县，曾前往日本东京考察政治、教育。后来，被广西布政使张鸣歧委办文案，按察使余诚格委办警察学校。

　　是年十二月，经署黑龙江将军程德全奏调，林传甲夫妇从广西赴黑龙江省，

　　清政府1895年以后才逐渐松动对包括黑龙江在内的我国东北地区的“封禁”政策，至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陆续发生了诸如1898年的戊戌变法，1900年的庚子事变等重大事件，其影响也波及到黑龙江。光绪三十一年，镇守黑龙江的将军程德全深感边远省份的人才匮乏，向清廷上一份奏折：

　　“为政之道首在得人。江省（即黑龙江省）自上年添设个缺以来，新政叠举，如开闲荒，修铁路，兴商务，招工艺，行警察，习裁判，以及严整武备，创立学堂，在在需人住理。苟无精明清练之员共图匡救，何以收日进文明之效？所虑者，偏僻省份，局面不广，恐无以位置贤能。此于急切求才之际，又不能不在四迟回。然地方应办事宜接踵而起，非籍资群力不为功。查，有花翎二品衔奉天候补道李席珍，……拣发广西知县林传甲，……等二十一员皆系有守有为之才。以之调归任用，于庶务有进步，于大局有种益。合无仰天恩俯念江省百端待理，相呼孔殷，准将该员等调江差委，以资臂助之处出自逾格鸿施。惟边境道途遥远，寒苦异常，倘或视为畏途，必致迁延时日。请旨饬下各部院将军、巡抚迅速饬令来江，庶早到一日即可早办一日之事。其京外各员，并恳照常升补免其扣资除分。……”这份写于光绪三十一年（1905）二月二十八日的奏折于当年的四月初三日奉到，获朱批“著照所请该衙门知道钦此。”（见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165卷《程将军（雪楼）守江奏稿·程德全著》第三册）（文海出版社印行）林传甲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奉调去黑龙江的。

　　1898年的戊戌变法虽然失败了，但康梁的变法思想却是不胫而走，深入人心。光绪二十七年（1901）9月 “清廷要求各省城设大学堂，各府厅直隶州均设中学堂，各州县均设小学堂。”。（据《黑龙江历史大事记》）所以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程德全才有“新政叠举”之说，才有“开闲荒，修铁路，兴商务，招工艺，行警察，习裁判，以及严整武备，创立学堂，在在需人佐理”的报告，才有“苟无精明措练之员共图匡救，何以收日进文明之效”的慨叹。1905年7月“黑龙江省在文案处内设立学务处，由文案处总理宋小濂办，额外委员程体慈为承办学务委员。7月22日为学务处开办之日。”（据《黑龙江历史大事记》）可见，创立西式学堂之风已吹到偏远的黑龙江了。且不论这位程将军日后怎样向俄、美、日侵略者屈服投降，此时的他还能顺应历史发展潮流，致力于黑龙江的新政。

　　程德全在奏章里所担心的因“边境道途遥远，寒苦异常”而使所调之人“视为畏途”“迁延时日”的问题不知其余人等怎样，但林传甲并未胆怯。他勇敢地来到当时的蛮荒之地，担任黑龙江省将军委任的文案处提调之职。

　　据光绪十五年（188年）成书的《黑龙江纪略》记载，作为省城的齐齐哈尔仅有两所官学：“满官学在内城东。汉宫学在内城西。”当时黑龙江将军所在的齐齐哈尔城，其“省治”（省政府）组成人员中，只设“学官一员”（见该书卷三“职官”）而当时将军所辖的全部在编人马是五百人左右。与当时将军府下设的“户司、兵司、工司、与管档、理刑号为五司”相比，学官的设立实在是不得己之举。到了程德全时期，为了发展新学，在将军府里设立学务处。学务处主任最初是宋小濂，而林传甲所任的学务处提调之职，只相当于一名“科员”或“干事”。

　　从南方初到北国边题的林传甲，刚一到达省城齐齐哈尔就遇到了极大的生活困难。他在《龙江旧闻录》中谈及了他们夫妇初到齐齐哈尔的遭遇：“余初至卜奎（齐齐哈尔的别称）夫妇挽车，仆仆市上，求宿店，不可得。至万增店，天增店，增盛店，皆言不住外客，只住货客。站西有店，多为烟馆，又不可居，乃就汇泉店下车焉。委曲马棚之侧，烧牛粪以代炭。油烟与水蒸气相杂，壁上结冰如积雪。七日后租得半椽……”一位奉调到任的官员，竟然无处可住，连租一间屋也不可得，要去住马棚，烧牛粪，且一住就是七天。这简直难以想象。（原来，当时的情况是，“省城地界分编八旗，是以外省人来者，不得居住迁徙之自由。程将军初汉人无携家眷者，是以余夫妇来，不得居住地。以将军之力，仅租得草屋二间。”（《龙江旧闻录》）林传甲就是在这种艰苦恶劣的条件下，开始了他在黑龙江的教育事业。先任将军衙门文案处帮办，不久又改任学务处提调，专办学务。1908年，黑龙江省提学使张建勋委其为学务公所总务科长。是年，黑龙江巡抚程德全奏请补其为直隶州知州，仍留省补用。翌年，负责编辑《黑龙江官报》。宣统三年（1911），学部任其为中央教育会会员；黑龙江巡抚周树模奏请仍将其留省补用。

　　张建勋因其办学成绩卓著，报请免补直隶知州，以知府留省补用。在黑龙江任职期间，提调学务，定学田为基产，拨广信公股为基金，创办初等小学十处，上自缙绅，下至瓮牖，遇有学童，林子心督令入校，唇焦舌敝，劳怨不辞。招第一班师范生五十人，躬任讲授，编乡土志为课本。他尽心创办各类各级学校，辞退俄国教员，收回俄文学校主权，建黑水中学，为张季端学使所倚重。所有省立师范中学农工及女学师范中学职业，无不由林氏夫妇手创。”（韩杰语） 1912年，黑龙江省提学使涂凤书委其为提学司总务兼普通科科长。次年3月，黑龙江省都督兼民政长宋小濂任其为教育司科长兼教育行政会议长。8月，又兼通俗教育社社长。1913年9月27日，创办黑龙江孔教分会，林传甲任首任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