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与地方士绅的合作与冲突——以同治年间的(6)

辛亥革命网 2011-05-17 00:00 来源:近代史研究 作者:邱捷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同治、光绪年间历任广宁、四会、南海等县知县的杜凤治,留下一部记载详尽的日记,是研究晚清广东的珍贵史料。本文主要利用他在广宁县任

  四、士绅控案及闹考事件

  杜凤治对士绅严厉催征钱粮,处事又不怕损害士绅的“体面”,在他首次到任半年后便引发了广宁士绅的集体反抗。

  同治六年四月,广宁县的士绅到省城布政使司衙门联名上控书吏浮收。出头的是副贡周友元和生员刘骥、何应球等,署理布政使郭祥瑞以“劣绅刁控,挟制长官,目无法纪”的罪名将上控的广宁士绅代表拘押。巡抚蒋益澧对士绅控案的态度与郭祥瑞一致,道、府均嘱杜“从严办理,切勿姑息”。上控绅士的功名被斥革。六月初,官员再审周友元等“严讯不供当将周友元掌嘴十下,跪至日落”。向杜凤治报告消息的“坐省家人”李芳在信中说“目下各,宪实系作主”,建议杜凤治“务要拿人完粮,不可从宽”,也不必给士绅好脸色。

  耆民欧阳俸等具禀请求保释周友元等人,郭祥瑞批示称周等“藉控浮收,私自设局,把持煽惑,从中渔利”,如不严办,将会“相率效尤”“刁风日长抗粮之案层见迭出,于通省正赋大有关碍”。巡抚、署理布政使严厉对待上控的广宁士绅,而没有同时查处杜凤治,除了因为杜有后台外,更重要的还是出于维持官绅、官民的上下关系以及保证钱粮征收的考虑。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浮收是普遍现象。

  广宁士绅虽未预见到在署理布政使处会碰大钉子(周友元是郭祥瑞当主考时录取的副贡),但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上控前成立了“革除陋规公局”,筹集上控经费。杜凤治查获“设局科钱”的单据,周友元也承认“乡间绅富粮户俱给讼费,或一百八十,或一两数钱”。

  地位较高的士绅陈应星、陈益元、冯毓熊、杨桂芳等四举人躲在幕后。在周友元等人被押之后,广宁士绅展开了多方营救活动。

  广宁士绅虽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知县,但只要上控成功,知县也就必然受处分。在广宁县城,士绅散发白头帖,攻击杜凤治的幕友顾小樵;省城不久也有了广宁“官幕凌虐绅士”的舆论,可见省城的官绅也有同情广宁士绅者。广宁县衙有人“时时外出,与绅士交往,走漏公事”;周友元等虽在羁押所,却仍有办法到巡抚幕客处打探消息。于此可反映出广宁士绅有一定的活动能量。

  当时,两广总督瑞麟与广东巡抚蒋益澧有矛盾,署理布政使郭祥瑞与署理按察使蒋超伯更是势如水火,督、臬为一派,抚、藩是另一派。广宁士绅利用了这种情况,设法争取到蒋超伯的同情,大概贿赂也起了作用。杜凤治的日记记载,广宁士绅“省中无路不攻,花钱不少。大约承审委员亦受其贿,有意轻纵,此时唯方伯一人严切饬办,余俱宽懈,想若辈打点通矣”。日记还记下了新任主审此案的发审局坐办、候补知府严伸之收受广宁士绅贿赂1000两,臬台家人田某收800两,臬台本人则收5000两。今日我们自然无法查证这是否属实,但蒋超伯的确越来越偏袒周友元等人。主张严办的抚、藩,在同督、臬的互斗中,明显居于下风,案件逐渐出现了有利于广宁士绅的转机。

  杜凤治也没有坐待事态的发展。涉案的书吏沈荣、冯才、冯殿逃走无踪,无论是否出于杜凤治的授意或放纵,也使“浮收”案无法深查。九月初,杜凤治得知“控浮(收)案大翻”、周友元等将被交保释放的消息,而且上控被押者之一何应球的父亲何瑞图当年乡试中了举人,九月初十(10月7日)便放下了繁忙的公务动身到省城活动。

  杜凤治先后谒见了各个省级上司,蒋超伯以周友元是副贡“科钱控浮收亦无大错”在接见时质问杜“何故与藩台上下如此收拾他?”郭祥瑞则向杜指称臬台得钱,偏袒周友元等,并鼓励杜不要怕蒋超伯,自己和巡抚都会支持他。蒋益澧在接见时告诉杜凤治,臬台一定要开释周友元等、要把杜撤职,但他认为广宁官员“毫无不对”“皆是绅士不肖”。,在省城逗留期间,杜凤治与学政杜联见面5次,首次见面杜联即告诉杜凤治,此事对杜凤治“无大紧要”,只是藩、臬作对而已。杜在谒见瑞麟时感觉总督对自己态度还好,心中也就踏实了。

  署理按察使蒋超伯曾派委员琨龄到广宁提被控的书吏沈荣、冯才。杜凤治猜测是陈应星“辗转托人进言”的结果。日记称陈应星等“将书院膏火田押去,得银二三百,又各处凑集约千金,思赂委员翻案”。杜凤治也拉拢琨龄,琨龄收受了杜百元赠款,向杜凤治透露案情进展以及省中大吏关系的各种信息,且明确表示站在杜凤治一边。杜在省城又去拜会琨龄,了解到有关藩、臬矛盾更详细的内幕。

  九月间,传来朝廷派吴棠为钦差大臣来粤查办督抚不和的消息,广东的高层官员担心,钦差到时羁押在省城的广宁士绅继续控告,对双方都不利。经过一番“开导”,周友元等在作出“当日呈控县书浮收钱粮一案,虽事出有因,究属一时冒昧”的具结后取保暂释。巡抚向杜凤治授意,在书吏中惩办一人,但把主要责任推在出逃的沈荣身上,以平周友元等人之气,周等如不再控告,则再为他们办理开复功名,了结此案,以免钦差到时周等“胆大妄控”。杜虽认为“周友元等,以其嗜利无耻,大胆妄为,直是目无法纪,若不使知利害,将玩官长于股掌之上”,但也只好赞成巡抚的主意。杜凤治在广州传见周友元等人,告诫一番并表示愿意找到官绅都可下台阶的办法。但广宁士绅却不肯善罢甘休。

  不久,周友元等“在保脱逃”回到广宁,广宁士绅策划了又一次集体行动,提出的诉求是减钱粮以及立时将周友元、刘骥、何应球三人功名开复(三人的功名是“暂革”,尚未出奏),施加压力的办法是对即将举行的县试搅局。按惯例,下一年春天广东学政出巡,必先到肇庆府,十月间高要、四会县试已取齐,广宁县应于十一月内考毕。杜凤治出告示宣布十一月初三开考,但在初一就得知“周友元、刘骥已归,与陈应星朋比,有阻挠县试之说”。他又了解到广宁士绅作了相当广泛的发动,陈应星、陈升元、周友元、刘骥“已要诸廪神前焚香设誓”。童生钱某“递一拜帖”要求“将钱粮减定立碑方考”;诸廪“已遣抱赴府、省控告,请另简人考试;岑鹏飞、樊树仪(俱廪生)亦控催缴过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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