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艺的郑文焯(9)
辛亥革命网 2013-02-21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王桂云 查看:
对于郑文焯的书法,马宗霍先生《书林藻鉴》也大为赞美:“大鹤山人书,结体纯取南碑,而波磔骏发,复兼有北碑之妙,翩翩奕奕,气味直到六朝。简札诗稿,脱手弹丸,对之殊有骏风。余尝藏山人金石拓片题跋墨迹,笔法细如游丝,清丽纤眠,尤为绝品。”其中马宗霍之论与康有为有合有异,合者皆谓郑氏之书与北碑有关,异者康氏认为郑氏之书是以北碑之体而寓南帖之气,而马氏则认为郑书结体纯取南碑,而点画兼有北碑之妙。人们对北碑大都熟悉,而对南碑了解者较少。南碑是指南朝人所写之碑,代表者如吴《葛府君碑》、晋《爨宝子》、宋《爨龙颜》、梁《瘗鹤铭》等,从整体面貌上看,这些碑版质朴茂密与北碑无异,但在粗犷面貌之中,却表现出了比较细腻的点画笔法和雍容大方的文士风度,这也正是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中“宝南”的原因所在。对照郑文焯作品,确实也表现出了这种内在的书法特征,而这种特征的生成原因有二:一是从郑氏书法学习诸如《瘗鹤铭》等南碑产生的;二是其深厚的馆阁书法功力和高雅的文学气质寓于北碑书法中的结果。
当时对郑文焯书法大加赞赏的重量级人物还有以书法名震南北的李瑞清。李瑞清,号清道人,进士出身,曾入翰林,官至河南布政使。清亡后以遗民自居,寓上海以鬻书为生,其亦是碑学的倡导者,但在篆隶书上成就最大,其“目无二李”“求篆于金”的学篆方法,在某种程度上是将碑学的精神寓于到篆书之中,如同他的抖动笔法一样,在当时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也被郑文焯书法所折服,曾评论说:“山人书法逋峭冷隽,尽脱去六朝面貌,岂赵撝叔所能耶,良繇其胸次不同耳,余尝谓山人诗名为词所掩,书名为画所掩,有识真者,当以为知言也。”清道人的身份比郑氏为高,但境遇相仿,在书学上又颇得一致,所以他对郑文焯之书大加赞赏颇有惺惺相惜之情。从李氏的评论不难看出,他对郑氏称道的并不是学习六朝书法如何好,而是认为最为可贵处是能“脱尽六朝面貌”,显然语高一等境深一层。接着清道人更为深刻地论述了郑文焯书法之所以能超越时人,真正原因是“胸次不同耳”。胸次者,胸怀志向也。所谓“不同”就是不流于俗,清道人在论书的同时,更加肯定了郑文焯的人品学问,实际上还是将书法回归到带有伦理观点的“书如其人”上去了。另外,清道人认为郑文焯“诗名为词名所掩,书名为画所掩”应为事实,但不能机械地认为其诗高于词、书高于画,因为一种艺术被世人接受重视,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纵观郑文焯之书法,多以行楷、行草传世,在取法上,多得于南北朝碑版意趣,正是时代使然。从其书法的用笔及气息上看,与何绍基、赵之谦一样,受颜真卿行书《争座位》、《祭侄稿》等影响颇大,不少字的结构亦从此而来。其可贵之处是,无馆阁中书之陈腐,无名士矜持之习气。不陈腐则能远离字匠,不事雕琢墨润笔畅,多得天然真气;无习气则不强作姿态故弄玄虚,随心所欲“无意于佳乃佳”。从章法看,既具大碑境界,又有帖学意趣,特别是手札书法,大小参差左右呼应行气通畅,整体谐调满纸云烟;从结构上看,字方态正横空取势,点画茂密郁郁葱葱,如崇山峻岭迭嶂林立;从线条上看,筋畅骨健内力充盈,粗细相间虚实相生,千锤炼化为绕手柔,避免了北碑书容易出现一味坚实所带来的板滞;从意境上看,能寓巧于拙,粗犷而不野乱,清奇而不怪诞,才气横溢之儒雅情调无不聚于笔端,而清高孤傲不谐流俗高驰不顾之态,亦寓于字里行间。
郑文焯书画作品选录:
《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