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宦缪润绂与泰山云在山庄(6)
辛亥革命网 2012-09-28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王桂云 查看:
这首长诗,后来缪公请人刊石,今嵌于扇子崖天尊庙中,至今完好留存,手泽如新。经石峪金刚经榜书,缪润绂闻名已久,但其五造岱巅,都以途径迂折,未睹真面,于是心牵情绕,不能去怀。民国七年(1918)暮秋,风日清朗,缪公乃倩佣刘姓为导,披荆履莽,一寻其胜。润绂有《游石经峪记》,记其游历。
归隐泰山时,缪公行年已逾六旬,而腰脚两健,豪兴未减,时时重跻极顶。民国元年(1912)与友人马心一同登;民国三年(1914)四月与七年(1918)九月,又两度携爱姬陈娘同攀。后二次登顶之余,还特意造访了奥区灵境的岱阴石坞,一偿十年夙愿。直到民国十八年(1929),缪公已是七十七岁高龄,还偕同灵筠女士再朝岳顶,并留七绝纪行。
诗人游兴,可谓至暮不衰;而胸中诗情,更是老而弥笃。其前后创作的咏岱之诗,几近百首,在民国诗人中,数量之丰罕有匹敌。缪公的咏岱篇什,多以律绝短章述游山闻见,客观、细腻,既见远景,又察近物,既有勾抹写意,间作工笔细描。而一些豪情之作则以七古长篇出之,当诗人酒酣淋漓之际,内心高扬地激情时被自然奇伟之景观所唤起,出句遂放浪飘逸,充满动感。有的作品还富有理趣之妙,包含了许多直觉体悟与灵感火花,如《后石坞》诗“可同书法论,入妙在藏锋”一联,以书法而论山势,借笔法之藏锋而喻石坞之胜妙在深藏不显,堪称传神妙喻。难怪此诗得到了当代美学家杨辛先生的击赏,而引入他的大作《泰山美学考察》之中。而其泰山游记,亦是融情入景、借物言情的快心之作。
……逦迤六七里,俯见楼殿丹碧者,斗母宫也。再经罗圈崖折而北,有亭翼然在望矣。循樵径屈曲上,古柏森荫,苍翠可人。遥睹搨工走石上,憧憧著足处,一岗如巨人坦腹,大书其上曰“岱宗余胜”。时著芒屦已穿,更易革者。履经石过足蹜蹜,时虞蹉跌也。蓦见“曝经石”大字三,刻深二寸许。北则龙泉下溅,清韵泠泠,《志》所谓水帘洞者是。询塌者云,水啮之余,经所存者九百六十字耳。李斯碑真迹既失,此为最古。时移代易,卓然于千数百年后,犹得与乔岳并存,语云“惟专斯传”,谅哉。
西北去,经十数武,为高山流水之亭。亭右石壁记,表彰经石并建亭巅末,则明漕督万恭隆庆六年书也。抚几品茶,南面坐,四山环抱,若朝拱然。亭以后石屹立,题曰“听泉枕”。盛夏时,雨余挈酒榼过此,狂歌痛饮,翛然之趣,必更有超出尘嚣万万者。
嗟嗟!山岳,灵秀之钟毓也。造化为之,然不经才人藻绘之笔,境虽胜,往往弗传。若此峪者,僻处偏隅,游踪罕到,非经刻书法之精妙,阒寂无闻也久矣,谁为之称道弗衰者?夫兰亭得右军而彰,滁之琅琊遇欧阳而始显。伊古来高贤逸士,潜光隐曜,遁世而不见知,泯泯于长林丰草者,何可胜道?独山水也欤哉!
游未竟,而篮舆迎诊者适至。时羲曜已斜,遂别。觉岚色泉声,与曩哲之余韵流风,犹隐隐在抱云。
归隐泰山时,缪公行年已逾六旬,而腰脚两健,豪兴未减,时时重跻极顶。民国元年(1912)与友人马心一同登;民国三年(1914)四月与七年(1918)九月,又两度携爱姬陈娘同攀。后二次登顶之余,还特意造访了奥区灵境的岱阴石坞,一偿十年夙愿。先生有诗云:
《偕马子传(心一)登岱顶》:
俯瞰空齐鲁,群山土乱堆。左将沧海挹,上有日光陪。危立风双袖,狂谈酒一杯。苍苍真惠我,游到第三回。(己亥、壬子曾两次登岱。)
《甲寅四月三十日挈陈姬步上岱顶,鸡鸣时同观日出》(四首选一):
拂袖天风冷逼人,群鸡下界正司晨。朝云何福随坡老,来看沧溟涌日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