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月辛亥革命前后活动考略

　　景耀月（1882—1944年），字瑞星，又字秋陆，山西芮城陌南镇小寺前村人。因从章太炎游学，定号太昭，笔名帝召、大招、招等。景耀月早年留学日本，加入同盟会，积极投身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为辛亥革命的顺利进行做了大量工作。然而由于资料匮乏等原因，学界对于景耀月生平事迹，尤其是其在辛亥革命前后活动的研究大多语焉不详（1）。笔者拟依据有关资料，相互印证，对景耀月在辛亥革命期间的活动从三个方面进行考察。

　　一 创办革命刊物，宣传革命思想

　　舆论是社会变革的先导。留日期间和回国之后，景耀月积极致力于革命思想的宣传，为辛亥革命做了大量的舆论准备和精神动员。

　　1905年7月，景耀月和景梅九、王用宾等人在东京创办《第一晋话报》（月刊），取“晋话”与“进化”谐音，以“救亡图存，改革社会”为宗旨（2），设有社说、史地、教育、实业、时评、小说等栏目。目的是在山西和中国开展救亡教育，所刊文章深刻揭露了西方列强掠夺山西的危险和清政府统治的腐败无能，并从增强国民素质、发展实业、发展教育等角度提出了各种救亡图存的论说。《第一晋话报》出版9期后停刊，景耀月与景梅九、谷思慎、荣炳等人在此基础上，于1907年9月15日在东京创办了不定期刊物——《晋乘》杂志。景耀月为此撰《晋乘说》，明确宗旨：通过对《晋乘》（3）引古喻今的解释，使国民产生“眷怀古昔的爱情”，“大动了历史上的感情”，使他们“爱国爱种的心，独立进取的志”，犹如“盆波瓮倒的流溢出来”，在世界上轰轰烈烈地做一场（4）。《晋乘》包括论著、文艺、杂爼、附录等栏目，“旨取通俗，文皆普通用语”。其中论著一栏是重点，“以发扬国粹、融化文明、提倡自治、奖励实业、收复路矿，经营蒙盟为主义”（5）。景耀月在《晋乘》上提出“发扬国粹”的主张，宣称其“发扬国粹”之意，与章太炎“用国粹激动种姓，增进爱国的热肠”相同。他指出：“今日者，国家丧乱，种姓式微，不有怀旧之德，其何以振励国人？”景耀月高度评价了中国的文化，认为处于当今“生存竞争”之世，要救亡图存，就需要研究中国的历史，用祖国的传统文化来激励人们的爱国心，“夫自当代，上迄五帝，四千余年，得二十四代之史，于世极为邃古，伟大美富，他族未之有也⋯⋯俾人民不忘太古，理乱存亡盛衰兴废之故，人物制度风纪学术文章语言地理土宜，皆足兴士民怀故之思，明民生日用之事”（6）。为了贯彻这一宗旨，景耀月和景梅九等6人还发起成立“复古社”，并亲自为该社著文，发表在《晋乘》第三期。当然，景耀月等人并不排斥西方文化，而是希望通过研究古学，“以与新说相融合”。他对继承中国文化遗产重要性的强调，更易赢得传统知识分子的理解和支持，有效地扩大了舆论宣传的范围，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景耀月在协助于右任办报方面也是功不可没。留日期间，景耀月曾协助于右任经办《民报》。归国后，他又在上海辅佐其经理《民呼日报》，揭露日本的亡华阴谋，发动民众参与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1909年秋，《民呼日报》被查封，于右任被捕入狱。景耀月按照孙中山、黄兴的指示，与范鸿仙等另行创办《民吁日报》，并担任总编辑。据笔者查阅，景耀月在该报上发表的作品多达73篇，篇名如下：

　　《民吁日报出世之辞》、《日本外交手段之灵敏》、《国民自治主义》、《本报之四大总旨》、《张相国之定论》、《现代用人刍议》、《中国外交回顾之惋叹》、《恐怖时代之余望》、《利益均沾之余焰复兴》、《闻伊藤公耗之杂感》、《伊藤公赞》、《论伊藤监国暗杀案》、《国际礼仪与政治性质》、《中国外交危机之愈迫》、《国际礼仪释例》、《志赴运动会事》、《中国财政濒危挽救篇》。《民吁名埋》、《同工异曲》、《大声》、《释疑》、《无题》、《解除抵制日货之善》、《日本人之误认》、《中国人之爱国心》、《孔子秋祭之感言》、《国力之恐慌》、《忠告日本人》、《时乎时乎不再来》、《凶犯玛仕自由之疑问》、《粤汉铁路拒款之疑问》、《新中国之自由》、《令德之遗训》、《灭国主义》、《商标答问》、《帝召启事》、《谘议局祝辞》、《少年军》、《皇室外交主义采用之危害》、《呜呼亡国之孽》、《政治的旅行之疑问》、《自由行动收效之浩大》、《密约缔结之诘问》、《贵公子》、《灭国阴谋之控告》、《勿谓言之不预》、《名王之寿》、《孱王之泪》、《和平了解之忠告》、《外债之论理学》、《黄金时代之望》、《国民邦交的劝善规过》。《迷阳庐学诗集》、《虚无党奇谈》、《箕山吊许由家》、《已酉正月三去祖国舍弟》、《太素□河送别恘然》、《迷阳庐学诗品》、《获野绿》、《迷阳庐问学录》、《江户二首》、《中国语言文字释例》、《读史感言》、《别原韵》、《送邵质侯归国和留别原韵》、《落花篇八首》、《无题八首》、《阿非利加猎兽记》、《迷阳庐杂著》、《感事》、《迷阳庐笔记》《犬狼吟》

　　此外，景耀月还在《国报》、《夏声》、《汉帜》等刊物上发表宣传民主革命思想的文章。如为《国报》撰写《国报大旨》作为该报的刊行辞，而且还在第一号上连发《国民自治会意见书》、《论国民主义》（7）两文。撰写《祝夏声发刊序》，发表在《夏声》第一号上（8）。

　　二 组建革命团体，开展武装起义

　　1905年，同盟会在东京成立。景耀月不仅担任组织干事，“奔走呼吁，吸收俊杰，历次集议，多被推为主席”（9），而且被推举为山西省会员入会主盟人、同盟会山西分会的主要负责人，为同盟会的创建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据其子景柔、景炎回忆，同盟会成立后，景耀月“经常组织同志，与立宪、保皇各派，进行尖锐的斗争”（10）。

　　首先，参与山西省争矿运动。1905年，清政府铁路大臣盛宣怀与英商福公司续订《山西溶化厂并合办山西铁路合同》4条，并签订了《道清铁路借款合同》21条，出卖山西矿权和路权，山西争矿运动爆发。1906年1月，景耀月等联合晋豫秦陇等省的留学生致函外交部：“合同为私法，条约为公法，条约之废必两国同意方可施行，而私法之废定则在我主权范围内之事，他国不得干预，是各国公法之惯例。此事为三晋存亡之所系，国家主权强弱之所系。”（11）请求与福公司废约。10月13日，李培仁在东京蹈海自杀，留下《蹈海绝命书》。景耀月等人先是发起山西同乡追悼会，接着又发起晋豫秦陇等省留学生都参加的一个更大规模的追悼会。会上，景耀月宣读了亲自撰写的《祭义士李静斋文》：“⋯⋯欲卒不忍读，一字一珠泪，泪痕斑斑留，血花烂如雨⋯⋯”（12）时人评价为：“一纸骚体祭文，哀音满纸，闻者泣下。”（13）把争矿运动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