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鼎革之际地方督抚的出处抉择(2)

辛亥革命网 2020-10-14 09:39 来源:《近代史研究》2012年3期 作者:李细珠 查看:

从群体结构看,武昌起义时在职的地方督抚仍然是一个旧式的官僚群体;武昌起义后新任的地方督抚群体则注入了新的因素,同时也暗伏了新的变数。

  通过同盟会员陈其美等人联络,浙江与上海革命党人决定联合举事。九月十三日,上海率先发难,杭州官场惊恐万状,谘议局副议长沈钧儒等力劝巡抚增韫宣告独立,增韫不允。十四日,杭州新军起义,敢死队直攻巡抚衙门,迅速将其炸毁,抚署卫队随之反正,增韫及其老母、妻儿被民军拘捕,监禁于福建会馆。十五日,杭州全城光复,谘议局议长汤寿潜被推举为都督。十七日,浙江临时参议会召开,汤寿潜、吕公望提议处置浙抚增韫及其眷属案,主张资送5000元路费,派人押送到上海,监视其上船北返。决议通过。(26)增韫由浙人拥送出境,航海北上,行至秦皇岛登岸,由临榆县电奏说明失守情形。时人批评:“既至山海关,而不来京请罪,亦畏死而已。”(27)

  两广总督张鸣岐从清末重臣岑春煊的幕僚起家,三十出头便升任封疆大吏,在论资排辈的清代官场并不多见,可谓年少得志。然而,张鸣岐的声名并不佳,时人有所谓“天下第一无信人”之说。(28)武昌起义后,张鸣岐曾向清廷发出最后的忠告,电奏请改组亲贵内阁、停办新政、下罪己诏、铁路改归商办。时人评论:“此皆破釜沉舟之言,力量颇大,疆臣之矫矫者。”(29)奏上,但未见批复,张鸣岐颇感失望。其时,广东绅商正筹议和平独立,张鸣岐起初虚与委蛇,随后转而表示赞同之意。九月十九日,广东全省各团体在谘议局召开大会,正式议决宣布共和独立,并拟推举张鸣岐为都督。当使者将公文印信送到督院时,张鸣岐力辞不受,当天便离省逃至香港。(30)据说张鸣岐的前幕主岑春煊也有劝说其效法程德全投降民军之意。(31)值得一提的是,孙中山在从美国归国途中也曾致电张鸣岐劝降,有谓:“民国已成,列强公认,请速率所部反正,免祸生灵,两粤幸甚。”对此,未见张鸣岐反应。不过,日后孙中山认为:“予以欲免流血计,乃致函〔电〕两广总督张鸣岐,劝之献城归降,而命同志全其性命。后此目的果达。”(32)无论如何,张鸣岐确实最终放弃了抵抗。

  (三)反正独立

  由清朝巡抚摇身一变为革命军都督者有三位:江苏程德全、广西沈秉堃、安徽朱家宝。

  江苏巡抚程德全是地方督抚在革命风潮中宣布独立的第一人。据说,程德全曾亲手用竹竿挑落巡抚衙门屋檐上的瓦片数块,以示有所“破坏”而附从“革命”之意。世人多以此为例,嘲笑旧官僚投机“革命”的丑态。其实,程德全走向“革命”之途并不容易。在清末预备立宪时期,程德全是表现比较活跃的督抚之一。宣统二年(1910)初,程德全从奉天巡抚调任江苏巡抚,又与江浙立宪派领袖张謇等人过从甚密,是督抚参与国会请愿运动中的要角。武昌起义后,程德全与江督张人骏电商严密防范,以为“下游伏莽颇多,现虽处以静镇,亦亟应预筹布置”,并致电陆军部表示“苏省水陆各营勉敷地方弹压之用”。(33)面对危局,程德全亟思标本兼治之法,多次疏陈大计,向清廷“尽最后之忠告”。其时,适值张謇从武汉赴沪途经苏州,程德全嘱杨廷栋、雷奋邀张謇连夜起草请改组内阁宣布立宪疏稿,并通电各省将军督抚联衔入告,得到热河都统颋颞、山东巡抚孙宝琦响应。因时局危迫,不及多待,遂以溥颋领衔,与孙宝琦三人联衔上奏清廷,恳请以实行宪政为治本之法,要求改组亲贵内阁,提前颁布宪法。奏上,不报。程德全“反复敷陈,卒不见听”,对清廷遂生绝望之心。宣统三年九月十四日,上海宣布独立。苏属士绅屡次会议,决定宣告独立,并推举代表劝说程德全。同时,有民军从沪赴苏,与苏州绅商群相推戴程德全。程德全颇为无奈地表示:“当此无可如何之际,此举未始不赞成,务必秋毫无犯,勿扰百姓。”十五日,程德全接受江苏都督印,宣告苏州独立。(34)随后,程德全通电各属,促令反正,使苏、松、常、镇、太五属相继光复;继而又组合江浙联军,攻克南京。时人颇赞其和平光复苏州,于民国有“奠定之功”,远超同侪之上,“视张鸣岐、冯汝骙、朱家宝诸人,不啻天壤之别”。(35)但对清廷则无异于釜底抽薪。

  武昌起义及邻省相继响应独立的消息传到广西,革命党人闻风而动,梧州率先独立,省城桂林局势紧张。九月十六日,谘议局议决独立,并劝说巡抚沈秉堃宣布。沈氏不敢遽允,遂召布政使王芝祥到抚署计议,得王氏赞同。是夜,从藩司衙门发出独立黄旗数百面,上书“大汉广西全省国民军恭请沈都督宣布独立,广西前途万岁”字样,分竖城厢内外各街巷。十七日,广西宣布独立,巡抚沈秉垄任都督,布政使王芝祥、提督陆荣廷任副都督。沈秉堃于就职演说宣称:“至都督一席,鄙人只可暂时承认,仍望公举伟人,及早接替,不胜跂望。”十月初一日,沈秉堃辞都督职,由王芝祥继任,后又被陆荣廷取代。沈秉堃离桂回湘,被公推为湘桂北伐联军总司令。(36)总计沈秉堃任广西都督约两个星期。

  安徽是有排满革命传统的省份,革命党人在新军中尤为活跃。武昌起义后,省城安庆危急,巡抚朱家宝电请江督张人骏,调拨张勋所部江防营来皖,借资震慑,同时遣散新军。安徽革命党人与在籍皖绅联合谘议局议长窦以珏等,劝说朱家宝援苏抚程德全例,宣告独立。朱家宝慨然表示:“家宝食清之禄,死清之事,城存与存,城亡与亡,诸君无复多言。”于是,皖省绅商集议于谘议局,议决拟自行宣布独立。朱家宝本是袁世凯私党,其时袁世凯被清廷起用,正在清廷与革命势力之间徘徊观望。袁世凯密电朱家宝:“宜顺应时势,静候变化,不可胶执书生成见,贻误大局。”朱家宝幡然改变态度,转而向皖绅示好,表示可以接受皖人意见。九月十八日,安徽宣布独立,朱家宝任都督,革命党人王天培副之。王天培以朱家宝非忠于革命者,欲取而代之,不意反被朱氏逐走。革命党人吴旸谷知朱家宝“隐怀二心”,遂赴九江请兵援皖。九月二十四、二十五日,九江都督马毓宝所派黄焕章部围攻安徽都督府,洗劫安庆城。朱家宝缒城而出,夤夜逃逸。此后安徽一片混乱,直到十一月初孙毓筠出任皖军都督。(37)约计朱家宝任安徽都督仅一周时间。

  (四)自杀与被杀

  光复后自杀的督抚有江西巡抚冯汝骙和闽浙总督松寿,被革命军杀死的督抚有山西巡抚陆钟琦和署理四川总督赵尔丰。

  江西是响应武昌起义较早的省份。九月初二日,九江新军起义,宣布独立。警电传至省城南昌,全城惊恐。巡抚冯汝骙为笼络新军,“召集各将领痛陈君国大义,馈羊酒入军营,冀结其欢心”。(38)初八日,绅商学各界联合发起保安会,力保省城治安,得冯汝骙允准照行。冯汝骙甚至亲往各标营,向士兵演说共保治安之策。初九日,各界预备独立,因冯汝骙不肯承认为首,遂作罢。初十日夜,南昌新军起事,烧毁巡抚衙门。冯汝骙只带亲信卫队,打通洋务局墙垣,避匿隔壁旺子巷民房。其后,南昌全城光复,各界大会公举冯汝骙为大都督,冯固辞不就。十三日,冯汝骙携带家眷,登轮开赴九江。九江都督马毓宝等均为其部属,勉强挟持登岸,安置于洋房高楼,盛宴款待。冯汝骙犹是红顶花翎,戚戚然不愿就席,再三请而后可,颇为忧郁不欢。各部属军官苦劝反正,均不置可否。(39)十九日,冯汝骙对儿子冯迈等交代后事,嘱咐护送江西巡抚关防上缴清廷,有谓:“此孤臣所受于吾皇者,不似城非一手所能夺,今不能赍缴待罪,尔等其谨护以进,勿为党人所得,辜我两旬死守之意。”随后吞金自尽。(40)清廷予谥忠愍。(41)

  闽浙总督松寿督闽近5年,碌碌无为。武昌起义后,福州将军朴寿为防范新军,刻意加强旗兵装备,甚至宣言将与全城汉民同归于尽,省城福州陷于恐慌之中。九月十八日,谘议局会议决定和平独立,建立新政府,并照会总督松寿,要求一切政务悉归新政府,同时督促将军朴寿放弃抵抗,将优待满人。松寿知势不可挽,已有意允其要求;朴寿则固执不听,反令所部旗兵备战。是夜,新军起事,与旗兵激战,奋勇击败旗兵。十九日,福州全城光复,朴寿被杀。松寿见大势已去,微服出署,至盐道前高开榜画像店里吞金自尽。福建都督孙道仁等以旧属之谊,为之处理后事,并将其灵柩与眷属送回旗籍。(42)事闻,清廷予谥忠节,并准其入城治丧。(43)

  陆钟琦就任山西巡抚不到一个月,西安光复消息传至太原。为了加强晋省防备,阻止陕西民军来袭,陆钟琦拟调派新军驻守潼关,遭到新军抗拒。九月初八日,山西新军起义,进攻巡抚衙门。陆钟琦出而厉叱:“尔辈将反邪?”语未毕,遂被击毙。其妻儿同被难。此前,陆钟琦已有预感,曾对其子曰:“大事不可为矣!省垣倘不测,吾誓死职。汝曹读书明大义,届期毋效妇仁害我!”事闻,清廷诏褒其忠孝节义萃于一门,予谥文烈。(44)

  四川情况非常复杂。因清廷铁路国有政策,川省保路风潮狂飙突起。署理四川总督赵尔丰处置乖方,逮捕群众请愿代表,制造“成都血案”,使保路运动迅速发展为保路同志军起义,川省局势危急。宣统三年七月,清廷派遣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端方,带领部分湖北新军,入川查办路事。稍后,又起用前两广总督岑春煊,谕令其迅速赴川,会同赵尔丰办理剿抚事宜。八月初,岑春煊从上海起程,溯江西上,行抵武昌,与鄂督瑞澂讨论川事,意见不合,决计奉身而退,拟乞假回沪就医,获旨允准。其时武昌起义爆发,岑春煊返沪之日,即奉旨补授四川总督。各省纷纷起事,长江西上之路已断,岑春煊亟谋“取道豫陕,转战入蜀”,而上海、苏、杭相继光复,大势已去,前途无望。岑春煊蛰居租界,终未赴川督之任。(45)九月十六日,清廷谕令端方取代赵尔丰,暂署四川总督。十月初七日,端方在赴川途中被部下杀害于资州(46),实际上亦未到川督之任。当天,成都宣告独立,谘议局议长蒲殿俊任都督、新军第十七镇统制朱庆澜任副都督。不久传出赵蒲密约——赵尔丰与蒲殿俊就独立之事有不可告人的幕后交易,川省群情激愤。十八日,省城成都防军兵变,蒲、朱逃匿,新军标统尹昌衡率部入城,自为都督,谘议局副议长罗纶副之,重建四川军政府。当时赵尔丰仍盘踞旧总督衙门,拥兵自固,甚至暗调边兵,伺机反扑。“军民人等,皆谓尔丰一日不去,川人一日不安。”十一月初三日,军政府发兵捕获赵尔丰,即时正法,传首示众。(47)两位署川督端方、赵尔丰先后被杀,清廷优恤端方,予谥忠敏,而于赵尔丰则置之不顾。

  (五)托病解职

  因见大势已去,托病奏请开缺,而被清廷允准解职的督抚有六位:陕西巡抚杨文鼎、河南巡抚宝棻、山东巡抚孙宝琦、两江总督张人骏、直隶总督陈夔龙、黑龙江巡抚周树模。

  武昌起义时,杨文鼎是已被任命但尚未到任的陕西巡抚。宣统三年七月十八日,杨文鼎交卸湖南抚篆。其时,杨文鼎奏请赴陕抚任时取道汉口,拟请假20日,搭轮赴沪,到松江府奉贤县给父亲修墓。二十九日,奉殊批允准。(48)武昌起义爆发后,杨文鼎尚在上海逗留。陕西京官呈请都察院代奏称:“陕西巡抚杨文鼎前已补授,现闻该巡抚逡巡沪上,观望徘徊。拟请旨电饬杨文鼎迅速赴任,并酌拨军队即日前往,以期早为扫荡,拯陕民于水火,用以抒朝廷西顾之忧。”清廷上谕:“前已有旨饬杨文鼎迅速赴任矣。”(49)其时陕西早已光复,杨文鼎终未赴陕抚之任。十月初十日,杨文鼎奏陈衰病日增,吁请开缺,奉旨允准。(50)

  河南地处京鄂枢纽,武昌事起,北军南下,战端在即,军事紧急,加上邻省陕西、安徽继起光复,革命党人亟谋运动新军及巡警,甚至抚署卫队,力图反正独立。巡抚宝棻急调陆军各营及本署卫队,分赴外县及鄂、皖、陕边境,又收缴巡警子弹,并调巡防营回省城开封,以资护卫。河南独立被扼杀在摇篮之中。(51)不过,省城独立未成,革命党人转而在各府县运动,如宝菜所谓“激烈派有勾土匪在省外竖白旗起事之说”。(52)宝棻穷于应付。十月十三日,宝棻因病开缺,布政使齐耀琳补授河南巡抚。(53)后来,齐耀琳在以袁世凯势力为背景的地方绅士策划下,在河南演出了一幕“请愿共和不独立”的滑稽闹剧。(54)

  山东在武昌起义以后一度寂然无闻,或有传闻政府拟向德国借款,而以山东土地作抵押,一时物议纷纭。九月十五日,济南绅商学界于谘议局集议,提出不借外债及停战等八条件,要求巡抚孙宝琦电奏清廷答复,否则宣布独立。孙宝琦权衡利弊,便拟顺应舆情,组织临时政府,“凡用人、行政、调兵、理财,暂用本省自行主决,不复拘守部章。与约力保本境秩序,不预战事,一俟大局定后,中央政府完全无缺,即行撤销。”显然,这是保境安民的权宜之计。九月二十三日,山东绅商学界联合会迫使孙宝琦宣布独立,推举孙宝琦为总统,新军第五镇代理统制贾宾卿为副总统。然而,在袁世凯的操纵下,第五镇标统吴鼎元等联衔具禀,请即取消独立。十月初七日,孙宝琦电奏取消独立,并请从严治罪。清廷以其宣布独立“自系被人迫胁,并非出自本心”,予以宽容,仍著留任效力。孙宝琦以心力交瘁,病不能支,奏请赏假20日,并请另简干员,署理巡抚。十月二十七日,清廷准予孙宝琦因病开缺,以提法使胡建枢补授山东巡抚。(55)后人多斥责孙宝琦玩“假独立”,大致是从革命的角度立论,恰恰反证孙氏以权宜之计效忠清廷的真实意图。据称,孙宝琦“含垢茹痛,苦力搘拄,数月而须发皆白矣”。(56)可见其良苦用心。

  南京是长江下游重镇。武昌起义后,两江总督张人骏亟谋防守之策:一面抽调巡防队扼守险要;一面以防营不足为由,拟请照从前湘军营制,添募十营巡防新军。(57)其时,张謇从武汉到南京,见江宁将军铁良,劝说其与张人骏“合力援鄂,奏速定宪法”。铁良属商张人骏。不意张人骏大诋立宪,尤不愿援鄂,有谓:“瑞能首祸,自能了,不须人援。”张謇又以江宁之危相劝,张人骏回答:“我自有兵能守,无恐。”张謇大失所望,私心怒斥:“其无心肝人哉!”转而到苏州游说程德全。(58)张人骏向以守旧著称,不但痛恨立宪,而且深恶新军。武昌起义由新军发难,更使张人骏认为新军不可恃。其电奏清廷称:“惟鄂事由于新军,以致风潮所及,谣言纷起,一夕数惊。以目下情形而论,防内尤甚于防外,而防内之难更甚于防外。稍一松动,窜扰之祸尚远,响应之事即成。”(59)有鉴于此,新军第九镇便受到排挤,而不得不从南京移驻秣陵镇。九月中旬,上海、苏州、杭州光复后,南京士绅要求和平独立,遭到张人骏的拒绝。第九镇统制徐绍桢率新军起义,攻打南京,失利后退至镇江。随后,徐绍桢组织江浙联军。十月十二日,江浙联军攻下南京,张人骏、铁良避匿下关日本兵轮,逃往上海。(60)张人骏后由海道北上,逗留天津,而不敢进京。十二月初五日,张人骏奏陈南京失守详情,并以年衰久病为由,请另简贤员,接替江督职任。得旨:“失守地方,本属咎有应得。惟念该督效力有年,此次与铁良、张勋坚守苦战,援绝城陷,情尚可原。既据奏称病难速痊,著开缺听候查办。”同时,以江南提督张勋护理江督。(61)

  直隶为京畿重地,首善之区。武昌起义之后,总督陈夔龙防范甚严。十月中旬,新军第二十镇某部在滦州起义,陈夔龙派通永镇总兵王怀庆所部淮军,配合新军第三镇曹锟部,一举镇压。(62)其时,各省纷纷独立,直隶士绅力劝陈夔龙俯顺潮流,从权独立。“一倡百和,情形激烈,有立待解决,迟则生变之势。”陈夔龙以“直隶情形与各省不同,岂能独立”为词,断然拒绝。他宣称:“余忝任直督,当此人心不靖之秋,惟以保卫地方为宗旨。勿论新党旧党,或官或绅,遇有作乱犯上扰害地方者,杀无赦,他非所知。”甚至表示:“余责在守土,惟力是视,万一力有不继,何惜一死以报国。”陈夔龙日后回忆此事,仍在庆幸直隶于全国分崩离析之际,仍“得以完全疆宇还之朝廷”。(63)十一月,陈夔龙还与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等联络,拟组织北方军队南征,开赴徐州,会合张勋部,“不达君宪目的不已”。(64)十二月十六日,陈夔龙电奏病势日深,万难任事,恳准开缺调治,并请简员接任。清廷赏假三个月,并以湖南提法使张镇芳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十八日,陈夔龙交卸篆务,暂寓津门养疴。(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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