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在“二次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

辛亥革命网 2014-10-08 15:50 来源:《南开学报:哲社版》1993年第5期 作者:李喜所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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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黄兴在“二次革命”中的表现,一些论著颇有微词。主要论点是“宋案”发生后,黄兴主张法律解决,延误了战机;反袁战役打响后,黄兴又“措置软弱”,被动挨打,使南京失守。但是,从“二次革命”发生的背景、过程和黄兴的作为来实事求是地分析问题,不难发现上述论点偏颇之处甚多。实际上,黄兴作为“二次革命”的核心人物之一,力所能及地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客观地讲,没有黄兴,“二次革命”是难以想象的。

  一、“立即武装反袁”是不现实的

  “二次革命”是孙中山、黄兴为代表的南方革命党人和袁世凯集团的一次实力较量,由于悬殊太大,孙黄以失败而告终。但一些革命党人后来在总结这场革命时,较少从双方实力上找原因,而是归之于“宋案”发生后,没有立即武装讨袁,使袁世凯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以致南方军惨败于北洋军之手。陈其美在1915年2月4日的《致黄兴书》中即称,当孙中山提出对袁“速战”的时候,“乃吾人迟钝,又不之信,必欲静待法律解决,不为宣战之预备。岂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法律以迁延而失效,人心以积久而灰冷,时机坐失,计划不成。”(何钟萧辑:《陈英士先生纪念全集》上册,卷2,第24页。)柏文蔚亦称:“二次革命所以失败,败于和战不决,未能先发制人。”(《安徽二次革命始末记》,《革命文献》第44辑,第264页。)这些议论充满了自信和对他人的指责,但当时的客观实际与此有较大的出入。

  宋教仁被刺后,在反对袁世凯独裁统治上出现过三种意见:1、孙中山主张“速起兵以武力解决之”;2、黄兴则提出冷静对待,以法律解决;3、章太炎在《民主报》声言:“宋案当以政治解决为妥善,法律解决相提并进。”(《民主报》1913年4月26日。)这些看法大体反映了南方革命党人的主要观点。平心而论,孙中山的意见代表了历史的走向,武力讨袁势不可免;章太炎的观点较含糊,也未产生较大的影响;黄兴的看法被称为“稳健派”的心声,但有较复杂的背景和内涵。

  黄兴反对孙中山“立即动兵”,呼吁“法律解决”,虽然反映了他对特殊的中国国情认识不深,看不清法律对专制独裁者不起多大作用,但绝非对袁世凯抱有什么幻想。孙中山和黄兴在武昌起义后的近两年时间里,一度为袁世凯的伪善面目所迷惑,但宋教仁的被杀以及袁世凯的倒行逆施,已使他们猛醒。虽然在一些公开的言论中对袁十分客气,但推倒袁氏、重建共和已是他们共同的奋斗目标。黄兴在致孙中山的信中称:“宋案发生以来,弟即主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先生由日归来,极为反对。”(《黄兴集》第357页。)黄兴这里是要派人暗杀袁世凯,孙中山不同意。3月25日之后的几天,当孙中山提出对袁“立即动兵”后,黄兴的意见是“宜持以冷静态度,而等正当之解决。”(《孙中山选集》上册,第96页。)黄兴这种态度,主要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兵力不足,难以讨袁;二、一旦起兵,且不说胜利没有把握、还会使政局大乱,黎民百姓受苦。孙中山回忆他和黄兴交换意见时说:“公非难之至再,以为南方武力不足恃。苟或发难,必至大局糜烂。”(《孙中山选集》上卷,第96页。)周震麟回忆说:“克强先生则认为袁世凯帝制自为的逆迹尚未昭著,南方的革命军人又甫经裁汰,必须加以整备才能作战,因而主张稍缓用兵,以观其变。各省领兵同志多同意黄的意见。”(《辛亥革命回忆录》第1辑,第338页。)沈亦云称当时稳健派的想法是:“郑重估计的人以为袁氏非清室闇弱可比,而革命党已精疲力尽,人心之趋向也与辛亥不同。”(《亦云回忆》第82页。)日本外务省档案中亦记云:“黄兴作为军人,专事战争之人也,以其深刻注意,宁为慎重论调。”(转见陈锡祺主编《孙中山年谱长编》第815页。)这些记述表明,黄兴对孙中山的意见并非一意反对,而是从具体情况出发感到无法落实。孙中山作为辛亥革命的领袖,能够在革命的一些关键时刻提出带有指导性的意见,这是很了不起的。但不少事情的落实,多由黄兴去办。而黄兴一向顾全大局,任劳任怨,只要有可能就全力推进。多年的生活习惯,使孙中山重理想,黄兴重实行。理想家往往善于把握时代的走向和未来的选择,实行家则较多注重主客观条件和现实的可能。孙黄在“宋案”之后意见的分歧就是理想家和实行家之间差异的反映。从1913年春夏之交的客观情况来看,黄兴是无法将孙中山的意见落实的。当时袁世凯兵力较南方革命党强大得多,他直接控制着13个师,又都经过正规训练,粮饷和武器装备更非南方革命军可比,外国列强还暗中支持。黄兴在辞去南京留守后,虽然组建了4个师,由陈之骥、章梓、章驾时、冷通分任师长,但一少训练,二缺经费、三又内部不团结,黄兴指挥起来十分困难。江西李烈钧、广东胡汉民、安徽柏文蔚、湖南谭延闿手中有一些军队,但各有小算盘,内部亦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如归并在孙中山、黄兴的旗帜下,奋力讨袁,还有相当的难度。这种状况,黄兴相当清楚,他自然对孙中山“立即动兵”的意见持消极态度。亲身经历此事的程潜回忆说:

  “克强上年在南京解散军队后,又另外编了四个师,以陈之骥(第八师)、章梓、章驾时、冷遹分任师长。四师靠苏、皖省财力支持,不虞匮乏,器械也比较精良。假使从建军起,克强能快选将领,严加训练,则到宋案发生时已有一年之久,南京四师应该业已成劲旅,足以应付任何事变。无如一年以来,领导无人,致使军队有名无实。例如陈之骥系冯国璋女婿,官僚气味浓厚,旅长黄恺元为湖北富商之子,两人虽有爱国反满的热忱,却少推倒袁氏的本领。王孝缜(第八师另一旅长)算是耿介之士,但亦非济变之才。章梓虽富于革命性,但为一纯粹文人。其他自郐以下,不足深论。这些军队以领导不得其人,所以训练并无成绩,组织亦甚复杂正如一盘散沙,实无作战能力。南京之外的四省,如皖省军事力量,即包括在南京四师之内,此外别无军队,又意见分歧、尔虞我诈,在在堪虞。江西军队号称两师,实则只有留守府拨倍的林虎一团可以作战,其他皆蹈言过其实之病。广东僻处岭外,亦无训练有素的军队,而胡汉民与陈炯明同床异梦,更是致命之伤。至于湖南,已如前述,一兵一卒未练,仅恃赵恒惕一派,倚为长城。由上所述,可见四督联盟,军力异常脆弱,内部团结亦有问题,只不过在政治上提出反袁的号召而已,而四督联盟之不足以抵抗袁氏的进攻,却早在意料之中。加之、黎元洪倾向袁氏,论地利与政治影响,均对四督联盟十分不利。”(《辛亥革命回忆录》第1辑,第88—89页。)

  这段回忆,有两点值得重视:一、南京临时政府解散后,由于孙黄对形势估计的失误,没有重视军队建设,所以实际拥有的兵力有限;二、现有的4个师,问题很多,缺乏战斗力。而对如此严峻的现实,一向务实的黄兴是绝对不能轻易言战的。但是,黄兴在多年的革命生涯中,以及在和孙中山并肩战斗的岁月里,从来是顾全大局的。当孙中山等人一再坚持起兵讨袁后,他的法律解决的主张也就不再提了。随即致电湖南的谭延闿准备出兵,又派人往湖北运动军队,还让李根源等去南京游说起兵讨袁。孙中山亦密电广东的胡汉民等人,望速起兵。但结果是,湖南借口“防务空虚”,无法从命;广东回电“出兵困难”;南京的意见是“现在还不能出兵”。事实证明,孙中山的设想只是一厢情愿。这种局面,李根源曾作过极中肯的分析,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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