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6）(4)
辛亥革命网 2011-06-0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没想到几天后，竟有几个清兵来到合盛南货店，说是要买甘蔗。发松一听，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说：“买甘蔗怎么不早几天来？那货是一位客人寄存的，第二天就运走了！”几位清兵回去向伍长一报告，那伍长仍不甘心，两天后，又和骆哨长一起来合盛南货店喝酒。一碟兰花豆，一壶老绍兴，边吃喝边闲扯，总想套出个水落石出。直到夜深了，四凤才出来打点：“两位爷们想找唐良吧？他帮朋友把那批甘蔗送到东阳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两位见探不出个究竟，只好悻悻离去。
这批夹在甘蔗中的枪，逢樵原打算从深山拉出队伍的时候派用场。再说时近隆冬，那一批甘蔗，也卖不出好价钱，所以都一起埋藏了。可是回到山中，逢樵总觉得有些不妥，万一清兵得知线索，前来搜查，能保证万无一失吗？早几天，常有清兵前来查询的消息，也令逢樵坐卧不安。当晚，他在山里召集赵舒、嘉益、剑中等一起分析了情况，决定还是把枪拿出来，运进山里安全。
于是，在一个寒风凛冽的黑夜，他们悄悄儿潜入壶镇，把藏在赵舒后菜园及各处的枪，都悄悄儿挖了出来，并连夜运回山里。
一天夜里，梦祥刚要入睡，忽然大街上人声嘈杂。虽然没人大声叫喊，那压低了的话语声，却让人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他从三层楼上往外一望，只见合盛南货店内外，灯光耀眼，许多清兵的人影在店堂内闪动。他想，不好，出事了！我得去探一探。于是提了灯笼，拿了长管烟筒，提着个煤油瓶，装作去合盛南货店买煤油。从街面到店堂，从店堂到后门都站着清兵。他高喊发松买煤油，却让清兵推出来。发松只好说：“庚忻叔，你明天再来买吧！他们正在后园挖菜地呢！”梦祥一听心中急了，故意说：“挖菜地干吗？西边一块，可是我家，你们别乱挖！”说着，他一下子挣脱清兵的拦阻，闯进了后菜园。后菜园已经被挖得东一个坑，西一个洼。碧绿的油冬菜，全被踩烂了。他一看，忍不住嚎哭了起来：“啊呀呀，你们怎么把我家的菜也踩了……”他嘴上嚎着，想把清兵赶快轰走，心中却庆幸：“还好我们早走一步，迟了就出事儿了！”果然，清兵以为很有把握的事，却没抓着一丁点儿，又撞上梦祥一哭一闹，只好败兴地草草收场。
第二天，梦祥打听到，头天夜里来的清兵，果然是县里开上来的。他想，应该给逢樵寄个信儿去，得教训教训这些王八羔子。后来，他又打听得，那天夜里清兵突然袭击，正是那个新来的伍长往县里告的状。梦祥知道那伍长跟菱花有勾搭，于是一切全都明白了。
转眼又是第二年清明。一天，梦祥拿出历书。今年是宣统二年，正好是庚戌年，今年是利东西向，还是利南北向？他想该给死去多年的老爹迁葬，当地俗话叫“转转身”。他刚翻开历书，四凤来了，说：“庚忻叔，你给我拣个日子吧！”庚忻问啥事儿？四凤说：“唐良把我家的大大（杏玉）许配给横塘岸周家。周家托唐良先定个吉日。”梦祥听了先是一惊又是一笑：“啊，这么快就定了！”四凤说：“若依我，本想再过两年，可唐良他已经答应了，周家也托人来讲，事情总得应付过去！”
原来正月半那天，逢樵曾悄悄儿潜回壶镇。一者是周守邦催他早日了却儿女们的终身大事；二者逢樵和赵舒、嘉益他们计划，该给新来不久的清兵伍长煞煞威风，给他点儿颜色瞧瞧。逢樵回去与四凤一商量，四凤说这事我作不了主，要么你自己跟杏玉商量吧！谁知逢樵跟女儿一谈，杏玉回得很干脆：“不去，不嫁！”这一下，逢樵可大伤脑筋，只得忍着性子，耐心与女儿长谈了几夜，从婚姻讲到革命，从革命讲到将来。你爹要不是周家帮忙，哪有今天这形势。还好，杏玉懂事了，考虑到爹爹的为难，尽管仍嘤嘤啜泣，总算勉强答应了下来。逢樵说：“大大，爹也是想你好，你有什么要求，只要爹能办，一定办到！”杏玉提出三个要求：出嫁后仍住壶镇，她要随姑姑养蚕，还有，就是带她去绍兴一次，看看大哥。逢樵当然答应了她这三个条件。
日子拣好了，周家自然备了厚礼，托人来下聘。四凤这边，逢樵不能回家出面，一切就由梦祥、月屏帮着张罗。梦祥管内，月屏管外，事情办得也十分妥贴。请什么客人？逢樵也跟月屏讲好，除了本家长辈亲戚，还有几个人不可少，一个是崇正山房的徐琛，一个是壶镇清兵驻军的头头骆自聪和那个新来的伍长。月屏估计，骆自聪过去跟逢樵打过交道，去请他不会不来。可是这新来的伍长，摸不着脾性，不知能不能来入席。逢樵告诉他，你请不来，可叫徐琛去请，他在壶镇执教多年，点子多，人缘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