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6）(2)
辛亥革命网 2011-06-0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这堂课上得十分成功。吃早饭的时候，有人还擦着眼泪说：“一首歌曲，有这么撼人的力量！大通学堂的学生，原来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有了留声机，山中的生活丰富了不少。战士们除了劳动练兵，有空还可听听戏。一天傍晚，逢樵正在整理东西，一位战士来报告，副统领赵舒回来了，他两眼红红的，好像遇上了什么伤心事。逢樵一听，心中着急，马上奔了出去。逢樵奔过草坪，刚到勒马崖边，赵舒已经在一名战士的搀扶下，登上步云岭的最后一个石级。见赵舒气喘吁吁，眼泡红肿，逢樵忙上前扶住，问：“元熙，你怎么啦？生病了？”赵舒喘息了一下，刚缓过一口气儿，忍不住一把抱住逢樵，伏在逢樵肩膀上放声恸哭起来。他肩头一起一伏，颤抖的手拍着逢樵的后背，边哭边嚎：“老逢，赵卓在上海病逝啦！”逢樵以为是听错，忙问：“什么？宏甫他怎么了？”赵舒推开逢樵，坐在一块青石上，补了一句：“宏甫先走了！”逢樵一听，顿时也傻了眼，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心中悲痛欲绝。他知道赵舒忧伤过度，忙叫两位战士把他扶回孵鸡崖下的棚铺中。
赵舒喝了小梅送来的鸡蛋汤，慢慢儿述说起这次外出的情况：“我去安庆，本想跟他们一起发动安庆起义，谁料兵力不足，起事不利，熊成基又流亡日本。我想，要干还是回家乡方便，就经上海回浙江。我在上海‘天宝客栈’住宿，还见过赵卓，只觉得他身体消瘦，叫他多注意，他说：‘没事儿，你回故乡干，如果需要什么，只要来个信，我一定尽力筹办！’谁料才一个多月，竟出这种事。”
原来赵卓自去年接到上海陈英士的电报赴沪后，一直留在上海竺绍康寓所。他参与了营救张恭活动，后来知道阙麟书被拘杭州，又数次奔波沪杭之间，想方设法营救革命同志。他心中记挂着活跃在深山中的逢樵，给逢樵寄报刊，通消息。长年奔波，身体垮了也不知道。
赵舒悲伤过度，身体十分虚弱。逢樵嘱他在山中好好调养。大松还把自己从深山挖掘来的“山人参”山萝卜送过来，让赵舒和肉煮着吃。一个多月中，赵舒一边调养身子，一边翻看他从外边带回来的报纸、杂志。一天，逢樵和战士们操练回来，刚跨进孵鸡崖下的棚铺，赵舒一把将逢樵拉住，说：“老逢，从近期的报纸看，时局正在变化，无论上海、武汉还是广州，革命党人的活动、起事，此起彼伏。看来咱们出山的时机不久即将到来，咱们得作些准备！”逢樵说：“元熙，我也早有这感觉。早两个月，我去了一趟丽水，也是想探个虚实。咱们几个人该凑在一起议论议论，如果出山，该作哪些准备？”
夜晚，月色朗朗、秋虫唧唧。逢樵、元熙、剑中、嘉益、云驹等人，齐集在孵鸡崖下的棚铺内。和珍端来一盏煤油灯，嘉益说：“反正有月亮，省点儿油吧！”和珍说：“没盏灯，叫赵舒怎么下笔记东西？”大家说正是，嘉益却说：“到底是做姐姐的，处处关照弟弟！”和珍说：“关心弟弟关心错了？再饶舌也不会关心你！”一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一晚上的会议，作出了两条决定：一是派人去溪圩、芦西、上王一带收购蚕茧，再将蚕茧贩往杭州、上海，准备买枪。二是去各村宣传，秘密组织民团，以民团为基础，筹组光复军。
没多久，逢樵接到消息，赵卓的灵柩已经由竺鸣涛安排送回壶镇，要赵舒回去安排殡葬。赵舒一听，想急急出山，却被逢樵稳住。逢樵说：“宏甫为革命劳禄一生，功不可没。在壶镇不好大张旗鼓操办，山中是咱们的天地，咱们先为他开个追悼会吧。会后咱们再一起出山办事。”于是，一个隆重的追悼革命先烈赵卓的大会，在芦岙山上召开了。
追悼会正进行，周守邦在长工唐武的扶持下，也爬上了步云岭，来到了会场。他也是为操办赵卓后事来的，还带来几串鞭炮。赵舒追述了赵卓生平事迹，悲壮激越的《满江红》乐曲伴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马鞍山与白水山之间，回荡了好久、好久。战士们回顾着赵卓在山中的岁月，他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大家都泪水涔涔，因为失却了一位光复军的好领导。
第二天，逢樵和赵舒在小囡的陪同下，回到壶镇后塘。惨淡的月色中，赵卓的灵柩安在后塘坟园边的一株古樟树下。逢樵他们进去安慰了宏甫家人，又乘夜出发去东金乡长澜湖畔，那儿有赵家的祖茔。逢樵和赵舒为赵卓选了一处坟地，第二天就悄悄儿安葬了。当晚，两人悄悄儿回壶镇家里。逢樵在梦祥的楼上会见了月屏，嘱他过两天和赵舒一起去办一件事。月屏问：“啥事？”逢樵说：“收购蚕茧，准备买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