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室“替罪羊”盛宣怀(6)

　　附：吴永岛城密会盛宣怀

　　曾国藩的孙女婿吴永，以在怀来接驾有功，为慈禧所赏识，亦因此着称于时。盛宣怀于宣统三年（1911）九月初五日被革职，于十月上旬，匿居到德占之青岛。其妹丈吴永时在山东省任职，曾到青岛探望过盛氏。后来盛宣怀回居上海，于1913年8月22日曾给吴永有过复信。诬革命者反袁世凯的“二月革命”为“此次乱党又作”，仍思东山再起。曾言：“鄙人一生精力，总想兴天地自然之利，以争中外通商之利。惜事权不属，徒费精神。”盛氏对当时形势的看法可知。吴永以着《庚子西狩丛谈》一书而名于时。

　　吴永（1865—1936）浙江吴兴（今湖州市）人。字渔川，号盘庵，别号盘公，观复道人。室名观复斋。生于同治四年，卒于民国二十五年，年七十二岁。六岁读书，家贫，早年从郭绍先游，1879年随母徙四川成都，从友假书读。1882年从刘复初习词章。1883年应童子试冠桥茅。光绪十年（1884）法越构难，投笔从戎。入鲍超幕。翌年清廷与法议和，遂解甲归田，后请益郭嵩焘习古文义，旋湘隐郭子瀞聘为记室。十三年（1887），至京师，经郭嵩焘的推荐，为曾纪泽家庭教师，次年以次女嫁给吴永为妻。十九年（1893）任直隶试用知县。1895年李鸿章办理日本换约事宜，调充文案委员。翌年经尚书张荫桓密保，仍以知县留原省补用。二十三年（1897）补授直隶怀来县知县，翌年赴任。二十六年（1900）7月“拳乱作，红巾满城，生杀任意。”“秋七月，八国联军犯京师，两宫微服仓皇出走，车驾猝莅怀来。”由于“接驾有功，得慈禧赏识，奉旨以知府衔办理随扈前路粮台。以位卑，宁居会办。至宣化升知府，准专折奏事；赏道员，交军机处存记。”二十七年五月简授广东雷琼遗缺道。两宫回銮，命督办回銮前站事宜。十一月至开封，奉旨，赴广东新任雷琼道。1902年补授广东廉钦兵备道，兼统潮普等八营，督办高州清乡事宜。三十一年（1905）调署雷琼道，兼充广东巡防七营，兼督办抚黎局务，旋调授惠潮嘉兵备道。十月，续娶盛宣怀之妹为继室。1906年去职入蜀奔丧。三十四年（1908）回北京，旋授山东兖沂曹济兵备道，兼管黄运两河事宜。诰授资政大夫，赏二品顶戴。1811年武昌起义，去职赴沪。1912年，赴济南，委署山东提法使。旋改任都督府秘书长，兼筹备国会省议会 选举事务所所长。1913年任胶东观察使，兼北京政府外交部烟台交涉使及侨工事务局局长。后改观察使为道尹，在任历十年之久。1921年辞职。1927年出任国务院秘书。1929年隐退，回家养病。1936年10月17日病逝于北平。吴氏从政之余，善嗜书法，体学董其昌垂三十年，几可乱真。又与刘治襄合着《庚子西狩丛谈》一书。凡五卷，七万字。有美国教士浦爱德将是书译成英文，付美国耶鲁大学刊行，后又有德文、日文译本问世。中外推崇，视为信史。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着录略云：“《庚子西狩丛谈》四卷（铅印本）。清吴永口授，刘治襄笔述。永字渔川，吴兴人，庚子任怀来县令，及两宫西巡，以迎驾闻名于时。……全书取日记体，逐日记述。书中除叙道路行程外，其间多政变要闻，宫廷记注，与当时内外大臣，巨珰贵胄之语言风概，旁牵侧引，云诡波谲，可惊可愕，可歌可泣。凡乱民暴迹，朝野遗闻，多属信史，诚言庚子之变之实录也。是编除事实征信外，文字亦典雅明达。按两宫西狩，永以末吏得接天颜，且极为太后所喜。于是吴永之名，遂传海内，称为佳话。当时上海戏院，并编为新剧，观者塞途，盖彼时仓皇之际，又值小邑，一瓯豆粥，亲进璇帏，万里芒鞋，远随金勒，洵主忧臣之会，捐顶糜身之时，以身与其役之人，追维往事，宜绘声绘色也。今读此编，诚不禁有黄冠朝士，省说开元，白发宫娥，再谈天宝之感矣。”对是书评价尚可。

　　当年慈禧等到怀来后，县令吴永悉心“迎驾”，使狼狈出京之慈禧等首次得以温饱休整。为此，吴永深得慈禧欢心，命随行办理前路粮台。吴永在《庚子西狩丛谈》记慈禧初临怀来情形云：“太后布衣椎髻，坐右椅上，予即跪报履历，并免冠叩头。太后先问姓名，予问奏答。……忽放声大哭曰：‘予与皇帝连日历数百里，竟不见一百姓，官吏更绝迹无睹。今至尔怀来县，尔尚衣冠来此迎驾，可称我之忠臣。我不料大局坏到如此，我今见尔，犹不失地方官礼数，难道本朝江山，尚获安全无恙耶？’声甚哀恻，予亦不觉随之痛哭。太后哭罢，复自诉沿途苦况，谓：‘连日奔走，又不得饮食，既冷且饿。途中口渴，命太监取水，有井而无汲器，或井内浮有人头，不得已，采秫秸杆，与皇帝共嚼，略得浆汁，即以解渴。昨夜我与皇帝仅得一板凳，相与贴背共坐，仰望达旦，晓间寒气凛冽，森森入毛发，殊不可耐。尔试看我已完全成一乡姥姥，即皇帝亦甚辛苦，今至此已两日不得食，腹馁殊甚。此间曾否备有食物？’予曰：‘本已谨备肴席，但为溃兵所掠，尚煮有小米菉豆粥三锅，预备随从尖点，亦为彼等掠食其二，今只余一锅，恐粗粝不敢上进’。曰：‘有小米粥，甚好甚好，可速进。患难之中，得此已足，宁复较量美恶？’”8月24日慈禧召见吴永，许其“专折奏事”，次日吴永即条陈十事：（一），请下罪己诏；（二），请派王大臣留京，办理善后事宜；（三），随扈京官，酌给津贴；（四），请刊行在朝报。（五），随扈各军，编补足额，恪守军纪；（六），各省义和团余众，请饬疆臣分别剿办解散；（七），饬各督抚宣谕逃匿教民，各归乡里；（八），饬各省将应解京饷，解送行在户部，以济要需；（九），饬京外大臣，遴保通达时务人才，破格任用。并注意出洋留学生，量才登进；（十），圣驾经过，沿途十里以内，豁免本年丁粮。上述各条，大都被采纳。

　　作者简介：王桂云，男，1932年4月生，原籍文登市，现居青岛市，原任青岛市博物馆副馆长，1992年离休，高级经济师，青岛市十大藏书家，山东省十大书香人家，社区公益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