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独立(2)
辛亥革命网 2012-04-19 00:00 来源:大众日报 作者:任宇波 查看:
革命党人以山东各界联合会名义将独立情况报告上海军政府,山东独立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
随后,济南部分青年学生举行大游行,以“山东独立”大旗为先导。游行队伍行进到商埠公园(今中山公园)时,举行了群众集会。学生代表向广大市民演讲了山东独立的意义,整个会场群情激昂,欢声雷动。当日,济南各校学生大半剪去发辫,为了动员剪辫子,一些学生和军政人员还走上济南街头,高唱《剪辫子歌》:“我同胞,梳辫子,何时起?自从清军进中原,发辫起。叹二百六十年,做奴隶!你看那庙宇里一班神,自关帝、包公、岳王一班神,问谁人编发辫拖背后?况到今,全地球五大洲,有哪一国编发辫拖背后?愿同胞,急剪辫子去,勿再留!”
独立前夜的济南情势,确如孙宝琦8日急电袁世凯所说:“此间军界、学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力为维持,恐难遏抑。”
“譬之开店,换一招牌而已”
山东独立后两天,袁世凯入京组阁,当上了总理大臣。山东位置重要,但却发生了北方诸省中少有的独立。上台伊始,袁世凯便电令各省督抚,“设法激励将士,取消山东独立”,处心积虑地扼杀山东独立于摇篮中。
而孙宝琦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向革命党人提出了揽权自重的要求,人财物权皆系一身,革命党人居然爽快答应了。
身为都督的孙宝琦在独立后,一直态度暧昧,仍循旧例在珍珠泉巡抚院署召开司道会议。这个在十年前救过孙中山的洋务派,寄公函仍袭用独立之前所用政府关防和“宣统三年”的年号。11月17日,他发电给青岛税务司时,索性赤裸裸地宣称:山东独立“譬之开店,换一招牌而已”。实际上,孙在独立前与独立后,均向清廷内阁发出急电,力呈自己不得已独立的苦衷,表明将见机行事,搞一个假独立的骗局,蒙混过关。正如有人戏谑的那样:孙宝琦实际上是“奉旨革命”。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独立取消的关键因素还在新军,特别是袁世凯派亲信向革命的最主要支持力量第五镇进行了分化,致使第五镇内讧,终至倒戈。
在暗中忙活了十天后,11月24日,名曰“山东全体维持会”的反独立组织在济南出笼,它“以军事枢纽,即以军界为总机关”,标榜的宗旨是“维持大局”、“保卫公安”,实际上是破坏独立。第五镇及巡防营反动军官均参加了这一组织。“全体维持会”在济南山西会馆召集会议时,标统吴鼎元下令第五镇反独立官兵将大炮架起来,分别对着都督府和联合会驻所,意在逼孙宝琦取消独立。对此,孙宝琦求之不得,当场表示同意取消独立,并宣布改都督为巡抚,恢复旧制。
运动轰然而起,倏然而逝,维持了11天的山东独立,便宣告结束。山东独立取消,全国哗然,革命党人无比义愤,浙江新军致电孙宝琦,声明“知宝琦取消独立事,乡人大愤,议掘祖坟、歼族类,以泄公愤”。12月17日,孙宝琦被正式解职,由老朽的胡建枢接任山东巡抚。
“后独立时期”:两政权并立
独立取消后,山东出现了一省两政权并存的局面:一是由清廷任命的胡建枢、张广建先后为巡抚的济南山东巡抚衙门;另一个是由临时大总统孙中山任命的以胡瑛为都督、以张学济为参谋长的烟台革命军政府,即山东军政府。
张广建是袁世凯的得力爪牙,他署理山东巡抚后,独立取消当天,他就发兵围困学校,遣散了学生军;12日,他又派兵袭击了革命党人准备武装起义的地点“宜春轩”等地,逮捕了革命党10余人,枪杀了1人。任山东巡抚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地镇压革命势力,迫害革命群众。上任第二天,即查封了齐鲁报馆,占据高等学堂,还专设“斩决处”,扬言“民军有敢死队,余则有敢杀队”,疯狂镇压革命群众。
山东独立受挫后,革命党人吸取教训,决心以武装斗争光复山东,夺取革命的真正胜利。此时徐镜心居济南县东巷书楼,将去上海找孙中山先生另谋起义。丁惟汾、张彦臣等置酒饯别。镜心歌易水送别曲,志气激昂,座中均唏嘘叹息,至为悲壮。其后,丁惟汾、陈干、吕子人等也秘密从青岛去上海与沪督革命党人陈其美等联络,请求支援烟台等地革命党人所组织的武装起义。
其实,早在济南宣布山东独立的前一天,号称“十八豪杰”的革命党李凤梧等人即以几条枪,以布裹苹果充炸弹,兵不血刃地光复了烟台,在蓬勃革命形势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并非神话。光复后的烟台,军政大权被王传炯掌控,拒绝与革命党人合作,并暗中与袁世凯联络,烟台革命形势严峻。
鉴于济南与烟台革命果实均被旧官僚所窃取,至此,革命党人已清晰认识到,“党人必得兵权,乃能再起”。他们或南下,联络南方民军,请教斗争方略;或奔走于山东各地,在孙中山先生的指导下,仍然不屈不挠、前仆后继,相继发动了登州(蓬莱)、黄县、文登、荣成、青州、即墨、高密、诸城等地的起义,促成了烟台山东军政府的建立,最终形成了与济南山东巡抚衙门对峙的局面。
山东大学王德刚教授认为,山东独立的取消,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不彻底性所导致。在革命力量上,革命党人过多依赖于立宪派,不掌握武装力量,没有形成独立的政治力量,在政权组织上不够成熟;此外,革命党人顾忌洋人对革命的态度,打心里不愿让洋人将革命党与义和团划上等号,所以不敢放手发动底层民众,革命具有不彻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