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寓居青岛三年间(3)
辛亥革命网 2012-11-26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王桂云 查看:
(二)老舍与友人合办《避暑录话》:老舍在青岛国立山东大学期间,除任教和坚持业余写作之外,于1935年夏天,与友人合办了《青岛民报》副刊《避暑录话》。青岛的夏天,在一年中是最具魅力的季节。老舍在《青岛与“山大”》中说:“因为青岛与避暑永远是相联的。”然而,1935年夏天,有王统照、王余杞、王亚平、杜宇、李同愈、吴伯箫、孟超、洪深、赵少侯、臧克家、刘西蒙与老舍12位作家、诗人和学者,相聚于青岛时,却不是专为避暑而相会的。却如洪深在《避暑录话》的《发刊词》中所言:“他们的在青岛,或者是为了长期的职业,或者是为了短时的任务,都是为了正事而来的,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有闲者,没有一个人是特为来青岛避暑的。”当时的青岛文化生活很贫乏,被称之为“荒岛”。老舍会同这些文化人认为:如同王亚平《老舍与避暑录话》所说:既然大家相聚在此,就应该“干点事儿,不能荒废下去。”于是在一次聚餐会上决定,假《青岛民报》办一个副刊,借避暑之名谈点心里话,故取名为《避暑录话》。老舍对刊名解释是:“宋朝,有个刘梦得,博古通今,藏书三万卷,论著很多,颇见根底,这个《避暑录话》,也是他的著述,凡二卷,记了一些有考证价值的事。我们取这个刊名。要利用暑假,写些短小的诗文”。洪深作题解:“避暑者,避国民党老父之炎威也。”“否则他们有沸腾着的血,焦煎着的心,说出的‘话’必然太热,将要使得别人和自己,都感到不快,而不可以“录”了!”自然,众人“作风不同,情调不同,见解不同,立场不同;其说话的方式,更是不同”。但“他们在一点上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爱好文艺的人;他们都能看得清,文艺是和政治、法律、宗教等,同样是人类自己创造了以增进人类幸福的工具。他们不能‘甘自菲薄’;他们要和政治家的发施威权一样,发施所谓文艺者的威权。”此外,他们还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同人们相约,在1935年的夏天,在避暑胜地的青岛,说话必须保持着‘避暑’的态度。”洪深在《发刊词》中所说的这些话,办刊宗旨可见。从1935年7月14日创刊,至9月15日停刊,共出了10期,曾印合订本。老舍参加创办和编辑工作,并发表了十一篇作品。散文七篇,短篇小说一篇,旧体诗三首。散文《西红柿》和《再谈西红柿》是姊妹篇,以谈西红柿在中国人眼中的地位变迁为名,揭露了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的现实,讽刺了青岛日益洋化的现象。文中说:“青岛是富有洋味的地方,洋人、洋房、洋服、洋药、洋葱、洋蒜、一应俱全。……这就应当来到西红柿身上,此洋菜也。”“青岛的洋人既不少,而且洋派的中国人也甚多,这就难怪到处看见西红柿。设若以这种‘菜’的量数测定欧化的程度深浅,青岛当然远胜于北平。……吃洋臭豆腐而鄙视‘山东瓜子’与大蒜的人,大概也不会在少数。”又有《暑避》和《等暑》亦为姊妹篇,以谈“暑”为名行揭露旧社会之实。文中说:“有钱能征服自然,没钱的蛤蟆垫桌腿而已。”就拿在下而言,作事于青岛,暑气天然不来,是亦暑避之流也。”但要招待“携老扶幼”来青岛避暑的“知己哥儿们”,“理当请吃小馆”,“更当伴游湛山、崂山等处”,要接站、送站、“代定旅舍”,有的甚至要住在家中,“洋钱一去不复返”,“暑避者几乎破产”。“由此看来,暑避之流顶好投海,好在还方便。”《立秋后》则描述了在青岛居住一年之后对青岛秋、冬、春、夏所产生的印象。老舍对青岛夏日表面上的繁华并不感兴趣,因为:“以言文化,乃在寇丹指甲与新奇浴衣之间。所谓浪漫,亦不过买票跳舞,喝冷咖啡而已。”相反的却对亲朋短暂相聚的友情更觉得珍贵。短篇小说《丁》,则借鉴了两方“意识流”的写法,直感地、快节奏地、色彩鲜明地来表现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大都市生活,令人耳目一新。通过主人公“丁”在海滨沙滩上的见闻,通过两组镜头反复对比,表现了作者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憎恨和对贫穷者的同情。副刊虽办的不长,却为青岛文坛留下了令人难忘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