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尧：护国起义“首发难”者

　　拙文《略论唐继尧在发动与领导云南护国起义中的核心地位》发表后，有坚持唐继尧假护国真拥袁论者批评拙文中所用龙云《云南护国起义简述》提供的材料靠不住，理由是龙云没有参加护国起义，这些材料都是在护国起义后龙云从唐继尧那里听来的，因而不能作为唐继尧领导护国起义的依据。笔者为了证明唐继尧在发动与领导云南护国起义中处于核心地位其言之不诬。今再列举护国起义亲历者数人所言数事于下，并略论之。

　　护国起义前　唐继尧主持了五次反袁筹备会议

　　1915年9月11日，第一次集会。针对袁世凯非法蹂躏国会、解散议员、成立参议院取代立法院等专权行为，唐继尧早认为其“不安于总统之位”如果“擅更国体，当与中原豪杰共除之。”当杨度等所倡之筹安会成立之电到云南的第二天，唐继尧一方面虚与委蛇，一方面密召军界中坚人物等于混成团本部宣誓说：“袁氏不安总统之位，早已见诸形迹，今杨度等公然设筹安会，大倡君宪救国之论。顾吾以无量恒河沙数黑铁赤血换来之民国，兹一旦为彼独夫夺而私之。是可忍，孰不可忍？愿与天下英雄共图之，诸君岂有意乎？”会上相与约三件事共同遵守：1.积极提倡部下爱国精神；2.整理武装准备作战；3.严守秘密。各军官受谕后，莫不感激鼓舞。

　　1915年10月初七日，第二次集会。筹安会势力日益膨胀壮大，十九省通电赞成复辟帝制。唐继尧于是召军界中坚诸人开会说：“袁氏窃国固已成事实，吾辈与民国共死生，若不急起图之，内何以对吾心，外何以对吾民耶？”议定争取其他省革命势力响应或海外华侨接济饷糈为起义条件。最后决定即使不具备条件，“为争国民廉耻计，亦孤注一掷，（云南）宣告独立”。议定后，派刘云峰等往江苏，赵君伸、吴擎天等往广西，李植生等往四川，杨秀灵等往湖南，吕志伊等往南洋。此外，贵州、广东等处皆事先派往该省有人，密函谕之照办。

　　1915年11月初三日，第三次集会。联络之使既发，而四方之同志，渐翩然偕来云南。唐继尧召军界中坚诸人开会说：“袁氏盗国，天人共愤，而吾之布置亦大有头绪。兹举关系重大，外须表示极镇静之态度，内须有积极进行之准备。并须严防奸细煽惑军心。吾革命军人报国在此时也。幸勿忽焉。”各军官唯唯，奉命而散。

　　1915年12月21日，第四次集会。到会者有蔡锷、任可澄、李烈钧、罗佩金、刘祖武、张子贞、方声涛、顾品珍、熊克武、由云龙、杨蓁、黄毓成、李曰垓、庾恩旸等人，唐继尧在会上说：“（袁氏）今假民意之制造，已成大典，筹备处之叛迹已昭。……幸天佑中国，四方豪杰，翩然来助，而拥护此残生之民国，使其不致从此永坠于地下者，皆在吾辈群策群力之一举。愿诸君有所教焉。本拟俟联络各使报告到时再行发动。惟事机紧迫……刻不容缓。不能不早日宣布也。”到会人员相继发表了痛快淋漓的言论。于是议定先电袁氏，冀其取消帝制，惩办祸首杨度等13人以谢天下，限24小时答复。如无答复，或答复无圆满之结果。即以武力讨袁。

　　1915年12月22日，第五次集会宣誓。参加宣誓者为各省先后到滇人员和本省上校以上军官及各机关长官。誓词如下：

　　拥护共和，我辈之责。兴师起义，誓灭国贼。成败利钝，与同休戚。万苦千难，舍命不渝。凡我同人，坚持定力。有逾此盟，明神必殛。

　　宣誓毕，各宣誓者一一签名，歃血为盟。三呼万岁。

　　以上材料，均出自当年护国军军政厅厅长庾恩旸《再造共和唐会泽大事记》一书，另有当时唐继尧译电员和机要秘书白之瀚《云南护国小史》（见《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２６辑）、当时云南护国军都督府驻沪代表后为云南都督府参谋处长李宗黄《云南护国纪实》（见《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63辑）等文可资参证。《再造共和唐会泽大事记》一书成于民国五年底。其时护国战争结束不到半年，除蔡锷于这年11月8日去世外，参加护国起义的其他所有重要人物都健在。如果以上记述有错误甚或纯系子虚乌有，必有人出来澄清、纠正或指斥。但当时不仅没有谁指出其任何错误虚妄，而且鼓吹倒袁最力者如梁启超、章太炎等先生以及护国军的几位要员都为本书作《序》写《跋》或题赞。

　　梁启超于民国五年十二月为本书写的《序》称：“帝制议起，国人劫于淫威，含怨蓄怒，侧目结舌，莫敢出气。首发难自会泽（指唐继尧），黔、桂、川、粤、湘、浙，望风嗣响，曾不旬月而雄奸陨，国体复。”梁启超该《序》将唐继尧定位为护国起义的“首发难”者。

　　章太炎先生于民国六年一月一日为本书作《序》称：“袁氏窃命，支党已布吴楚之间，而云南赫然以一隅抗逆焉。当是时，上将唐公为其主帅，国之虎士，以同袍相辅。次第及于岭南、巴蜀之间。卒陨元凶，澄清民略，则云南为之主。”章太炎先生之《序》将唐继尧定位为护国起义的“主帅”。

　　抚国军军务院副（摄）抚军长的岑春煊《序》云：“吾华际此，国以再造。唐公蓂赓秉昆海之奇，总云山之秀，应乎时势，建回天之勋业，以复我诸华……中兴之业，翕然有待。”岑春煊该《序》称唐继尧在护国起义中有“建回天之勋业，以复我诸华”的大功。

　　抚国军军务院都司令部参谋长李根源《序》云：“会泽唐公始为我西南造邦伟人之史册开一新卷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