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与樊锥(2)

辛亥革命网 2015-07-16 10:54 来源: 作者:邓江祁 查看:

在蔡锷的一生中,樊锥是其第一位思想启蒙者。樊锥的教育、引导和示范,对于蔡锷从一个乡村“神童”成长为护国元勋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在时务学堂,蔡锷有幸成为梁启超、谭嗣同、唐才常、欧榘甲、韩文举、叶觉迈等著名维新人士的学生。梁启超等人“以《公羊》、《孟子》教”,“所言皆当时一派之民权论,又多言清代故实,胪举失政,盛倡革命”,“又窃印《明夷待访录》、《扬州十日记》等书,加以案语,秘密分布,传播革命思想”,[3](P80)使蔡锷等学生深受维新变法思想的影响。与此同时,蔡锷还积极参加南学会的活动,每个星期天与同学们去听南学会组织的演说,学习新知,开拓视野。在梁启超、唐才常、谭嗣同等富有维新思想的教习的教导和影响下,蔡锷接受了维新变法理论的洗礼,很快完成了由封建守旧思想向维新变法思想的转变。他开始认识到:“我们求学,是为了探孔教之精蕴,以匡济时艰”[4],因而,在思想和学业上进步很快,“每月月考,皆居前列。英气蓬勃,同学皆敬慕之”。在努力学习维新变法理论的同时,蔡锷还注意联系实际,关心时政,“谈到当前政治败坏,声情激越,决心贡献自己一切力量,以挽救国难”。[2](P136)不久,年仅16岁的蔡锷在乃师樊锥的影响下,雏鹰试声,相继在《湘报》上发表《<后汉书·党锢传>书后》和《秦始皇功罪论》两篇文章,表达其维新变法思想。在前一篇文章中,蔡锷对历代封建统治阶级实行党禁,残酷镇压民众反抗的行径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并提出面对列强的侵略和清政府的无能,中国不能像一盘散沙,必须像德、法、日、美那样将爱国志士组织起来,组成俾思麦党、爹亚党、萨长浪士党、华盛顿党,共同奋斗,以救国救民,使中国“强哉矫”。在后一篇文章中,蔡锷通过对秦始皇的功过及其原因的评述,借古喻今,批评中国历代专制统治者“不智民而愚民”政策,主张伸民权、开民智,并希望当政者听维新变法之言,用维新变法之人,成维新变法之业。就这样,樊锥和蔡锷师生二人,一个是维新健将,一个是维新新秀,并肩活跃在湖南维新变法运动的舞台上。

  然而,正当樊、蔡锷师生二人醉心维新变法之时,却遭到了封建顽固派的疯狂攻击。苏舆、王先谦、叶德辉等守旧派勾结邵阳劣绅,攻击樊锥“首倡邪说,背叛圣教,败灭伦常,惑世诬民”[1](P78),给他加上“乱民”之罪名,宣布将其驱逐出境,永不容许其在籍,并贴出告示,通告湖南全省。作为新生事物的时务学堂也不能幸免,王先谦、叶德辉等人上书陈宝箴,诋毁梁启超、韩文举、叶觉迈等人“自命西学通人,实皆康门谬种,而谭嗣同、唐才常、樊锥、易鼐辈,为之乘风扬波,肆其簧鼓。学子胸无主宰,不知其阴行邪说,反以为时务实然,丧其本真,争相趋附,语言悖乱,有如中狂”,要求陈宝箴“严加整顿,屏退主张异学之人,俾生徒不为邪说诱惑”。[5](P169-170)

  1898年9月,戊戌变法运动失败,光绪帝被囚禁,康有为、梁启超逃往海外,谭嗣同、刘光第等六位维新志士惨遭杀害,鄂督张之洞甚至驰电主张杀樊锥等人,以谢天下。在这种情况下,樊锥与石建勋等隐匿深山,幸免于难。时务学堂也被迫停办,蔡锷和石陶钧等人前往湖北欲入武昌两湖书院,但因他们曾为时务学堂学生而被拒绝。湖北求学不成,蔡锷遂往上海求学。
 
  三、日本:师生共进

  1899年6月,蔡锷与范源濂等人辗转来到上海,考入南洋公学,但在等待入学之际,蔡锷接到逃亡日本的梁启超来函相召,遂于8月东渡日本。到日本后,蔡锷即进入梁启超创办的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学习。该校的教材“多采用英法名儒之自由平等天赋人权诸学说”,蔡锷因而比较系统地学习了西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理论,受到西方民主革命思想的熏陶,“由是高谈革命,多以卢骚、福禄特尔、丹顿、罗伯斯比尔、华盛顿相期许” [6](P72)

  1900年,在梁启超﹑康有为和孙中山的支持下,唐才常成立自立会,组织自立军,准备在湖北、湖南、安徽等省发动武装起义。樊锥和蔡锷师生二人不约而同参与其事。在国内,樊锥参加了自立会[7](P316),并积极参与起义的筹划。而在日本,蔡锷与同学“回沪转汉,参与武汉起义”[4](P137)。然而起义终因事泄失败,唐才常、林圭等师友20余人在汉口殉难,蔡锷因受命送书湖南幸免于难。樊锥则逃匿上海,请时任江南水师提督的邵阳老乡杨金龙资送蔡锷重返日本。[1](P76)

  这次自立军起义是戊戌变法时期到辛亥革命时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次起义的失败和师友的殉难,给蔡锷以强烈的刺激。经过痛苦的反思,蔡锷决定投笔从戎,改学军事,立志“流血救民”,并将原名艮寅改为锷,取其“砥砺锋锷,重新做起”之意。在梁启超的支持和帮助下,蔡锷于1901年12月进入成城学校习陆军。

  1902年11月,樊锥改名樊时中赴日本留学。[8]师生相逢日本后,进一步接受到西方民主革命思想的熏陶,眼界大开,迅速从维新变法转向反清革命,双双投身反清革命活动。樊锥先入成城学校习军事,后因一次不慎坠马,肺部受伤,又改学政法。在学习军事和政法的同时,他与杨毓麟、马君武、蓝天尉等人“奔走革命,倡言汉、满不并立” [1](P76);而蔡锷“所游者皆革命党人,黄兴、陈天华、宋教仁为其最契者” [2](P139),不仅与刘百刚、吴禄贞等人创办“励志会”,以联络情感,策励志节,而且还与湖南、湖北、浙江部分留日学生“秘密结社,歃血誓盟,以倾倒清廷,建设新国家为宗旨,以死为期” [2](P89)。为了加强革命舆论工作,师生二人与黄兴、杨毓麟等人创办《游学译编》,历述列强侵华之阴谋,揭露清廷之腐败,介绍国人以新学科,号召青年出国留学;嗣后他们又一同入股创办湖南编译社,出版多种痛击时弊、宣传西学、呼吁国人猛醒的读物。1903年4月18日,沙俄政府不仅不按《东三省交收条约》规定从东三省撤兵,反而增派军队,并向清朝政府提出七项无理要求,企图长期霸占东三省。樊锥、蔡锷师生二人闻讯愤慨异常,又立即投身拒俄运动。4月29日下午,樊锥在锦辉馆留学生举行的大会上,发表演说,揭露沙俄企图长期霸占东北的阴谋,强烈要求沙俄政府从东北撤兵。[9](P230)嗣后,又为军国民教育会捐款,大力支持留日学生爱国行动。[10](P150)蔡锷则与黄兴等人组织拒俄义勇队,日夜操练,要求回国参战,“虽曰拒俄,实含排满革命性质” [11](P106)。1904年2月,日本为争夺在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地区的日俄战争爆发,为了“鼓吹发动革命,复我河山”,樊锥与仇鳌、盛时、覃振等“报名应征,以两个月的时间学完了步兵操典”。同年4月,“为响应黄克强、宋教仁等已在长沙创立华兴会,筹备起义”,樊锥又与覃振、刘道一、田桐、白逾桓、沈鸿烈、盛时等在东京组织新华会,与国内的华兴会相呼应。[12](P437-438)黄兴等人密谋于11月16日慈禧70岁生日那天发动起义,派苏鹏等人到日本运动湘籍留学生回国参加起义,樊锥认为远在日本,“缓不济事,辄返国与黄轸(兴)、陈天华有所图” [1](P76)。蔡锷也于10月底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立即回国参与其事。

  总之,在日本留学期间,蔡锷与樊锥师生二人在西方民主革命理论的影响下,完成了由维新变法思想向民主革命思想的转变,一同走上了反清革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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