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与李大钊(3)

辛亥革命网 2010-11-10 00:00 来源:中国网 作者:龚书铎 黄兴涛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65年前,李大钊曾“因列宁先生想到中山先生”,将孙中山与列宁的思想、精神与品格“比较的看”,由此说明中国革命与世界革命的关系,期望

  二 一个共同涉及的问题:

  所谓“大亚洲主义”

  孙中山和李大钊都是一生致力于中国民族解放运动的伟大革命家,在我们所从事的民族革命中,曾先后都涉及到一个与日本最有关系的问题,即所谓“大亚洲主义”。

  “大亚洲主义”,又叫“大亚细亚主义”。一般认为最早产生于19世纪90年代的日本。其早期,主要是日本国权主义团体玄洋社社员的一种主张。它的主要内容是以日本为盟主组成日、中、朝三国“亚洲大同盟”,在日本的指导下。共同驱逐欧美列强的势力出亚洲。这种主张的提出,是经明治维新后日益强盛的日本民族精神的表现,是对欧美民族感到自卑,对亚洲各落后民族又复觉自大的民族变态心理的综合反映。就其主流而言,它一开始就带有较强的对亚洲各民族的歧视性。其出笼不久,又被“黑龙会”、“浪人会”等组织予以利用和改造,成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华侵朝的理论依据和主义的基本特点。30年代出现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圈”,便是这种“大亚洲主义”恶性发展的产物。

  就上述这种主流意义而言,应当说,无论是孙中山还是李大钊,一生都不曾有过“大亚洲主义”。但是,孙中山和李大钊二人却都使用过“大亚洲主义”的概念,或以其为题作演讲,或以其为题做文章,并形成过各自的“大亚洲主义”思想。

  孙中山的“大亚洲主义”思想萌发较早,最早可推至1897年,13但他正式完整地使用这个概念,集中地论述这个问题却较晚。1924年11月28日,他北上途经日本时,在神户讲演《大亚洲主义》,这是他平生最集中地讲这一问题,也是最早使用这一完整概念。李大钊的“大亚洲主义”思想萌发虽晚,约在1915年,14但他于1917年2月16日发表的《新中华民族主义》一文中使用了日本人提出的“大亚细亚主义”的概念,并形成了“大亚细亚主义”的最初思想。1917年4月17日,他又发表《大亚细亚主义》一文,对这一思想进一步发展。1919年元旦,李大钊发表《大亚细亚主义与新亚细亚主义》一文,对日本的“大亚细亚主义”进行了实质的揭露和批判,同时提出了“新亚细亚主义”与之相对。1919年11月,在回答对有关问题的诘难时,他又作《再论新亚细亚主义》一文,对“新亚细亚主义”进一步作了说明和完善。

  如果对孙中山的“大亚洲主义”和李大钊的“亚细亚主义”进行一下比较,可以看出二者存在着共同点:

  第一,他们的“大亚洲主义”或者“大亚细亚主义”,都是对日本“大亚细亚主义”的一种反响。孙中山最早具有这种思想,是萌芽于在日本从事革命活动时期,那时,日本的“大东亚主义”思潮刚刚兴起。1924年他在日本讲演《大亚洲主义》之前,也正是日本反对美国制造排日移民法运动高涨,谴责白种人对有色人种的野蛮行径、号召亚洲民族团结的“大亚细亚主义”舆论兴盛之时。李大钊主张“大亚细亚主义”也是这样,他在最初的有关文章里,总是以“近来日本之倡大亚细亚主义”来引发他的意见。

  第二,他们都强调亚洲各国内部必须首先平等,日本不应压迫亚洲其他民族,尤其是中国人。孙中山以主与仆的关系为例,说明日本人若不放弃对中国的不平等条约和特权,那么“中日亲善”就只能是空话。他指出,日本“得到了欧美的霸道的文化”,“从今以后、对于世界文化的前途,究竟是做西方霸道的鹰犬,还是做东方王道的干城,就在你们日本国民去详审慎择”15。李大钊则要求亚洲各国尤其是中日应“相扶持相援助”,“若乃假大亚细亚主义之旗帜,以颜饰其帝国主义,而攘极东之霸权,禁他洲人之掠夺而自为掠夺,拒他洲人之欺凌而自相欺凌,其结果必召白人之忌,终以嫁祸于全亚之同胞。则其唱大亚细亚主义,不独不能维持亚细亚之大势,且以促其危亡,殊非亚细亚人所宜出,此则望日本人之深加注意也。”16

  孙中山和李大钊的“大亚洲主义”也有两个不同点:其一,孙中山的“大亚洲主义”主张“极东门罗主义”,即认为“亚洲为亚细亚人之亚洲”,中国与日本,以亚洲主义,开发太平洋以西之富源,而美国亦以门罗主义,综合太平洋以东之势力,各遂其生长,百岁无冲突之虞”17。而李大钊的“大亚洲主义”则反对“极东门罗主义”,他认为“宣言者”既没有“此决心与实力,足以贯彻到底”,欧战终结后,还可能“因此宣言引起世界大战”18。不过,应当注意到,孙中山的“极东门罗主义”与日本的“极东门罗主义”又不尽相同,日本主张的“门罗主义”是以日本为主体,而孙中山的主张则是以中日同为主体。其二,尽管他们在根本上都强调亚洲各民族应当平等,但在实际的认识倾向上又有所偏重。孙中山似乎更强调日本强盛对东亚的历史影响和意义,要求它起现实的表率作用,而李大钊则偏重于强调中华民族在东亚的地位。他说:“吾人终认苟无中国即无亚细亚,吾中国人苟不能自立即亚细亚人不能存立于世界,即幸而有一国焉、悍然自居为亚细亚之主人翁,亦终必为欧美列强集矢之一,而召歼灭之祸。……故言大亚细亚主义者,当以中华国家之再造,中华民族之复活为绝大之关键”19,“必新中华民族主义确能发扬于东亚,而后大亚细亚主义始能耀于世界。否则,幻想而已矣,梦呓而已矣”20。他还指出:“日本国民而果有建立大亚细亚主义理想之觉悟也,首当承认吾中华为亚洲大局之柱石”。“吾国民而果有建立大亚细亚主义之觉悟也,首当自觉吾人对于亚细亚之责任及于亚细亚之地位”21。这实际上是一个“新中华民族主义”,其所以称“新”而不称“大”乃在于这种主义“非欲对于世界人类有何侵略压迫之行为,即势力之所许,亦非吾人理想之所容”,他还进一步明确指出:“吾人但求吾民族若国家不受他人之侵略压迫,于愿已足,于责已尽,更进而出其宽仁博大之精神,以感化诱提亚洲之诸兄弟国、俾悉进于独立自治之域,免受他人之残虐,脱于他人之束制。苟所谓大亚细亚主义者,其意义止于如斯”22。这种“新中华民族主义”,就是李大钊心中的“大亚细亚主义”。它体现了强烈的民族自尊和自信精神。

  同孙中山的“大亚洲主义”思想发展缓慢,变化殊少不同,李大钊经过两年的认识,到1919年元旦时,他就完全看透了日本所谓“大亚细亚主义”的本质。从李大钊的文章来看,他几年来一直密切注意着日本“大亚细亚主义”思想动态。经过认真研究和分析,他得出如下精辟的结论:“大亚细亚主义”,“是并吞中国主义的隐语”,“是大日本主义的变名”,“不是和平的主义,是侵略的主义;不是民族自决主义,是吞并弱小民族的帝国主义;不是亚细亚的民主主义;是日本的军国主义;不是适应世界组织的组织,乃是破坏世界组织的一个种子”23。因此,这种主义无论是对日本,还是对整个亚洲,都是一种“自杀政策”,是完全应该抛弃的。李大钊提出“一种新亚细亚主义,以代日本一部分人所倡的‘大亚细亚主义’”。这种“新亚细亚主义”,“拿民族解放作基础,根本改造。凡是亚细亚的民族,被人吞并的都该解放,实行民族自决主义”,然后在此基础上组成一个亚洲“大联合”24。1919年11月,李大钊在《再论新亚细亚主义》一文中,又对这种“新亚细亚主义”进行了进一步说明。他指出,他的“新亚细亚主义”,不是“有亲疏差别的亚细亚主义”,乃是“适应世界的组织创造世界联合一部分的亚细亚主义”,谁主张强权,违反公理,我们就要反对谁。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亚细亚是我们划出改造世界先行着手的一部分,不是亚人独占的舞台。”25李大钊特别强调指出:他这种“新亚细亚主义”是针对日本的“大亚细亚主义”而提出的,它的第一步是对内;是受日本压迫的亚洲弱小民族起来打倒日本的“大亚细亚主义”,然后才是对欧美的“排亚主义”。实际上,李大钊的这种“新亚细亚主义”,不过是亚洲被压迫民族推翻帝国主义,实行民族解放运动的代名词罢了。所以,李大钊最后郑重地告诫人们两点:一是不要“震于日本的军国主义、资本主义的势力,轻视弱小民族和那军国主义、资本主义下的民众势力”,前者貌似强大,实际内部虚空;二是应坚信民族自决的力量,不要对帝国主义存有幻想,搞“以夷制夷”的自杀策略26。这反映了此时的李大钊对列宁主义的世界革命理论,已有了认识。他的民族主义思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远远地超越了他的过去,也远远地超越了孙中山。1924年,孙中山北上途经日本时,仍没能摆脱“大亚洲主义”的幽灵,他对日本帝国主义还抱着一点幻想。而此时他已经接受了共产党的合作,受到了李大钊等共产党人关于民族革命理论多方面的影响。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 合作支持 | 网站地图 | 网站律师 | 隐私条款 | 感谢表彰 | 在线投稿
2008-2021 武汉升华天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版权所有   鄂ICP备19017968号-1

鄂公网安备 4201850200407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