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4)

辛亥革命网 2011-04-2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吕嘉益生性豪爽,最爱打抱不平。在壶镇垟地面的龙华会弟兄中,他说一声上,没有一个人敢不上。如今,他虽然没带罗汉班来,这怒狮般的一

  嘉益被左边那块两人多高的大石碑吸引住了。他听爹说过,这乐助大石碑上,有他爹捐资造殿的名字。他圆睁着大眼寻觅着,可怎么也寻不着自己爹的名字。忽然,一声啜泣把他吓了一跳。他探头往石碑后一看,呀,是个泪水盈盈的十四五岁姑娘。他伸手一把揪住姑娘那水牛毛般黄澄澄的发辫,把她拽了出来,吓得她又“哇”地一声大嚎起来。

  逢樵慌忙过去,拔开嘉益,对姑娘说:“别怕!别怕!这大哥就是粗手粗脚,心眼儿是挺好的!小妹,大家都看会案去啦,你为啥孤零零一个人躲在这儿哭?”

  姑娘耸动着瘦弱的双肩,抽抽噎噎的,不吱声。一旁的发松见了,叹息一声说:“大约就是这位姑娘吧?刚才在路上,我听人说:溪对面芦西村有一个小媳妇儿,出来看迎案。婆婆不让来,唆纵比她大二十多岁的丈夫追出来打她。开始,人们怎么知这是夫妻俩,只是指责这男人:‘你这男子汉,怎么欺侮一个女孩子?’谁料那男人睁圆了牛眼骂人:‘谁要你们管!我打我的贱货,我有权!’别人吓他:‘你有权,人家也有拳!你去案坛看看!’那男人,看看四周拜佛客多,下边的罗汉班又呼啦啦迎过来,他才骂骂咧咧地回去了。据说,这是个半痴搭呆的汉子……”

  华昌听罢点了点头。他也曾听说,芦西有这么一个男人。旁边的逢樵,感到心头一阵震颤。一掬同情的泪水,早从他心潭底涌起,悄悄儿爬上他眼窝。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四凤。四凤也是小媳妇儿出身!四凤是壶镇附近的里坑口人,娘家姓胡,兄弟姐妹一大帮,父母供养不起,她八九岁就来到自己家里。一直来,逢樵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后来成了亲,两人也一向和睦。想不到这姑娘身世这么苦,又偏偏碰上一个不谙世事的傻男人。唉,可怜啊!他想起身上还带了两块白洋,就掏出来递给她:“姑娘,以后小心点儿!这钱别厌少,凑合着买点儿鞋头袜脚吧!”

  那姑娘没抬头,也没伸手,柴杆般黑瘦的双手,仍掩着蓬松散发下的脸庞。双肩不再耸动了,嘤嘤的啜泣也已经止住。她是怕羞吧?逢樵把两块白洋往她面前的小袋口内一丢,转身想走。谁知:“哇”地一声,这姑娘忽然恸哭起来,双膝扑地一声跪在地上。这一哭,倒把围观的几个人都哭得鼻子发酸。叶发松慌忙弯腰劝慰:“别哭,别哭!你知道吗?刚才给你钱的,是壶镇上街合盛南货店的吕老板吕唐良!你记住了吗?”

  逢樵一听,早皱眉头了:“发松哥,你怎么总这样?这有什么尾巴好留?”

  嘉益朝着芦西村方向,牙齿咬得嘣嘣响:“那位臭男人,碰着我的拳头,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四人离开阎王殿,向东边绕过去。石级层层高起,两边的怪石嶙峋突兀。在迂回曲折中,突然,树冠高处,露出一个尖尖的塔顶。塔顶附近,是一树树香枫,经秋风一吹,锯齿般的叶片,红的似火,黄的如金。嘉益第一个爬到山顶,他高高地站立在八角亭的石凳上,两手撑腰,傲然屹立,像矗立亭中的一尊石雕像。华昌见了,笑着指了指嘉益,问逢樵:“像不像一位大将军?”逢樵笑着说:“本来是一位将军嘛,手下管辖着几百人马呢!”

  说起将军,华昌忽然想起一段沉痛的史实。他指了指右边的三将军殿说:“你们知道这三位将军的来历吗?”逢樵说:“既然是我亲爷,哪有不知的道理?白脸的叫唐宏,红脸的叫葛雍,黑脸的叫周斌,都是楚国人,据说是越王勾践的三位客卿,帮助越王打败吴国的。”华昌又问:“那每年九月初九的案队,为啥都要迎到三将军殿来?”这一问,却把逢樵“将”住了。华昌说:“这天门三将军的来历,有许多不同的传说,不过都不能解答我提的第二个问题。”说着,华昌的目光在眼前的溪圩村凝住了。他说:“据我所知,不知在哪朝哪代,我们壶镇垟地面发生了反抗朝廷的动乱。当时领头的统辖着数千人马,转战壶镇各地。据说总部设在永康县方岩,溪圩也是一个据点。他们借九月九赤岩山三将军殿迎案为名,起兵反抗。用的是什么武器?就是现在迎案用的大刀、盾牌、木棍、钢叉,以‘十八狐狸’面具作掩护,以‘三十六行’打扮为化装,长长的蜈蚣旗是指挥,急急的锣鼓声作助阵,而一支支案队,实际就是一支支反抗的队伍。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他们战斗得艰苦,牺牲得惨烈。有三位领头的据说就是在溪圩被杀害了。咱们眼前这千里江山,浸染着多少反抗者的鲜血啊!”

  一席话,说得三位都震慑了。逢樵没想到这一支支案队的来历,竟蕴藏着历史深处的一场场腥风血雨!他说:“这么说来,人们拜谒三将军,会案三将军殿,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嘉益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他带领的龙华会弟兄,龙华会与这一支支案队是怎么一种关系呢?华昌见自己的话题给大家带来阴影,不觉笑道:“不说这些了,逢樵兄,还是说说本行,谈生意吧!”

  逢樵说:“生意有什么好谈的?这年头,人心浮动,奇事横生,日子不好混!”华昌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你在杭州、上海,看过邹容的《革命军》吗?听说编苏报的章太炎老先生,为这本书被封了报社,还投进了班房!”

  “书我没看过,不过你讲的全是实际。”逢樵这时正脸朝东南,一双深沉的眼睛,遥眺着眼下那莽莽苍苍的壶镇垟。他望了一会儿,扭头对华昌说:“外边闹起来了,听说留日的学生回来,还办了个刊物叫《浙江潮》。可惜这重重关山,把这一切都阻隔啦!”

  “唐良兄,你说错了!雷声是关山挡不住的!”华昌说:“会党的兴起,不正是括苍山里的‘浙江潮’吗?你看壶镇垟上四乡八处,烟灶稠密,只要下点儿工夫,拉起几千弟兄是不难的!”

  逢樵见华昌倾吐心里话,也披肝沥胆,掏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路数,跟大哥有些不同。有人手,还要有东西。有的人高喊‘革命’,追赶时髦。喊喊容易,具体干起来就难啦!我是做生意出身,我觉得,可以根据外头的行情,先创点儿实业!”

  “创点儿实业,这一着我很赞同,只是,干啥呢?”华昌把目光停在溪圩村外那片荒废的溪滩上。上百亩荒滩,芦草丛丛,树木稀疏。好溪的清流,在杲杲的秋阳下,日显潺缓、干涸。隔溪的芦西村,被萧萧的芦苇遮掩着,露出黑黝黝的模糊的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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