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
辛亥革命网 2011-04-2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争夺案坛打斗竟成相识 指点江山议论为办实业
听唐良这样说，发松“嘻”地笑了。他说：“这是各村迎来的‘案队’，到赤岩山‘会案’来啦！”发松一边收拾供品，一边对逢樵说：“你先去看‘会案’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先挑到溪圩村放着，再来！”
逢樵走出三将军殿，透过稀疏的松林，隐约望见山脚的案坛，会案的队伍一东一西排着。中间开阔的草坪上，两位后生正拼命厮杀，刀光闪闪，响声铿锵。两边观看的人，潮水般一阵又一阵呐喊助威。看景象，是两个村的罗汉班在比武艺了。
逢樵步下石阶，走入案坛，分开众人朝里一看，吓得脸色都变了。呀，这哪里是比武艺，是溪西西山沿村与溪东东山村的两个后生怒目圆睁地在生死角斗。两面大旗在空中猎猎作响。两边观看的人，没有赞赏的眼光，没有佩服的神色，一双双虎眼睁得圆圆的，一张张大嘴喘着粗气。中间角斗的两个后生，逢樵都认识：西山沿村那个，叫柳云驹，赤着古铜色的上身，一块块鼓突的肌肉像涂着黄油。他使的是柳叶单刀，刀光闪闪，神出鬼没。那呼呼的进刀出刀声，像呼啸的北风，凌厉而冷竣。东山村这位，名叫陈火龙，身架子颀长，显得瘦骨嶙峋的，使一把笨重的鬼头大刀。看他步履轻盈，进退自如，尽管那柳叶单刀像银色的飞蛇，在他身前身后嗖嗖飞舞，一次又一次往他身上缠绕，他却一点儿也不慌张。他退后两步，突然猛一蹿起，以泰山压顶之势，高举鬼头大刀朝柳云驹猛压过来。西山沿村人，都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有的甚至拿起刀棍，想动手上前相助。这时，柳云驹一个侧蹲，躲过了火龙压来的大刀。他见对方露出一个破绽，嘴唇一咬，一个金鸡独立，挺柳叶单刀直往火龙的胁下刺去。观看的人，正为火龙捏一把汗，忽听人丛中，传来一声响亮而威严的吆喝：“停下！”
人群中走出一位通身衣着乌黑如漆的后生，两行雪白的钮扣，密密麻麻地从胸前连缀而下。他一手搓在腰部紧扎的白布扎腰上，一手高擎着，作了一个下压的姿势：“今天是会案，你们两方，怎么动真的啦？”
拼搏中的两人，听到喝“停”之声，各人跳出了圈外，刀尖插在草地上，直喘粗气。这时，一旁的逢樵早已看清，那一身黑炭般的后生，正是他的堂弟吕嘉益。他带了一班龙华会弟兄，来看会案。逢樵知道，在壶镇垟一带，龙华会已经有了一定的气候。今天，他正要看看这位堂弟，有多少胆魄与能耐，他将怎么制服两班雄鸡相啄般的罗汉班。
两个罗汉班都认识吕嘉益。这位家住九进厅的后生，生性豪爽，最爱打抱不平。在壶镇垟地面的龙华会弟兄中，他说一声上，没有一个人敢不上。如今，他虽然没带罗汉班来，这怒狮般的一声吼，双方都不觉呆住了。只见西山沿的罗汉班里，走出一位中年汉子，大约是村中的头脑吧，朝吕嘉益一拱手说：“嘉益兄，我们溪西人，本来划定的案坛是南边草坪，他们东山罗汉班先来一步，占着就不让了！”
溪东的东山班内，陈火龙也向嘉益一拱手说：“嘉益大哥，你是清楚的，案坛虽然划定了，可是向来时兴抢。推抢占了案坛，谁先拜谒三将军，谁的运气就好。再说，也是我们先到，我们心诚……”
西山沿人不服，有一个人大喊：“你们心诚？难道我们心野？”
嘉益见两边的人又开始哄闹起来，忙用双手一压，笑着说：“重阳佳节，兄弟们聚会聚会，较量一下武艺，比试一下刀法，本来是好事。可是，谁要是分什么溪东溪西，心诚心野，就伤了感情啦！云驹和火龙，都是我的老朋友，不打不相识，好，今天先交一个朋友吧！”
嘉益一手牵一人，把云驹和火龙一下子拉到一起。云驹和火龙，本是一时赌气动起了手，被嘉益刚才的一番话，说得都红了脸，低了头。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忽然闪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走到吕嘉益面前，一把抓住嘉益的手，连声说：“好兄弟，有气魄！你干了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