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7）

　　厉兵秣马高擎光复大旗  点将祭旗横扫满清江山

　　逢樵和小囡离开缙云山城，两人又去了一趟丽水。这处州古城，逢樵他们还有一处联络点，那就是“丽水利用织布公司”。它是处州革命党人的秘密活动中心，也是省城革命党人在处州的联络机关。公司下属有丽水利用织布厂和丽水利用织布学堂。到织布公司，逢樵想会见陈子俊、金子贞、项勉轩等人。当陈子俊带吕逢樵走进公司的办公房，一转眼不见了项勉轩。子俊问金子贞，子贞说：“他去邮政局取报去了，就回来！”吕逢樵等坐下，一杯茶尚未喝完，项勉轩带了一个人撞门进来，高喊：“好消息，好消息！”逢樵以为是他身后跟着进来的阙麟书成了好消息，就说：“哟，老阙回来了！”阙麟书见逢樵误会了，忙说：“不是，老逢啊，武昌革命党人起义成功啦！”他边说边把一摞报纸哗地抛到桌上，拿出一张《申报》，指着第一版上醒目的标题说：“你瞧，是十月十日。这儿还一连用了三个惊叹号呢！推翻满清，大势所趋，还惊叹什么啦！”逢樵和小囡等抢过报纸细看内容，心里按捺不住的欢乐像怀中揣的小兔子，不住地往上蹿动。

　　在办公室内，逢樵和麟书等坐下密议。他们分析了杭州方面的光复力量，又考虑了丽水方面如何响应。逢樵对麟书说：“玉麒，你在碧湖，离丽水近，丽水方面的军事是不是你们负责。我回缙云组织力量，带兵过来，咱们来个里外合应，双管齐下！”麟书正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忽然有人敲门，递进一封急信。信是上海陈其美发来的，说十月中旬，在杭州白云庵召开浙江各府革命党人会议。大家一看，都清楚是为光复省城杭州的事。麟书安排好工作，带了一个人，第二天就和逢樵等一同出发，赴省城杭州。

　　逢樵和麟书等人来到杭州西湖的南屏山下，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遥望山巅上高耸的雷峰古塔，在夕阳的映照下，正与西湖潋滟的碧水连成光亮的一片。逢樵不觉感叹：“雷峰夕照是西湖十景之一，以前多次来杭州，却没有一次细细赏览这湖山美景！”麟书说：“应景生情，触目感怀，你赋一首诗吧！”逢樵把头摇得像货郎鼓，说：“在这上面，我十个熊祥也不如你一只玉麒麟！你十九岁府试，一纸《安上定下策论》，援笔立就，名列第一，我不是不知晓！”麟书说：“别提了，那是年少时书生意气的文字，不足挂齿！要说诗歌，我最满意的一首，是丁末（1907）年应秋瑾先生邀请，从日本明治大学回国参加反清起义归途上赋的一首。”逢樵说：“还记得吗？”麟书说：“当然记得！”接着他轻轻地念诵了起来：“东归之士胆气豪，拔剑除凶胜宝刀。众志成城大业立，欢声响过浙江潮。”逢樵听了，说：“好一个浙江潮！如今，这浙江潮正是凶猛涨潮之时！”

　　两人说着，踏进了白云庵门槛。他们一行人走过庵内那块题为“漪园”的匾下，见园右边的月下老人祠，有几位老妪、少妇在那儿跪拜求签。小囡问逢樵：“吕先生，据说这儿求问婚事很灵，是真的？”麟书说：“你还没娶亲吧，进去求求吗？”小囡脸红了，忙说：“不，不，我是好奇，问问罢了。”

　　正说着，里边厢房内，老僧智亮的徒弟意周，手捻佛珠急急迎了过来：“几位施主才来，陈先生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厢房楼上一间宽敞的佛堂内，已经坐满了人。这些革命党人中，既有同盟会的，如陈其美、褚辅成，也有光复会的及各会党首领，如王金发、张伯岐，金华张恭、周华昌，处州的吕逢樵、阙麟书等，还有军界的不少人物。当时，上海已经光复，为了声援上海，必须马上组织杭城光复事宜。会上，逢樵接受命令，带兵袭击富阳，以牵制杭城兵力。

　　逢樵从杭州回缙云后，立即回芦岙山中。他传达了会议的命令，和嘉益、剑中等人把山中的光复会骨干进行整编，又派各骨干到壶镇垟上各村联络各地的团练。赵舒早些日子已经到杭州，逢樵盼他早日归来，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逢樵正想派吕月屏去邻县永康联系，忽报永康吕公望派人到来。逢樵一听大喜，说：“快请进来！”

　　来人有两位，一位是正在杭城的吕公望派来的永康人王艺培，另一位却是赵舒。逢樵一见赵舒回来，眼睛都亮了，忙问：“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的？”赵舒说：“我和这位永康仁兄，都参加了光复杭城的战斗。我还被编入了张伯岐、王金发率领的敢死队。老逢，杭州已经在十一月四日胜利光复了。我急急赶回来，是要告诉你，袭击富阳的计划已经没必要了，咱们接下去的任务是光复缙云、处州。”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王艺培：“他是受吕公望差遣，来求我们派部分兵力，帮助光复永康的。”逢樵忙把大家请到棚铺内坐下，对艺培说：“我本想派月屏去永康联系，不想你们主动来了。”逢樵问了一些永康的情况。王艺培说：“吕公望已经在杭州军队中出任参谋长，他曾多次返回永康，运动永康清军中各路人物。永康的清军也知道大势已去，只是永康龙华会的人马，没缙云的人马多，带兵光复，怕成不了气候，所以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壮一下声势。”逢樵说：“我们缙云与永康紧相毗连，胜败与共，占鳌和我同是光复会战友，向来和衷共济，并肩战斗，这光复大事，自然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