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4）(5)
辛亥革命网 2011-06-03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早几天，唐武去大崖背上看山。来昌父亲告诉他一桩怪事儿：一天，殿内来了两个人，一个衣衫褴褛，像是要饭的，另一位却不是一般人，戴了顶时髦的礼帽，把眉眼压得低低的。两人不像进香拜佛，倒像游山观赏，对着横塘岸里边的苍山竹海，指指点点，似乎很有兴趣。当时，我就怀疑，这两个人的穿戴完全不同，怎么会走到一起？上了大崖背，不看看山上的奇崖怪石，不拜拜殿内的朱相公，却东转西望。我忽然想到了山里的人，莫非他们想在这山巅上发现点儿什么？唐武早想把这事儿转告来昌，可是一直没机会。来昌听了，忙问唐武：“你估摸这个要饭的是谁？会不会是大崖背殿内以前那个守殿老人？”唐武说：“我也怀疑是这个老人，后来我在山上山下和村内村外转了好几天，一直没再发现。”云驹问：“是不是今天在周升塘村口碰到的那位？”来昌把手往大腿上一拍说：“对，有可能！”来昌嘱咐唐武回村好好儿留意一下，自己和云驹先去壶镇，傍晚时分赶回横塘岸村周家碰头。
三人刚要分手，忽然看见岱石那边路上过来一人，步履匆匆的。云驹眼尖，说：“你们瞧？那要饭的回来了。”唐武一见，忙叫两人先躲到凉亭后边。
唐武坐在凉亭口的大青石上，一双眼直瞪瞪地望着渐渐近前的花子。那花子人虽老眼睛也昏花，却早瞥见周家的长年在凉亭口坐着，怕他认出，急忙拉低了头上的破帽子，想从凉亭前速速溜过。哪知唐武开口拦住了：“守殿老兄，多时不见，怎么一走不回头？”那人见已被认识，只好停步搭讪：“守殿已经另有人了，回不来啦！出弓没有回头箭啊！”唐武说，听人讲，你随两位哨长在外边干上了差使？那人忙矢口否认：“哪里？是怕追查，才逃到外边。我都半身埋进黄泥了，还干得了什么？讨讨饭罢了。”唐武说：“你既然讨饭了，怎么又回横塘岸？不怕人家找你算账？”那要饭的语塞，只好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拨脚想走。唐武见了，故意把帽子一拍说：“你不想说，就算喽！”他拿起东西，起身回横塘岸了。那守殿老人一边留神唐武，一边迈大步子往前走。没走几步，却让从路边闪出来的来昌和云驹逼住。两人在凉亭内，终于逼问出详情。
原来，这个花子，并不是真正要饭。那夜，拘禁在殿内的两位哨长破窗而出之后，本想揍他一顿，不料听他一阵哀求，反而改变了主意，还带了他出去。两位哨长回壶镇自然瞒去了被捕的事，暗中叫守殿老人扮作叫花子，四处游荡，伺机探测吕逢樵光复军的线索。报一次消息，发给他一次饷银。云驹厉声问：“你报了几次消息？”那人忙说：“没有，没有，只是有一次，来了一个人，叫我带他上大崖背看看，我带他去了！”云驹又追问：“他们想干什么？”那老人讲：“我听人说，好像想送一批粮食给山里的人。”来昌问：“是真是假？”那老人说：“是真的！”云驹对来昌眨了眨眼，继续说：“既然是真，你回去转告哨长，五天后把粮食送到岱石村外百鸟岩旁的山神庙内！”
放走了扮作叫花子的原守殿老人后，唐武也从凉亭后边转出来。来昌说：清兵要给山里的队伍送粮食，这是假戏。云驹却说，他知道清廷知县曾有约，只要逢樵的光复军潜进深山里，他们可以暗中供给粮食。不过，这实质是个遁词。现在这老人既然也这么讲，咱们正好将计就计，一者试试他们的心，二者也许还可以打个伏击战。
叫守殿老人作暗探，是正哨长的主意。他为了洗刷上次被抓的奇耻大辱，暗中埋下了这颗钉子，寻找机会报复。后来听说知县曾有送粮的秘密约定，心想正好利用这个借口，找机会下手。他派人上大崖背，是想探听虚实。老人吐出送粮秘约，也是他的指使，想暗下钓饵。所以假花子回壶镇后，哨长一听说在十五岭遇上吕逢樵的人，还约定五天后送去，马上布置人装了几袋白米，用一辆独轮车装着，打算到时候送去。又暗中急急部署人马，准备在交送粮食之机，猛扑出来吃一口。
云驹和来昌，因为情况有变化，等天色暗下来以后，悄悄儿潜入壶镇。第二天正好是市日，两人打扮了一番，去米市买了几百斤米。云驹眼尖，见几名清兵也在买米，回头跟来昌说：“看得出来，他们在用计策！”米买好以后，云驹雇人先挑运一部分进山，叫来昌在壶镇暗中再观察两天，自己先回山中跟逢樵等部署战事。还交代来昌：“你要等清兵真正出动，再尽快赶回岱石村碰头！”
云驹赶回葫芦岙，汇报了情况。逢樵召集了嘉益、丁熔、剑中、火龙等骨干分析商议了一番。逢樵说，进山后，咱们厉兵袜马，垦荒屯田，一年多了，没真正打过一仗。这次，是一个机会，但情况复杂。咱们必须作多手准备，务必旗开得胜。最后决定，由嘉益、火龙等分头带一路兵在各处设伏。逢樵和剑中等带几个人坐镇大崖背上，既可遥观战况，又可以跟山里的丁熔随时进行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