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0）(5)
辛亥革命网 2011-05-30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夜深人静，赵舒家后院绿荫中的一间隐僻房间内，一班子人总算又聚会到一起了。他们是吕逢樵、赵卓、赵舒、梦祥、月屏、嘉益、来昌、火龙、云驹及和珍。两张八仙桌拼拢，两盏风灯透出柔和清亮的光。桌子中央是两盆梨，这是和珍刚从外边路上买回来的。一班子人中，要数嘉益最无拘束了，他见桌上的梨，拿了一只就往嘴里塞，他说：“和珍姐最疼我小弟了，一路风尘饥渴都舍不得吃，今天知道我们来，一股脑儿竟全搬了出来！”和珍说：“一班子人中，就数你的嘴巴巧，今天，你的嘴巴就是最巧最甜，也只能一人一份儿，别想占人家的便宜！”说着，她一人一颗分了过去。
逢樵看人到得差不多，只缺靖岳的丁老先生没来，估计他不会来了，就宣布会议开始。他先汇报了自己在溪圩这段时间的情况，又叫赵舒叔侄俩讲了在金竹一带发动群众，组织力量的工作。嘉益把早几天丁熔来壶镇讲的靖岳一带工作转述了一遍。逢樵听了，跟大家议论了一番，最后说：“前段时间，整个形势对咱们不利。咱们以守为攻，深入下层发动群众，这方针是正确的。实际上，在处于守势当中，只要有机会，我们还应该紧紧抓住，利用各种办法，打击敌人，充实自己。这次我去了金华、兰溪，碰到了周华昌和张恭两位，他们也和咱们一样，暂时保存实力，也不放过回击敌人的机会。根据全国情况看，一个横扫清廷、推翻帝制的国民革命高潮，很快就会到来！也许暂时还有反复，一个反复就像一个浪潮，一个浪潮连一个浪潮，一个浪潮推一个浪潮，就形成了高潮……”
逢樵的话，有分析有推断，既形象又有说服力，大家听着逢樵的分析，就像许多小铁块被一块大磁铁吸引住一样，一个个伸颈、凝神。坐在逢樵身旁的赵卓，大约是为逢樵的话所激动，脸上泛出了红光。他把风灯捻得亮一点儿，情绪颇为激昂地说：“老逢的话，正合着我的心思。在金竹，我们虽然没什么大行动，但我们组织的人员，都有这么一个想法：革命要靠干，要干自然要冒风险。没风险还算什么干革命呢！他们多次催我出绍兴看看形势，我想这事儿老逢自有安排。这不，外边的消息也有了，咱们根据自已的实力，应该定出切实的计划来！”赵舒说：“李益智的兵撤了，趁清兵空虚之机，干脆把他们在壶镇的老窠捣了！”嘉益第一个同意，他说：“我老早就想捣这个老窠！”月屏考虑问题比较慎重，一副沉思的脸孔，显得十分严肃地说：“现在捣老窠，困难是不大。我思忖的是，究竟捣掉有利还是留着让它摆个样儿妥当！”
一班人中，数梦祥年纪最大，大家见他只顾叭哒叭哒抽烟，闷声不响，都把目光转向了他。逢樵转身问：“庚忻叔，你的看法呢？”梦祥往布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看了逢樵一眼，说：“还是你老逢拿主意吧！”逢樵淡淡一笑：“大家是问你的意见呢？”梦祥望了大家一眼，欠了欠身子站了起来：“我先声明，我的看法不一定对。我看，如果让清兵这一小撮人马暂时留在壶镇，壶镇近段时间还会平静一下。如果咱们一呼隆，把这小股子人马吃了，可能跟着会有一股大风浪。眼下，咱们是求静一静呢？还是弄点儿风浪，让壶镇垟的水波掀一掀，大家再斟酌斟酌！”
逢樵一听，从心眼儿里佩服，说：“姜还是老的辣！庚忻叔的分析，也是我心中想的。咱们走哪条道儿，这又要跟全国的发展形势联起来考虑。自从徐伯荪安徽失败，秋先生轩亭就义，革命形势一时间处于低潮。咱们壶镇垟即使掀起大波大浪，没有全国形势的配合，这波浪就可能被冲垮。”
听到这儿，嘉益忍不住了，说：“照你这么看，咱们只能偃旗息鼓啦！”逢樵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不是主张偃旗息鼓，而是主张敲锣打鼓，以敲锣打鼓去挑逗一下对方，看他们如何反应。”
嘉益听了，如堕五里雾中，伸了一下舌头说：“这我就听不明白了，敲锣打鼓，咱们又不是去‘迎案’！”赵卓一听，“嘻”地笑了，说：“你还说不是去‘迎案’，以我看来，老逢正是叫我们去‘迎案’呢！”
赵舒听了，暗自点头微笑。嘉益心中似乎不服，他想拉个伴侣，就问云驹：“云驹，你说呢？”云驹朝逢樵看了看，眨了眨机灵的小眼睛，说：“以我的看法，是咱们以重阳‘迎案’为名，拉出咱们的队伍，让清兵看看。他怕，就把头缩进乌龟壳。不怕，就让他来撞船，看谁的船撞不沉！”
月屏一听，双手一拍笑了起来，说：“云驹的确是个机灵鬼儿，要不，清兵的裤子怎么被他们夫妻俩脱得精光！”这一说，逗得满堂人忍不住按着肚子笑开了。大家算了算，离九月重阳还有一个来月，都说这样好，趁机闹一场，也好吐吐近几个月来闷在肚里的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