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岛流人篇》的黄孝纾(4)
辛亥革命网 2012-04-06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王桂云 查看：
刘成禺在《洪宪纪事诗本事薄注.（一六）于晦若》里载有诗云：“‘腰扇骑驴态不凡，书空咄咄报虚函。侍郎一去离弦上，秋到昆山雨卜半帆。’注云：‘唐先生绍仪曰：“予光绪初叶，列天津李文忠幕下时，桂林于晦若式枚为北洋大臣总文案，文忠遇以优礼。项城落魄来津，年少无行，文忠以故人保庆子，留居署内，差薪甚微，使师事晦若，日课汉文，教改章句。项城好邪辟，多丑行，晦若患之，然和其梟雄有为，能成大事。遂举其逐日行动，随笔详录，曰《袁皇帝起居注》。每写一条，手示项城。在宴会广场中，必大呼袁皇帝到了。项城显贵，屡索晦若日记不获，阴嗾王存善子展设法邀晦若游济南、青岛，入北京，谋收回日记也。”（蒲析但寿亲闻同记）。
胡先生汉民曰：“浙人王子展，初以佐杂分发穗垣，得南关保甲差委。时陈兰甫讲学城南，于晦若、文芸阁、梁节庵、汪伯序兄弟，予伯兄衍鹗皆受业。子展夜班查街，必入陈宅请安。后列事所关，因告于、王交情始末。（成禺手记）。
世凯将称帝，忽忆微时丑德，皆在晦若手记起居注中，欲消灭之。知沪商会有力董事王子展与于最善，属其谋得原稿。沪商会藉以奔走推戴，遂有会长周金箴沪海道尹之令。子展受袁命，说晦若先生游青岛、济南，与诸遗老劳玉初等文宴多日。再说其过北京，出武汉，顺长江回沪。晦若亦动津京旧游之念，抵北京，骑驴徒步，遍游郊内外寺庙，项城请宴甚恭，托人讽意奉居南海。项城书至，晦若曰：“是欲章太炎我也。”假游花之时，遁往天津，买轮南返。其复项城书，函面署袁老四大人升启。函内无报书，只七字调一纸曰：“蹬足捶胸哭遁初，装腔作调骂施愚。可怜跑死阮忠枢，包揽杀人洪述祖。闭门立宪李家驹，而今总统是区区。”一说：“今年政事令老徐，明年皇帝是区区。”乔茂萱闻晦若脱走曰：“樊樊山富有二万五千诗，可谓在黄祖之腹中。于晦若相差一百八十度，不难离本初之弦上矣。”盖晦若见人必揖，先合两掌，由顶至踵，成半月形。都人为属对云：“于晦若作揖一百八十度，连仲甫转身三十六秒钟。”茂萱用此语嘲之。劳玉初闻之曰：“乔茂萱口多独到之言，不愧晦若知己。”盖晦若月旦朝士，常曰“乔茂萱口多独到之言，毛实君面有忧国之色”故也。晦若安归上海，起居注不可得，子展又设法邀游昆山，同年六月二十五夜，以霍乱卒昆山舟中。郑苏龛悼晦若诗，此案意在言表。（录《后孙公园杂录》）
附录：郑孝胥题张力臣《符山图卷》，兼悼晦若（并序言）。卷内晦若侍郎题语，晦若以六月二十五日卒于昆山舟中，耆旧凋零，言笑永绝，可胜怆然。既录朱诗，并缀二绝：“《符山图卷》墨犹新，属国骞期语已陈。今日披图还揽涕，侍郎名节是完人。”“古称友人以义合，义绝深悲道已孤。扫地名流今日尽，莫将故旧丧吾徒。”
竹垞虽有岂绝李骞期之语，然于 明诗综》不录黄太冲，义亦严矣。余为此诗，或异侍郎和厚之意，颇不背竹垞屏黄之旨，且以俟来者论之。（骞期即李陵）。
黄先生孝纾曰：“予家青岛，晦若来时，易实甫即由北至，见其同行入京。”（成禺补注）。附录：《青岛流人篇》三十氏之一《于晦若》（黄孝纾公诸著）。“觥觥于侍郎，强托与众异。哆口谈裨瀛，语妙了宾戏。殚精班固书，莽传付默记（公曾于潜楼背诵《王莽传》）。平生抱洁癖，独居无姬侍。相从惟狸奴，端坐理猫事。刚肠世难容，小楷独妩媚。浩浩炀天和，气已四时备。峥嵘高丘哀，无女分憔悴。折墍摧桑经，诱之欲其至。箧中青简新，忽忽七年思。叆叇玳瑁筵，梦影悬寤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