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缘何走上反清道路(3)

辛亥革命网 2010-11-01 00:00 来源:近代中国网 作者:李恭忠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就孙中山的个人背景而言,最值得注意的是其边缘特征,这一特征,从一开始便决定了他与正统社会的疏离。青年的人生道路选择,深受家庭和

  大学毕业前夕,孙中山的交际网络大致有两个层次,一是家乡(包括檀香山)的亲友故旧,二是粤港求学时期的师友。

  第一个层次的交往,是在少年时期自然形成的,在其中起纽带作用的是传统亲缘和地缘关系。这个网络的关键人物,是孙中山的大哥孙眉,他为孙中山提供的不只是走出国门、接受新式教育的机会,而且是一个亲友网络。通过孙眉的居中连接,这个网络构成了孙中山一生活动的“后院”、“基地”,1895年首次反清举事,最初的人力和经费支持即来自于此。特别是孙眉,为了支持孙中山的反清活动,数十次变卖自己的地产,直至于1906年破产。这个网络中的另一名重要角色陆皓东(1867-1895),对于孙中山走上革命道路也有重要的影响。他是孙中山的幼年好友,二人年龄相仿,并且有着相似的边缘背景,当孙中山随孙眉前往檀香山读书时,他也随在上海经商的父亲居住。后来孙中山在香港学医,陆皓东则在上海学习电报,毕业后一度充任电报翻译生。与孙中山一样,陆皓东对于中国人的迷信愚昧和国家的腐败落后心怀不满,两人情投意合,曾经联手毁坏家乡神庙的神像,又一同加入了基督教。后来,他成为孙中山的早期革命同志之一,在1895年广州举事时被捕遇害,后被孙中山褒奖为共和革命的首义之士。

  与第一个层次相比,第二个层次的交往,则带有更强的主动性和自觉性。基督教成了这一交际网络的主要联结纽带。孙中山就读的香港拔萃书室、广州博济医院和香港西医书院,都有着基督教的背景;他入学博济医院,还曾得力于受洗牧师的介绍。正是在这三所学校读书期间,他主动结交了区凤墀、王煜初、喜嘉理几位牧师,康德黎、孟生、何启几位师长,以及郑士良、杨襄甫、陈少白、左斗山等教友。1891年春,他还参加创立了香港教友少年会,号召青年教友“毋荒其道心,免渐坠乎流俗”,“培道德于有基”。这种交往,逐渐将青年孙中山引入一个职业分立、信仰同一的新式社会,正是这个社会,给了他向上流动所必需的知识、技能、价值和制度等方面的资源。而这些东西,他既无法从中国正统社会中获取,它们也与传统的社会流动资源迥异。因此,孙中山的个人发展愈是依赖于这些资源,他的人生道路,便愈加远离以清廷为中心的正统社会。

  在这个网络中,孙中山、郑士良(1863-1901)和陈少白(1869-1934)思想成长的交互影响,尤其值得注意。郑、陈二人与孙中山年龄相去不远,都有变革社会的志向。郑士良是孙中山在广州博济医院时的同学,少习武术,与绿林豪侠和洪门会党有着广泛的交游,而后者所联系的下层秘密社会,此时已经显示了强大的颠覆力,1891年长江教案便是明证。孙中山对他“一见奇之”,遂引为知交。正是通过郑士良,孙中山第一次感知到了中国秘密社会中潜藏着的力量。陈少白则是一位文士,“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曾入广州格致书院就读,不久之后因受孙中山的影响,也入香港西医书院。孙、陈后来都回忆说,他们两人加上尤列、杨鹤龄,经常聚在一起,“放言”“纵谈”反清之志,以至被人称为“四大寇”。

  实际上,“四大寇”的提法并不准确,参与他们四人聚谈的还有郑士良、陆皓东等人。所谓“四大寇”的传说,也是一个被神化了的叙事,用它来证明青年孙中山的革命思想已经成型,自然不妥。但剥开这个叙事的虚饰成分,它的原型便跃然纸上,这就是青年学生特有的一种交往模式,即志同道合的青年好友之间相互砥砺、互相助长对方的想象世界。青年人本就富于想象,对于社会现实有一种天然的反叛倾向,不过这种反叛不一定表现在行动上,更多的时候它表现在言语、想象中。对于一般青年而言,在社会化过程中的某个特定时期,这种想象可能比较强烈,但如果没有适当的土壤,在现实生活的强大影响力面前,它也会逐渐萎缩。然而,三两位个性比较强烈、心志比较坚定的好友能够长期聚在一起,无拘无束地“放言”“纵谈”,情况就不一样了,这等于是一张温床,不知不觉中,一个共同的想象世界,便逐渐被建构起来。在现代学校教育体制下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体验。孙中山等人本就心怀变革的愿望,只是这种愿望还不甚明晰。而通过这种“纵谈”,他们对于新社会的向往更加迫切,一种“革命”志向,逐渐在他们心里升腾起来。尽管它还不太明确,还很难与改良区分开来,但它已经融汇到孙中山等人的人生理想中去了,并将对他们此后的人生选择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果然,青年时代结交的这些密友,日后大都成为孙中山革命生涯中的得力同志。

  值得注意的是,青年孙中山的交际网络中,没有一个正统的读书人,也没有一位“朝廷命官”,有的只是位于边缘位置的华侨资产者、传教士、西学背景出身的新式知识分子,以及下层精英。同为具有革新思想的激进分子,康有为和梁启超的交际网络,主要在士大夫阶层中展开。康有为上书,声震朝野;梁启超撰文,享誉士林;他们聚徒讲学,组会办报,这一切,都加强了他们与正统社会的联系,提升了他们的地位和影响。相比之下,孙中山的交际网络却大不一样。显然,它与正统社会的联系更微弱,与外部世界和底层社会的联系却更真实、更广泛。作为一名来自边缘社群的青年,孙中山既然难以进入正统社会,在整个社会已经呈现边缘颠覆中心、底层颠覆上层的结构性转变趋势下,他的人生道路,自然只能随着这一趋势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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