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幼伯杜寒甫调和腾榆冲突(4)

　　12月4日（东日））彭蓂致电张文光，说保山的电报线路修通了，陈云龙写信报告大理有攻击之意，先锋各队只得驻扎合江平坡。彭蓂已致电大理沟通信息，希望彼此联合。大理向省军都督府说腾永军队将三路攻榆，省府遂将迤西安抚使赵藩升职为巡按使，李根源将到滇西来[ 《滇复先事录》，彭蓂致张文光电两份电报，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63页。]。反映出省府已坚定了要瓦解腾越起义军的决心。

　　腾越起义军的人员康殿清、陈正邦、李长胜、郭树清，护送大理代表到大理后均被杀害[ 荆德新《介绍辛亥腾冲起义的一件史料》，载《腾冲文史资料选辑》第二辑第203页。]。

　　与陈云龙进行交涉的大理代表周霞，“遂乘夜由玉龙关、江峰寺直抵陈营，与其先锋刘化龙相见。茶叙中，刘缚二军士帐前斩之，以示威，霞色不变。越夕，侦得陈虚状，驰归，榆军决策近剿，大获胜。陈遁刘逃，城赖以安[ 方树梅《周霞传》，载《续滇南碑传集校补》第547页，云南民族出版社1993年10月出版。]。”反映出军事冲突并非两军互相误会，而是由大理一方主动出击造成的。

　　电报线路修通后的12月5日（微日），发生了大理军队“兴兵痛剿”的军事冲突。陈云龙致张文光电：“我军甫抵漾濞，即派何大林、刘玉兴赴榆送信，并张贴军政府宣言，不图赵藩、孙绍骞居心诡诈，计在妒功，将何、刘二人擅杀。并派军堵出下关天生桥各处，及我军先锋扎至合江平坡，该赵、孙等，又派张奇前来行刺拿获。云龙念在同胞，不加诛戮，转赠伊鞍马银两放回。俾榆军知我仁义，易于联络，乃赵、孙贪功之心牢不可破，必欲诬我辈而甘心。又派周华国、马明远等诈来欢迎入关交涉，行达四十里桥，榆军埋伏四起，烧断桥梁，截我辎重，将我代表杨大森、祝从龙、陈定州、王桂清、杨春华等捆去。开炮轰击，我军亦用炮还击，幸两无大伤。榆军如此野蛮，合江之战势逼处此，非我军多事，此后如何交涉，祈核示饬遵[ 《滇复先事录》，陈云龙致张文光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68页。]。”

　　张文光向大理总机关部发电报询问遭受伏击情况，大理总机关部并不否认张文光所询问的事实，而以陆军同人名义回电：“迭奉省城军政府电饬，兴兵痛剿，以安闾阎，而息嗟怨，用特布达，以免误会，谓为自残同胞。请速设法将渠等调回，明正典刑[ 《滇复先事录》，大理陆军同人致张文光等人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70页。]”。

　　虽然陈云龙等人致电李根源：“因郭龄昌拆沧江桥、毁电线、邮电不通，致榆城消息隔绝，始有陈奎生赴榆联合之举，不知前途误会，发兵阻滞，不容前进。兼被人于中播弄黑白，开此衅端，茅草哨轰击榆军，并无此事。是榆军先来平坡击追我军。且我军四十里桥尚未过，况茅草哨乎？[ 《西事汇略》，沿途探送李印泉师长钧鉴，谢本书等《云南辛亥革命资料》第494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8月出版。]”，而这时的陈云龙已经是魔咒缠身，百口莫辩了。

　　张文光电令陈云龙立即回腾越，命部队也撤回腾越，并向省军都督府解释事实真相。

　　二、马幼伯向省府和李师长汇报情况

　　腾越起义军与大理之间发生军事冲突，成为当时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急待解决。而省府要对腾越义军瓦解处置的意图已成定局，11月底，都督蔡锷乃任命军都督府军政部总长兼参议院院长李根源为云南陆军第二师师长兼迤西国民军总司令，率军队赴滇西全权处理迤西问题。由于大理连续多次向省府告急，说腾越的杜文礼和陈云龙等匪徒烧杀百姓袭扰大理，于是省府要求腾越张文光对杜文理和陈云龙进行“正法”。杜文礼有反清革命思想，曾经参加过1908年12月杨振鸿领导的永昌起义，辛亥革命时，杜文礼没有参加腾越张文光的军队，而是带领手下的人马自成一股力量。大理指杜文礼为匪，并把土匪责任追究到腾越起义军，说杜文礼是张文光和陈云龙的部下。张文光既然听省府把杜文礼定为土匪，就按照省府的要求派兵打死了杜文礼。而陈云龙是腾越的将领，张文光要尽力保护。

云南贵州辛亥革命资料69页2013年版

云南贵州辛亥革命资料70页2013年版

　　吕志伊在云南进行过多年的革命活动，很了解滇西的反对清王朝和拥护清王朝的两种力量和社会基础 ，腾榆两地情况错综复杂，如果进行快刀斩乱麻式的一刀切操作，径直把军队开往滇西去打仗，将是一件很容易出现重大问题的举措，所以吕志伊向云南军都督府建议，派马幼伯与杜寒甫先行出发，安抚调和战事。吕志伊《杜寒甫事略》记载：“志伊与蔡锷密商，派李根源率师西巡，并派韩甫与马幼伯先行，经榆至永，晓以大义，感以至诚，更诫以清庭未覆，同志内讧，洪杨覆辙，可为殷鉴。腾、榆两军以韩甫等平易近人，诚信相孚，皆大感悟，并愿受根源约束。故省军未发一枪一弹，平定滇西数十州县，韩甫与有功焉”[ 吕天民《杜韩甫事略》，载于《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225页。]。

      马幼伯照片                              杜寒甫照片

　　军都督府派遣他们二人先行出发安抚调和战事。他们到达滇西之后为什么能发挥关键性作用呢？是因为他们多年在滇西进行革命活动，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政治影响。马幼伯与张文光又都是哥老会的重要负责人，曾在一起发动三千余人加入同盟会的下属组织“同志会”，后来同志会成了腾越起义的主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