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幼伯杜寒甫调和腾榆冲突(3)

　　从半年后查明的大理摹刻腾越公章的证据材料看，省军都督府是接到腾越盖了公章的，以上级对待下级的语气发出的札饬二件、命令八条。才使省府作出以厚重兵力对付腾越的决定。

李根源《西事汇略》1911年11月21日(马日）电，载《云南辛亥革命资料》494页。

　　11月20日腾越张文光终于接到了李根源11月6日（鱼日）发出的电报，才知道云南军都督府被人播弄是非，颠倒黑白。于是回电辩解：“忽因郭龄昌拆沧江桥、毁电线、邮电不通，致榆城消息隔绝，始有陈奎生(按即陈云龙）赴榆联合之举。不知前途误会，发兵阻滞，不容前进。兼被人于中播弄黑白，开此衅端。茅草铺轰击榆军，并无此事。是榆军先来平坡击追我军。且我军四十里桥尚未过，况茅草哨乎？[ 李根源《西事汇略》1911年11月20日电文，载《云南辛亥革命资料》第494页。]”

　　腾越起义军在向东进发过程中，11月24日（迥日）张文光致永昌陈云龙电：“驻永陈指挥鉴：……着同志李汉兴来腾勷办，望即赴榆联络。酌留一营驻防永昌”[ 两电均见《滇复先事录》，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48页。]，陈云龙于是才率队朝大理（榆）方向走，这已经不是原先计划的“东征”了，而是赴大理联络。11月27日（感日）张文光致电保山钱泰丰速转陈云龙：“赴榆会议事，久未见复，至念。须与曲同丰君联络一气，以排满为宗旨，切勿各怀意见，同种自戕，为笑满人。都督张，感印[《滇复先事录》，张文光致永昌钱泰丰速转陈奎生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51页。]。”说明腾越起义军这时到大理去，对多年来镇压革命而现在已经反正的曲同丰，已经不计前嫌，而视为革命同志了。

　　也就在27日这一天，陈云龙向张文光汇报自己致电报给省府蔡锷都督的内容：“嗣因榆标教练官郭龄昌东下，拆桥断电，前途未知确否反正，是以移军曲硐。此间情形，因电报未通，不得上陈，闻榆谣诼谓为土匪，恐讹传到省，不蒙鉴察，返碍进行，拟率前军各营，赴省请命，赴黔赴鄂，除电湖北军政府外，用敢电闻。省中组织若何，望细示复，等因并闻[《滇复先事录》，陈云龙致腾军都督张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51页。]。”反映出陈已经知道大理造谣说他们是土匪，但陈云龙并没有攻打大理的想法，而电报线路不通是个大问题，陈云龙给省府蔡锷都督的电报，当然无法到达昆明。

　　大理向昆明的省军都督府告状，说大理周围都来了土匪，说陈云龙派出杜文理等人抢掠骚扰。由于大理多次向省军都督府拍电报说腾越义军的坏话，捏造腾越义军罪状，致使省军都督府作出错误的判断。11月29日（艳日）驻保山的彭蓂致电张文光，汇报大理赵藩致彭蓂的信函内容：“渠奉省军都督电，准为迤西安抚使，节制西防国民军，兼摄迤西道，饬统新军并添募防军，尅日赴腾永安抚一切，委杜育为头队先锋等语[《滇复先事录》，彭蓂致腾军都督张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54页。]。”这一天是省府授权大理统辖滇西的重要时间，滇西的腾冲保山各地，这些早已由革命政权依照革命方略治理，为什么远在昆明的云南军都督府会作出由大理的赵藩担任迤西安抚使去接管腾越永昌的重要决定呢？这与大理截断了腾越电报线路，以及大理致电云南军都督府告状，诬蔑腾越义军“轰击榆军”、“戏官掠民”、“糜烂地方”等等有关。此外，腾越义军送省府公文的代表王槐、杨在隄，到达大理又被杀害了。[ 荆德新《介绍辛亥腾冲起义的一件史料》，载《腾冲文史资料选辑》第二辑第203页。]

　　12月1日(东日）张文光致电驻扎在黄连铺的陈云龙：“榆城反正否？未得真相。兄令前军宜相机进行，总顾全大局，不失文明宗旨为要[《滇复先事录》，张文光致黄连铺陈指挥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59页。]。”当天陈云龙回电：“现驻兵光连铺，我军侦探报告，驻永郭教练带队逃榆，至观音塘为蒋管带使人枪毙，曲同丰又将蒋管带枭首榆中，兵士互相冲突，曲匹马而遁，后举二营孙管带为标统，孙即开兵一队，携开花炮四尊驻守天生桥，并将到榆宣布宗旨，粘贴军政府宣言之何大林杀戮。榆事可疑。想前途未必反正，以谣传为缓兵之计耳[《滇复先事录》，张文光致黄连铺陈指挥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59页。]。”这时陈云龙知道了腾越起义军的何大林到大理张贴宣言被大理军方杀害，但还不知道大理军方仿刻宣言上腾越都督府的印章，伪造命令公文，刺激云南军都督府的事情。

　　那个破坏电报线路的教练官郭龄昌究竟是被谁杀的呢？杨如轩《辛亥革命云南“九九起义”前后》写道：“郭教练突然被兵士打死，原因是第二营管带孙绍基（字玉峰，安徽人）想当标统，利用曲同丰名片，暗中唆使第一营兵士二人（宾川人，姓名不记）打死郭教练，嫁祸于第一营管带蒋辅臣，曲同丰以蒋辅臣假传命令杀人，一怒之下又把蒋辅臣打死，实则是孙绍基（骞）借刀杀人[ 杨如轩《辛亥革命云南“九九起义”前后》，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五辑第85页。]，”

　　郭龄昌的后台老板曲同丰被惹脑了，“第三十八协协统、北洋派军官曲同丰竟然杀害其第一营管带蒋宗毅，蒋宗毅同党不服，遂包围曲同丰，曲同丰吓得逃走了[ 谢本书、李成森《民国元老李根源》第148页，云南教育出版社1999年9月出版。]。”曲同丰逃到昆明，不久就离开昆明到北洋政府里当官去了。“曲同丰走后，孙绍基（骞）竟自任团长，舆论说他‘一计害三贤’[ 杨如轩《辛亥革命云南“九九起义”前后》，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五辑第85页。]”。大理军方孙绍骞不仅杀了何大林，还杀了同行的代表刘玉兴（腾冲人）。

　　12月1日（东日）张文光致电永昌转陈云龙：“来电悉。榆事可疑，当派二代表前往晓以大义，共挞虏廷，建设共和，勿怀意见以戕同胞。着将前军移驻永平防守。如榆军必欲来攻，再为商办[ 《滇复先事录》，张文光致永昌钱指挥转黄连铺陈奎生电，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七辑第6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