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革命时期的蔡氏兄妹(6)

　　湖口地势险要，有石钟山、马当等要塞炮台封锁鄱阳湖口，又有战舰在鄱阳湖内严阵以待。敌人的舰只无法通过，在岸上的敌军相隔太远，枪炮够不着，无可奈何。可是想不到却因为叛徒出卖革命，使讨袁军误中奸计，措手不及。原来，北洋海军派了几艘军舰前来进攻，而李烈钧却认为这批舰队的指挥官、海军部次长汤芗铭是同盟会的老同志，是率部起义，倒戈讨袁。因此，当舰队经过马当要塞时，江防部队为免发生误会任其通过，舰队驶至湖口炮台，讨袁军还吹号表示欢迎。岂料汤芗铭是个可耻的叛徒，号声未绝，舰队就向炮台开炮，掩护舰上所载一旅北洋军登陆猛攻。在敌海陆军联合进攻下，驻守湖口的讨袁军水师都是小舰艇，炮的口径和射程有限，抵挡不住，自己的炮台打了几炮后却不再开炮。蔡锐霆和李明扬亲自赶往炮台查找原因，原来是炮台司令受袁世凯收买，并已按陈廷训指使将大炮破坏，造成炮台士兵哗变。7月25日晚，湖口终被攻陷。7月27日，曾受袁世凯收买，一直反对和袁军作战，刚被袁世凯任命为中将，不被李烈钧信任的第二师师长刘世钧突然人品大爆发（想学3月27日蔡锐霆率兵二连袭占湖口的先例），率领手下仅有的一个营向湖口进攻，虽伤亡惨重大败而逃，却也在历史上留下了参加湖口讨袁起义的美名。

　　湖口失守，大大挫伤了讨袁军的士气。两路陆军也全面溃退，李烈钧只好将总司令部由前线撤回南昌。欧阳武早已弃职逃走，南昌一片混乱，无法组织抵抗。李烈钧率残部千余人，由樟树、临江、安源退往湖南，乘日本轮船逃往日本避难。蔡复灵、蔡锐霆兵败后，赶到宜丰老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同李一起去日本找孙中山了。欧阳武两头不讨好，讨袁失败后逃到吉安青原山做了和尚，自封法号“止戈”，还是被袁世凯抓去判了五年监禁，也成全了他参加讨袁的美名。

　　“二次革命”失败后，国民党中坚决反袁的革命派纷纷流亡日本，袁世凯派兵包围国会，逼着国会议员于1913年10月6日选他为正式大总统。随后又取消国民党籍的议员资格，迫使国会因不足法定人数而解散，准备要做皇帝了。

　　流亡日本期间，复灵和锐霆兄弟积极协助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与林森、居正、陈其美等来往密切，虽然流亡日本，仍念念不忘讨逆诛袁，恢复共和。当时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国内参加讨袁兵败流亡的革命党人，也陆续赶到，大家在一起交换意见，总结“二次革命”的经验教训。孙中山先生认为，国民党之所以会失败，主要原因是党内不团结，党员人心涣散，没有统一的计划和行动。为了重新集结革命力量，策划“三次革命”，孙中山提出把国民党改组为中华革命党，一切党员都要重新入党，并规定入党要发誓按指模，以表示绝对服从党的领导人的命令，愿意为革命牺牲一切。当时黄兴、李烈钧等辛亥革命和二次革命元勋，林虎、方声涛等大部分赣军将领，陈鸿钧、王侃等江西议员都认为发动反袁“三次革命”的时机未到，更不愿向孙中山宣誓表示服从，于是和孙中山分裂，不参加中华革命党的活动。蔡复灵、蔡锐霆兄弟和邓文翚、彭素民等原我群社、易知社员面对国民党的分裂，坚持武装反袁立场，与结拜大哥李烈钧和大部份江西军政界的战友分手，跟随孙中山积极参加了组建中华革命党和筹备发动“三次革命”的活动。

　　1914年7月8日，中华革命党在东京筑地精养轩举行成立大会，首先由居正说明成立中华革命党的理由和大会宗旨，接着孙中山当众入盟，宣誓就任总理，并发表演说。他激励大家“发挥爱国之心，舍弃私心私利，专心为民国谋福利”，号召全体党员：“在第三次革命兴起之际，务必团结一致，亲爱精诚，统一步伐，以国家百年大计为念，努力奋争”。随后陈家鼐、蔡锐霆、田桐、熊尚文相继发表演说，与会同志也都纷纷表示坚持革命的决心，会场出现一派热烈的气氛。大会结束时，一致通过了《中华革命党总章》。

　　 1914年8月，孙中山改变在东北建立革命基地的方针，转注全力于江浙与广东。遂派“邓铿图粤，夏之麒图浙，复灵兄弟图宁，互为犄角，策划决定”。为便于统一指挥，又决定在上海设立总部，并派蒋介石和陆惠生前往筹办。同时，派遣三百多中华革命党党员回国筹备起事。李烈钧和李根源、钮永建、陈炯明、冷遹、程潜、林虎、方声涛、耿毅、俞应麓、彭程万、伍毓瑞、余惟谦、张惟圣、李明扬、陈鸿钧、王侃等人则组织欧事研究会，推黄兴为领袖，实际上与中华革命党对立（袁世凯称帝后，李烈钧、方声涛、程潜、彭程万、耿毅等人先后觉悟，仍拥护孙中山）。

　　 1914年秋，蔡锐霆应陈其美之约，化装日本人到了上海，住在租界里，和各省的革命党人频繁联系，筹积经费购买枪支弹药，计划在长江中、下游策动起义，初冬时在街上不慎被密探认出。这个密探曾经是湖口县知事，投降袁世凯后未被重用，只好溜到上海，在租界里当了个“包打听”，为袁政府充当鹰犬。密探跟踪蔡锐霆到了寓所，闯进去和蔡交谈，蔡用日本语回答说：“我不认识你，你来干什么？”并叫他出去。密探却假惺惺地说，自己一心赞助共和，反对袁世凯的专制暴政，有一笔钱，请蔡将军收下，用作革命经费。锐霆信以为真，就承认自己的身份，并告诉他自己这次回国是为了再次招兵买马，发动“三次革命”。密探走后，通知了袁世凯的爪牙，严密监视蔡锐霆的行动。有一天，锐霆因事外出，路上突然有人高喊：“捉拿山东响马（强盗）！”一伙人拥上来将蔡锐霆绑架，带往租界巡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