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元老后裔张铭素女士(3)

辛亥革命网 2010-10-15 00:00 来源:长寿研究 作者:江南浮萍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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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书画为媒结伴侣

  张铭素1985年退休后,潜心学画,以画梅见长,被推荐参加了钟样市书画研究会。在书画研究会里,他认识了一位老知识分子,他叫邓承先,当时已是94岁高龄。他早年毕业于中华大学。从成人中专教师的岗位上退休,他身体健康,生活自理,潜心书法;积极参加社会活动,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和书法作品。邓老的文章叙事琐细而不乱,情似从肺腑中流出,缠绵悱恻,深沉顿挫,真切感人。书法运笔自如,苍劲有力。交谈中,张铭素了解到,邓老的老伴黄老师已去世。邓老在50年代曾被错划为右派,被遣送到江北农场劳改3年,满刑后作为就业人员,又留在农场,一去就是20年。坚强忠贞的黄老师不顾巨大的政治压力,坚信丈夫的冤案终会平反昭雪,以每月几十元的工资,历尽艰辛,将3个孩子抚养成人。并百般体贴在农场的丈夫,直到邓承先被平反恢复工作,黄老师才过上幸福的日子。可好景不长,老天又给这对夫妇降下灾难.黄老师不幸中风,生活不能自理,在病床上一躺就是14年。邓承先既工作,又照顾在病床上的老伴,一直伺候到她去逝。患难之交见真情。张铭素钦佩这对风雨向舟,患难与共,忠贞不渝的夫妻。而张铭素自己,也有与邓承先基本相同的经历。五十年代,张铭素也曾被错划为右派,并被开除判管3年交地方管制。直到1978年她才被平反昭雪恢复工作。但丈夫不理解,20年间,一直羞辱、折磨、毒打她。张铭素忍辱负重,不记前嫌,在丈夫生病和病重的日子里,一直服侍在床前,体贴入微。丈夫去世后,张铭素忍着悲痛,为她办了隆重的丧事,开了追悼会,还赋诗祭奠显示出男子汉般宽阔的胸怀,更显出女人少有的侠肠义胆!邓承先钦佩张铭素既有梅花般的超凡脱俗,又有女人少有的柔情似水,高尚的情操。当邓承先提出与张铭素携手走完人生最后一站的要求后,张铭素欣然同意。婚前,张铭素与邓承先一起,反复商量立下遗嘱:因为我们过去都有同样的遭遇,现在又都是双双失偶的老人,虽然都有满堂儿女,但他们都已有各自的小家。再孝顺的儿女,也难解除老人的孤单寂寞,我们又有共同的诗歌书画艺术爱好。为了相互安慰过去的创伤,解除晚年的孤单寂寞。共同研讨艺术人生,丰富晚年生活,我们决定携手共度人生最后一站……这是合理合法的选择……我们相信所有孝顺善良的子女,都希望自己的父母的晚年幸福、健康、长寿。我们更相信在改革开放的年代的今天,不会再有要求父母忍受人间最大的鳏寡孤独的痛苦,去争取树立“贞节牌坊”。忠于亡魄,当个“正人君子”为自己争“面子”的自命“孝顺儿女”吗?至于财产,原
  则上不因我们的结合而改变各自两家财产的所有权,……我们双方的遗产,不按子女平均分享,我们将按子女平日对我们的孝心、爱、奉养等态度,公平合理地遗留赋予或继承……可喜的是,双方儿女都通情达理,理解并支持父母的选择,共度欢乐晚年。希双方子女团结友好,和睦相处,等将来父母升天后,永能瞑目。张铭素与邓承先结为伉俪,消息传开,人们无不传为美谈,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市内书画知名人士,纷至踏来,即兴作诗绘画,以示庆祝。中央电视台记者闻讯,慕名前来采访并拍摄。

  五、不寻常的“中堂”和手书

  在张铭素的记忆里,家中有一幅不寻常的中堂。它既不是名家的字画,也不是祖辈的画像,而是两张当票的凭证。如此简单的当票凭证,张难先何以视为珍宝,且把它放置于中堂,让自己和子孙们时时看见,牢记在心呢?说起来,还有一段来历。

  张铭素记事后,祖父张难先告诉她:48岁那年,他立志于探索求学济世之道,卖了薄田,作为盘缠,带着3个儿女到北京求学,留下妻子在家务农。在北京大学,他按时去听杜威、罗素的讲学。好友梁淑溟见他捉襟见肘,生活拮据,欲援手相助,被张难先婉言谢绝。此时已是1922年2月,经友人介绍,张难先到北京市政府的一个参谋部任职,但参谋部常数月不发薪水,张难先一家人几乎陷入绝境:家徒四壁,身在异乡,无米下锅,天寒地冻。万般无奈,张难先脱掉御寒棉马褂,迎着北风,踏着积雪,当掉棉马褂,当了三钱银子,买回下锅的米。没过几天,又无米下锅了,张难先一咬牙又当了身上仅有的棉袍,只穿着两件单衣回来,用当的这一钱五分银子买米度日。这就是两张当票凭证的来历。以后,张难先无论是担任国民政府铨叙部部长,浙江省政府主席,还是在新中国成立后,出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当选为全国一、二、三届人大常委,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始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一身正气,刚直不阿。他一直把这两张当票凭证悬挂在中堂,时时警醒自己,不忘过去,不忘贫穷,为天下劳苦大众着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张铭素每当看到这两张当票凭证,敬意油然而生:祖父是何等的求知若渴,何等的一身正气,高风亮节!

  张铭素还记得祖父挂在家中的三则手书:

  手书一、“回首往事,二十至五十岁,三十年间,常至断炊,近十年因各种关系与闻政治,然精力已绝,性刚才拙,不合时宜,再不入政治旋涡。关于自己的后事,家中切不可下讣文,及收人挽幛”。

  这是他回首往事和对自己后事的安排。张难先于1968年9月11日95岁时去世后,党和政府按照他的遗嘱为他办了丧事。

  手书二、:“现在家庭之间,因经济与思想之变更,父母既无术以支配之,子女亦无术定省父母 。故现在家庭,以一夫一妻及未成年之子女为限。以后吾子女除有特殊变故在此小住外,均宜各求自立。我之不能供给子女,犹如儿女不能奉养我也。其各努力向上,以免累已累人”。

  这是他对子女的告谕。几十年间,他的子女一直遵守家训,堂堂正正做人,不给祖父添麻烦。张铭素从小离家,谨守家规,自强自立,张难先为此感到欣慰。

  手书三:“街市住家不比乡间,房屋、行李、锅炉都不便,留客膳宿,除有特殊情形外,实在不便。加之现在家庭,子女成年,即要离居,虽有儿媳,严同旅人。今年已老,无力雇人侍候,所以招待宾客,实属抱愧,望族党、亲友原谅。再亲友多以余服官十所,交情必广,介绍小事,以为很宜,不知余性冷淡,交游极寡,凡托余介绍职务者,请鉴此苦衷,不必启口。

  这是他对亲友的奉告。亲友、乡里知道张难先的为人和秉性,从不打扰他。

  张铭素至今保管着祖父写给她的很多信,每当看到这些信,胸中就会涌起波澜,对祖父的怀念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1953年张铭素在洋梓小学教书,在纪念五一节的全区干部职工大会上,一位区级干部在讲话中存在着对知识分子的偏见,张铭素听后很反感,就写信将这一情况告诉了祖父。此时,担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的张难先,看了孙女的信,当即给她回信:“你对我说的事,只能对组织上说,不能向别人谈的。因为我处在高级政府方面,你与我处在祖孙方面,我和你两个人都要避嫌的。我同你只能谈学问,谈家常,只能勉励你少犯错误,你年轻,这些道理你当然不懂,望你以后知道。我病了月余了,不写了。爹爹”。

  张难先在接到孙女的回信后,又给孙女回信:“铭素孙女:六日信收到,你说对我前信有所认识,并决心以后遵照指示,甚慰!因我在政府,听到地方事故,一定要注意的。若办出去,人家说是听我的孙女的话,无论有无理,社会人士对我都是无好评的,那你的是非就多了,所以这是很要明白的事,我病已好,已出院多日了。再你说的歌剧,这一工作,我不大懂,你找些有研究的人去研究,一定是有进步的,因为你本来就很聪明。爹爹”。这只是其中的两封信,张难先爱孙女之情,跃然纸上;堂堂正正做人,可见一斑。

  六、三换供牌谢小平

  张铭素、邓承先在晚年以76岁和96岁的高龄再婚,终于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由衷感激党和政府,感激亲朋好友、子女和社会的理解支持。俩人下棋聊天、弹琴歌唱、书法绘画、散步赏景、浇花种草、买菜烧饭、看书论诗、交朋结友,其乐融融。张铭素不仅潜心于画梅画,还撰写回忆录,填词写诗,组建起“夕阳红艺术团”。邓承先不甘落后,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撰写下新闻稿《三换供牌谢小平》。张铭素读后心潮难平,向作者讲述了邓承先三换供牌的那段经历:

  八年抗战,三年内战,邓承先一直在外过着流亡般的生活。1949年全国解放,1950年邓承先从四川回到家乡,在钟祥一中任教,成为一名出色的教师。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后,校党支部书记几乎天天找他帮助党组织提意见。春色满园关不住,黄鹂须拣好枝鸣。和中国所有的知识分子一样,邓承先渴望一种承担社会责任的机会。这种承担,既是个人对社会的义务,也是一种证实自己的需要。邓承先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真心诚意希望共产党开门纳谏,向党组织讲述了党内存在的一些问题和如何纠正这些问题的意见。没想到,这些意见却使邓承先被划为“右派”,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打成“历史反革命”判刑3年,投入江北农场劳改。当时,邓承先的父亲已是78岁的高龄,得知儿子被开除且判刑劳改,他痛心疾首,肝肠寸断,一病不起,1961年告别人世。1958年,邓承先被投入劳改后与家里音讯全无。1962年,他刑满释放在江北农场就业回家探亲,他用省下的钱托人买了父母亲喜欢吃的猪肉、猪蹄子、脚鱼、红苕、土豆。一进家门,只见堂屋的神柜上供着两个牌位,右边的小牌子写着“故显考邓公讳文臣之灵位”,中间大牌上写着“济公活佛之神位”。邓承先的母亲含泪告诉儿子:你走后,家里变了样,前面的房子被改造成了公房,家庭成员被称为“五类分子家属”,你父亲三天两头被叫去开“五类分子”家属会。他说济公活佛专做善事,每天他要我陪他向济公活佛叩一百个响头,求活佛显灵,保佑你早日平安回家。他每天痴痴呆呆地望着济公活佛的牌子,口里不断地念着“承先犯的什么罪?我代他顶罪去!”从早到晚,就这样一直念着,直到死去。邓承先不等母亲说完,已是泪如雨下,只觉得天昏地暗,昏倒在地。

  第二天醒来,邓承先为父亲上香,觉得那牌子写得不好,就换了一个新牌子,写着:敬爱的父亲邓公讳文臣之灵位。供奉的济公活佛的那块牌子没有动。母亲照例每天为灵牌叩头。

  1976年秋天,仍在江北农场的邓承先接到电报:“母亲病故”。秋收时节,邓承先拿着电报找农场领导批假,农场领导以“秋收正忙”为由不批假,直到春节前才批他回家。走进家门,邓承先已是泪如泉涌,他跌跌撞撞走进堂屋,只见堂屋中间神柜上又多了一块牌子,那是母亲的灵位。邓承先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跪在母亲的灵前嚎声大哭:妈妈,妈妈,你病了,我没有能回家看您!您走了,我也没有及时来送您啊!妈妈!儿是不忠不孝啊!……

  邓承先当时觉得,像他这样的刑满留场人员,永远没有回家的希望了,更不可能有好日子去孝敬父母了。父母走了,少了对儿女的牵挂,少了罪受,那济公活佛的牌子大概也没有用了,也没有人去拜它了。于是,他把济公活佛的牌子去掉,换成一个上面写成:“敬爱的父母之灵位”的牌子。旁边写着“孩儿承先叩拜”。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父母大人,您们不要再苦苦地思念您的儿子了,您们去天堂享福吧!

  1979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党和政府拨乱反正,全国的右派都平了反,邓承先回到家乡与妻子儿女团圆,并被恢复工作,重新登上讲台,成为一名人民教师。邓承先由衷地感谢邓小平,正本清源,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为全国人民谋福利。于是,在堂屋中间的神柜上,换上了邓小平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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