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武昌首义史(连载17)(3)

辛亥革命网 2011-05-1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冯天瑜 贺觉非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辛亥武昌首义,实为一次新军暴动。这是革命党人长期从事军运的结果。而“运动新军”的方针,由武昌花园山聚会确立,以后,科学补习所、

  二、党人埋头苦干

  湖北党人并未产生著名的政治领袖和思想家,但他们有一个显著的特色,就是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即所谓“鄂省党人,耻声华、厌标榜、木讷质直”。他们不企求以壮烈的一死去耸动视听,认为那种“十步之内,血火红飞”的“暗杀主义”不足以成大事;他们不以华丽的言谈文字去博取虚名;也没有像同盟会的某些领导人那样急于求成,而是走着一条艰苦踏实的道路:长期深入下层,运动会党,发动新军,扎扎实实地从事宣传民众、组织民众的工作。他们不像留学生党人那样具有号召力,却有着更可贵的“不竞声华”的实干精神。当“中部同盟会”负责人谭人凤由上海到武汉会见文学社的蒋武、李长龄等人时,觉得蒋如田舍翁,李若老学究,都是土头土脑的,谭人凤开始颇有轻视之意,后来还是正在狱中的胡瑛解释说:“湖北党人都具有百折不回志气。本社(指文学社引者)尤埋头苦干,不以外观夸耀者也。”[14]谭人凤方刮目相看。而以后的事实证明,首义之功正是那些“土头土脑”的人们成就的。三、以运动新军为重点发动新军,始终是湖北党人活动的重点。年春,刘静庵、曹亚伯、胡瑛、张难先、吕大森等聚会武昌,谈及革命进行方略,一致认为,“若暗杀又为个人举动,不足以动摇全局”。几经研究,“皆主张从运动军队入手,不轻率发难”[15]。他们的看法是:“革命非运动军队不可;运动军队非亲身加入行伍不可”[16],这样,刘静庵、张难先等先后投马队营、工程营为兵。另外,正当有的同盟会员迷恋于海外宣传,不愿(或不敢)回国进行艰苦工作的时候,余诚毅然带病回国,致力于团结湖北各革命组织,尤其注意发动新军,直至病重身故。在此前后的日知会、军队同盟会、群治学社、振武学社等组织的骨干成员,也多由“莘莘学子”一变而为“桓桓武夫”,在新军中做了大量扎实工作,誓捣清廷龙楼凤阁而后已。如杨王鹏原在湖南入伍,因发动革命被驱逐,又到武昌入陆军四十一标三营为兵,以一介书生,长期过着艰苦的行伍生活,冒着巨大的危险,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又如日本留学生,《商务报》总编辑刘尧澂(复基)亦入新军当副兵,做了出色的组织发动工作。以他单薄的身体,本难以坚持卒伍生活,但他志在大举,“欲为大汉复仇,虽汤镬弗惧,遑恤苦也”[17]。这些青年知识分子鄙视功名富贵,放弃舒适生活,长年在新军下层、会党群中活动,粗衣恶食,历尽艰辛。[18]当革命需要献金时,他们可以典卖全部私产,甚至脱下最后一件衣裳;当革命需要献身时,他们悲歌慷慨,义无反顾,高风亮节,令人景仰。因为有革命党人深入新军的长期发动工作,至辛亥秋,终于实现了“抬营主义”,即把湖北新军的若干标营从清方抬到革命方。这是武昌首义成功的关键。

  四、高张“救亡图存”旗帜

  湖北党人的宣传舆论工作,也以踏实深入为特点。虽然他们很少探讨革命后的建国方略,对“平均地权”等民生问题也不太关心,但他们对于当前的任务“武力推翻满清,到民族平等地位”则是十分明确的,并为此而做了广泛的鼓动工作。早在科学补习所、日知会时期,他们便意识到,要“唤起革命”,必须“灌输知识”,在知识分子、新军、会党中广为散发《革命军》、《警世钟》、《猛回头》、《黄帝魂》、《湖北学生界》等书刊,出现了“各校学生几乎人手一册”,“各兵士每每读《猛回头》、《警世钟》诸书,即奉为至宝”的局面,反清救亡的思想逐步普及到社会各阶层。湖北党人还注意了以灵活多样的形式开展宣传,或者举办公开讲演,如日知会利用基督教的合法地位,“每星期日开演说会一次,听者达千余人”;或者在交谈中“迎机启示”,“讲有关故事以激励之”,还采取编唱歌曲、吟诗联句、放映幻灯、做游戏、问出身经历等方式,启发民族情绪,宣传反清革命;或者开设酒店于军营附近,在饮酒吃饭之际,相机传播革命道理。党人还到潜江等县饥民中进行鼓动,携带革命刊物,每值村镇演戏集会,或杂人人丛,或登台演讲,收到较好效果。1909年以后,革命党人还

  先后掌握了几种报纸,如群治学社的《商务报》、文学社的《大江报》。凡有武汉官厅各种黑幕,无不披露报端,措辞激烈,痛斥一般贪官污吏为奴才、走狗,尤以对新军内部一切不法和贪污舞弊等事,一经士兵到社申诉,予以详细登载,痛加抨击。如二十九标统带李襄邻克扣军饷,《大江报》将其劣迹大书特书,迫使当局不得不将李革职查办。为扩大在士兵中的影响,《大江报》给“各营队送义务报一份,以供同志阅览”[19]。又征得黄花岗烈士遗文、遗信,印成单行本附报分送。入社的新军士兵受到这种切身的和理论的宣传教育,“精神愈奋,团结愈坚,力量日见充实”[20]。《大江报》作为士兵和民众的喉舌,“军官畏若鹰鹯“大江报之权威殆无出其右者”[21]。

  湖北党人的宣传舆论工作,中心点在“救亡”。面对列强兵舰游弋大江之上,西洋教士横行内地之间的实况,党人所散布的书刊,所发表的演说,各组织的宣言,都在向民众宣告着民族危亡的紧迫性。《湖北学生界叙论》说:“鹰瞵虎视者数强国,四顾皇皇,无所用其武,于是风飙电激,席卷而东,集矢于太平洋。亚洲识微之士,莫不深蹙额,惊走相告曰:危哉中国,其为各国竞争中心点也。”《湖北学生界论中国之前途及国民应尽之责任》一文更历数了印度、埃及亡国的惨剧,呼唤道:“夫二十世纪为我国民定未来运命之日,必决死以争自存,非可侥幸以图苟免。”1903年,俄军强驻东北,湖北学生举行罢课,“各处集会,有所商议,遂相约不登校”,并“不期而集议于曾公祠者千余人,痛斥清政府辱国丧权”[22]。1906年,日知会的主要组织者刘静庵在一次演说辞中讲:“中国醒!中国醒!我中华大国,外人要瓜分了!我们同胞又要做两重亡国奴了!现在祸在眉睫,应该醒来,应该觉悟,早想挽救之法,以免永为人之奴隶牛马。”[23]群治学社宣言,则回顾了鸦片战争以来清廷沦丧国土的情形,呼唤道:“我同胞若非凉血动物,能不痛心!倘不急起直追,则危亡悬于眉睫!”

  “拯救民族危亡”的号召,在帝国主义列强欺凌、清政府卖国求荣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最能拨动各阶层广大民众的心弦。当人们心头的民族解放意识一旦觉醒,就会爆发出无可阻遏的力量。之所以新军能实行“抬营主义”;散漫的会党可以发动起来,市民愿为党人慷慨解囊;武昌起义后参军的青壮年顿时达数万人之多;阳夏战争中汉口市郊农民主动扒掉铁轨,阻止清军进犯;刘家庙之役,民众揭竿而起,协助民军痛击清军[24];武汉三镇市民向革命军送糖食水果,用水缸煨肉汤送上前线者,不绝于途。这一切,都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湖北党人多年来所做的“促睡狮之猛醒”的鼓动工作。

  经过湖北革命党人长期、艰苦卓绝的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作,到辛亥年间,湖北已经具备了举行暴动的最重要条件革命者实际上掌握了武装,并能够运用这个武装去打击当局的军政机器。1911年秋天,湖北新军一万五千人中,“纯粹革命党人将近二千人,经过联系而同情革命的约四千多人,与革命为敌的至多不过一千余人,其余都是摇摆不定的”[25]。按照《前文学社同人公启》的说法,武昌起义前夕,新军中仅文学社的参加者就有三千余人。如果加上共进会成员,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当在五千之数。再加上同情者,革命在新军中已占明显优势。虽然其他有些省的党人也致力于新军发动,但像湖北党人这样强有力地掌握了新军的各级组织,使之能成建制地及时转变为发动起义的武装力量,则是绝无仅有的。蒋方震在《中国五十年来军事变迁史》中指出:“历次革命皆自外铄,其势不坚,而武昌革命则其势由内而外,由下而上,其成功也,非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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