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5)
辛亥革命网 2011-05-04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盗银枕愣眼睛遭遇飞盗 比剑法堂兄弟争赴会馆
一连几天,官盐店的门口果然哄轰起来。四乡八处的小店,纷纷来官盐店批买官盐。几口大号东山缸的盐,尖儿平了,渐渐地,连缸底也空了。一口缸空了,第二口、第三口也空了。一连几口大号缸的盐全卖掉了,缸底儿都朝了天。愣眼睛与掌秤的老伙计,眼看柜台的铜钱增多,都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后来,一串串铜钱又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元。他们一块块放在手上掂着,又两指钳起,轻轻一吹,凑到耳边听听。
老伙计说:“拿到局里存了吧,赶快再去进盐!”愣眼睛肚子里却在暗暗打主意,他说:“急什么,明天也来得及!”原来他正想怎么变个戏法儿,截留一批银元归自己。
愣眼睛交代老伙计把银元放好,自己吃夜饭去了。临走,还回头吩咐老伙计:“小心点儿!”
晚春的夜晚,括苍塘畔的石隙里,不时响起青蛙“咯咯咯”的叫声。官盐店静悄悄儿的,一缕暗淡的月光从天棚的玻璃明瓦上斜射下来,正好照在呼噜酣睡的老伙计床前。老伙计的睡相难看极了,嘴巴大张,脸色苍黄,后脑勺搭在高高的枕头上,脖子像断了一般。黑暗中,“吱”地一声轻响,房门被撬开了,一个神秘的黑影慢慢儿往他床前移动。一双鹰爪般的手伸过来,把柜台存银元的抽屉轻轻拉出。可是,面里只有零星的铜钱。白天那一包包银元不见了。黑影忽然缩成一团,不久就消失了。老伙计睡得很沉,鼾声震动着四壁,月光照着方枕,老伙计的头歪斜到一旁。忽然,那鹰爪般的手又出现了,恰似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去了床上的方枕头。
黑影向廊道上慢慢儿移动。天棚明瓦上透进来的月光,照着一个让黑帽全罩着的脑袋。只有那双愣呼呼的眼睛,让人一下就能认出,这黑夜盗银的,正是牛班长。
瓦楞上忽然骨碌碌一声响,像一块小石子儿滚过。的确,黝黑的屋瓦背上,正伏着一个人。他透过天棚上的明瓦,把刚才牛班长的鬼祟行动,瞧得一清二楚。刚才小石子儿响,正是他给伙伴发出的信号。牛班长一听石子儿滚响,吃了一惊。他紧抱着那只贮满着银元的方枕头,躬身忙往一条墙弄内溜。谁知他刚转过一个墙角,面前黑影一闪,呼地从天上掉下一个人来,刀刃寒闪闪的,拦住了他的去路。牛班长一见,知道拦路的来了,嗖地一下从身上抽出腰刀,挥刀砍去。只听“乒”地一声,跟对方的宝剑相碰。这宝剑如龙似虎,步步进逼。牛班长自恃刀法娴熟,勉强招架。牛班长左手抱着沉甸甸的银元枕头,行动有些不便。他正想使个花招,脱身逃去,冷不防从另外两道墙弄内,又舞出两把刀来。牛班长心怯,一不留神,被对方飞起一脚踢中手肘,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那银元枕头再也抱不住,扑地一下掉在一旁,身子也一下子扑倒在地。三只脚已经一齐踩到他的脊背上,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喝声:“要钱还是要命?”牛班长哪里还敢挪动半下,哀求说:“好汉饶命!饶命!”他只觉得又是一脚,自己的身子像一截木头,骨碌碌滚到了一口粪缸边。等他再睁眼细瞧,三个黑影连同那装银元的枕头,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二天,牛班长心里虽然恨恨的,回到官盐店,自然又装腔作势,七查八问,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夜半道拦截的三个人是谁呢?他们夺得银元枕头,知道牛班长还没认出他们,就没要了他的狗命,一人抱着枕头,两人断后,沿着他们熟悉的道路,七弯八转,不久就来到大坟园附近一座古老的祠堂面前。门虚掩着,他们一推即闪身进去,随手又关紧。
这祠堂是壶镇吕氏上宅厅派的康九公祠堂。上下两厅,中间隔着一个方方的天井。上厅后壁是神橱,上边供着吕氏祖宗的牌位。下厅迎着正门是一座戏台,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台顶的藻井绘着八仙图。当然,这一切,在凌晨的曙色中只是影影绰绰,唯有屋顶瓦楞脊上爬着的两条飞龙,清晰可见。
这时候,正厅的台阶上正站着一个人,熹微的晨光中,可见他开宽的前额闪现着油光,神色庄严而肃穆,似乎在办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原来这人正是吕逢樵,他与梦祥、丁熔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一听有响动,逢樵忙迎了上去,问:“你们累着啦!怎么?得手了吧!”
进来的三人,两矮一高,他们是刚才与牛班长格斗的吕嘉益、柳云驹和陈火龙。嘉益朝逢樵一拱手说:“大哥神机妙算,一丝儿不差。我们马到成功,你看!”他朝身后柳云驹手上一指,一脸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