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31－结局篇）(4)
辛亥革命网 2011-06-16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一天，赵舒在床前陪伴他，两人东拉西扯，不觉又扯到朱瑞家宴的酒上。赵舒问逢樵：“你吃的酒是瓶装的？坛装的？还是装在酒壶内？”逢樵说：“不是瓶装，也不是坛装，是盛在一把酒壶内斟的！我记得以前在绍兴喝酒，店老板都是端出小酒坛倾倒的！”赵舒又问：“是凉酒还是煲热过？”逢樵说：“煲热，大约是小酒坛煲热后再倒入壶内！”赵舒忽然想到了壶，忍不住睁圆了眼问：“那壶是什么壶？”逢樵说：“那壶叫鸳鸯壶，像一对并栖的鸳鸯，壶体显得庞大，那壶嘴和把柄都只有一个。只是有点儿奇怪，斟酒的时候，壶嘴里咕噜噜响。当时我感到新奇，想端过来瞧瞧，朱瑞忙端过一边，说没什么奇怪，不让瞧！”
赵舒听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我明白了，关键问题就是这把壶！朱瑞不让你看，更是一个证明，证明他心中有鬼！”
逢樵一听，唰地从床上坐起：“难道朱瑞真的在我饮的酒里做了手脚？”赵舒细细想了一下，不觉又摇头：“没有亲眼看见这鸳鸯壶，没弄懂它的奥妙，还是不能算抓到证据。唉……”
连日来，逢樵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觉得太对不住妻子。自己投身光复事业以后，家里的一切几乎全依赖她一人。无论是南货店的经营收付，还是家里的养母猪做豆腐，以及后来的建造三层楼房屋，忙里忙外，全是她一个人劳碌。家里住房紧张，几栋老屋又在上街的小巷内，连店堂也是租人家的。自己在处州军府分府身为都督，更不敢多挪一分钱回家。季高以前多次嚷着：“老逢，你不建幢像样的房子，太窝囊了。”我吕逢樵事实也太窝囊了。有几个钱，总考虑添置枪械，哪儿会想到用在建屋上呢？后来，王金发亲自送了三万元钱来壶镇，要帮他建屋，自己还想把这些钱用来买枪。要不是四凤跟他硬争软夺，能有这幢日渐高耸的三层楼吗？就是他从处州分府回家后，他还是心烦意乱，没有心思放在建房上，从勘测地基到备木料，请师匠，供饭食，哪一样不是四凤她操劳呢？如今自己一身病，还要她嘘寒问暖，待奉汤药，唉，我吕逢樵，枉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作为丈夫，我欠妻子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
这时，门“吱”地一声推开，妻子端了热气滚滚的一碗中药进来。逢樵想挣身坐起，又让妻子按住。她柔声地说：“别慌，再躺一下，药还太热！”逢樵拉过妻子的一只手，声音有些哽咽：“四凤，我躺在床上仔仔细细想过了，我这一生，太对不住你了！”
四凤见丈夫病成这样，心里发酸，更似有股细细的线，绞得她心里阵阵发痛，但她却嫣然一笑，说：“唐良，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这房子，从动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今天三层楼架桁钉楼板了。唉，现在总算有了自己的房子啦！如果你精神好点儿，我扶你上三层楼看看吧！”
逢樵撑身坐了起来，接过四凤递来的汤药喝了，说：“你先忙去吧！等一下叫小囡扶我上去看看！”
仙居人陈小囡自从投入吕逢樵的队伍，几年来一直未回家。他曾说，我家中兄弟很多，爹叫我拜吕先生为干爹，侍奉干爹革命到底。陈小囡身材颀长，腿脚轻捷，加上一手好枪法，逢樵也少不了他，常带他在自己身边。小囡悔恨自己这次没跟逢樵赴杭城，不然，也许不致于让干爹带了一身病回来。所以他一到逢樵身边，总有一种愧疚感，常说：“干爹，都怨我！”每当小囡说这话，逢樵总是宽慰他：“小囡，是我没让你去，怎能这样说呢？今天我精神好，咱们一起爬上三层楼看看！”小囡要扶他，逢樵不让，说：“让我自己走走看！”
逢樵住在自家的老屋，老屋与新建的三层楼仅相隔一条街路。逢樵刚走过街路，正巧嘉益走过来。他见逢樵精神好，竟走了出来，高兴地打招呼：“大哥，两天没来看你，好多了！”逢樵笑笑，忙说：“慎唐，我在外，家中建屋，许多忙活，都让你帮助，我真过意不去！”嘉益大咧咧地说：“大哥，你家的事儿，就是我自己的事儿，自家人何必客气！想上三层楼看？咱们一起上吧！唉，我也是瞎忙，还没有爬上第三层，细细看看这幢房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