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21）(4)
辛亥革命网 2011-05-31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没多久，梦祥叫来赵舒、赵卓叔侄。赵舒俯到逢樵耳畔说：“那些缴来的枪，都还放在我家。”逢樵点了点头，叫二赵坐下，把华昌的信递给他俩看。赵卓看了信，说：“以我看，从金华派兵来处州，主要跟全国形势有关。黄兴他们在湖北闹得很凶，孙中山先生最近也回国来，听说还来过上海。”月生插话：“省里一旦得知壶镇的事儿，不往壶镇派驻重兵，那才怪呢！”
逢樵沉思着，不断地点着头说：“当前最要紧的，是咱们要有一个退身之地！”赵舒说：“去金竹吧，再进去是唐市、岩背，岙大山深！”赵卓说：“你以前不是有位打猎的朋友，叫胡什么？一手好枪法，住在横塘岸里边的什么山上？”
逢樵心中浮现出一位满脸胡茬儿的打猎汉子形象，说：“对，那是胡大松。他曾邀我进山看看，我一直没去呢！”
月生见天色将晚，要赶回县城去，就起身告辞。逢樵交代他多派些耳目，早日摸清县衙的反应和动向。几个人目送月生跨上那灰色大马，只见他把鞭子轻轻一挥，灰骝马就哒哒哒撒开了蹄子。赵舒想到圈养在上街头坟园边的那匹枣红马，对逢樵说：“你那匹马，静养多时，也该给它派点儿用场了！”逢樵对赵舒说：“吃了夜饭，咱俩一起去看看！”赵卓被梦祥拉去，赵舒就留在逢樵家吃饭。
晚饭后，逢樵拉了赵舒，直往赵舒家走。赵舒问：“怎么，不去上街头？”逢樵说：“先去你家看看那批枪。我想，得赶快找个地方安放！”赵舒也感到他家来去人多，人多眼杂，一出差错就麻烦了。他说：“到哪儿找个隐蔽去处？”逢樵没有答话，只是急匆匆地往耶稣堂那黑呼呼的高墙下走去。
赵舒的家，就在耶稣堂后边不远处那座大院子里。两人穿过两株绿荫四披的大桔树，踏着鹅卵石铺的甬道，不久就来到西厢房。枪支就藏在楼梯下的暗室里。暗室虽小，两个人还可转身，就着风灯淡淡的光，逢樵一一检查了八支枪。枪基本上还好，乌黑锃亮，只是一支枪有点儿破损。逢樵叫赵舒弄来一瓶凡士林，又细细地把枪栓、枪槽涂擦了一遍。从赵舒家出来，月色已经明朗了。
从上街头出去，是个大坟园，坟冢累累，古树森森。每当夏秋之交，树上那成群的白色水鸟，欢叫得特别清亮，那“哇哇”的怪叫，伴着清冷月色，给人一种冷僻的感觉。上街头，对整个古镇来说，属于僻远地段，所以一座建于坟园边的古宅深院，名副其实地成了一座幽深的院落了。这院落原是一位胡姓的大财主的住家，树大招风，财多招灾，后来被一伙儿强盗杀灭了全家，财产也洗劫一空，从此幽院成了一座荒凉的院落。因为嘉益跟胡家带点儿亲，嘉益又有胆气，才敢利用，平时堆放柴草，有时也留宿些秘密客人。逢樵那匹枣红大马，也被嘉益养在庭院内。为了藏好枪，嘉益已叫人挖好了一个方方的坑，旁边是一口井和一片孝顺竹。趁夜色朦胧，逢樵、赵舒、嘉益等人，终于把这八支枪包了油纸，缠了草绳，分成四捆，一窝儿埋好。第二天，嘉益又在上边种上花草，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有什么异样。
逢樵长久没来看这匹枣红大马了，他上去拍拍马背，摸了摸粗粗的鬃毛。那马并没因主人疏远了它而变得烦躁，它昂起头，扬了扬鬃毛，似乎在催促主人，该出征了！逢樵对嘉益说：“慎唐，现在你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马主人了，饲养你关照，溜马也是你牵着。”嘉益说：“现在还属休闲时期，我有马为伴，倒不觉得冷清。”赵舒说：“以我估计，这马不久就要派上用场了。”逢樵只是笑笑。当夜三人就在幽院歇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