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求索的先行者——记辛亥耆宿、民国怪杰张难先(2)
辛亥革命网 2017-05-23 08:55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张书成 查看：
季雨霖援助唐牺支攻打荆州时，误听人言，怀疑唐牺支有二心，便致电张难先，要他派人攻打唐牺支的属下，张难先复电说：“襄阳未下，荆郧未复，汉水以北，俱为敌有，若复自相残杀，纵不为身，若大局何？”季雨霖无言以对。在张难先的斡旋下，两部终于和解。西征军所向披靡，遂改为北伐，接连收复荆、襄、郧，直抵南阳。1912年3月，因南北议和、清帝退位，张难先随所部班师回省。
革命成功后，张难先并没有享受革命成果，不是邀功请赏，而是急流勇退。一方面，他看出同志们的浮躁和浅薄，以及与清朝官吏一样的骄奢淫逸，不愿与之为伍；另一方面，他也感到自己的学识修养不够，治理国家的能力不足，亟需补课，于是推辞一切任命，回到沔阳发愤读书，约定十年为期，若有所成才肯复出“问世”。在家乡，他课徒授业、灌园卖菜，自得其乐。多数时候则在沧浪馆内苦读，汲取新思想。
三、极端守常的民国高官
张难先并不甘于当隐士，革命需要的时候，照样挺身而出。1915年12月，袁世凯恢复帝制，张难先紧急赴省，与同志共谋讨袁。次年春，拟在南湖发动讨袁起义，事败而归。1917年9月又赴粤，与护法军政府代理秘书长汪精卫、外交总长伍廷芳见面，有感于伍廷芳官僚习气太浓，失望而归。
为追求新知识，张难先于1920年赴京，结识了熊十力、梁漱溟、蔡元培、胡适等大学者。1921年变卖田产再度赴京，每晚听杜威、罗素讲学，并结识李济深，与其成为终生的朋友。1923年，受李济深之邀出山，担任西江（包括广西、广东数十个县）善后督办公署参议兼西江讲武堂教官，后任广西榷运局（掌管食盐专卖专运）局长。次年元月，加入改组后的国民党，正式步入政坛。
1926年9月，任琼崖（今海南省）各属行政专员兼国民党琼崖特别党部主任委员。
1927年1月，调广东国民政府监察院任职。6月，任广东省政府委员兼土地厅长。
1928年3月，任湖北省政府委员兼财政厅长。
1930年1月，应考试院戴传贤电邀，任铨叙部（掌管全国文职公务人员和考取人员的登记、铨叙及各机关人事机构之管理事项）首任部长。12月，任浙江省政府主席兼民政厅长。
1932年7月，任鄂豫皖三省党政委员会委员兼监察处主任。
1939年6月，任湖北省政府委员兼民政厅长。
张难先仕途既顺又不顺，哪个位置都干得好，哪个位置都干不长，要么是他自己不想干了，要么是别人不让他干了。原因是他正直无私，嫉恶如仇，往往让人下不了台，是一个有不得无不得、少不得多不得、想用而又怕用的官场人物。举几个例子吧。
一，他洁身自好。张难先担任浙江省主席的任令刚下达，上海帮会头目黄金荣就派人道贺，意在联络感情，并许以保护。黄金荣是蒋介石的师傅，大小官员都以结识他为荣，加之黑社会猖獗，江浙的官员无不躲在黄金荣的卵翼之下。可是张难先一点面子也不给，轻蔑地说：“身为封疆大吏，岂须流氓地痞保护！”使得来人怏怏而去。
二，他任人唯贤。蒋介石给张难先发了一封电报：“国民政府拟委任蒋伯诚为浙江省保安处长，周象贤为杭州市市长。”张难先打听到这两人名声不大好，如此安排难以服众，就回复道：“国府对蒋、周之任命，浙人议论纷纷，请主席裁定是否撤销原议，另择人选。”蒋介石又来一电，张难先还是不听，反以“挂冠而逃”相要挟。
三，他以下犯上。张难先在蒋介石手下做官，曾经三次“挂冠而逃”，每每劝他复职，他都回答：“若因案传我，公文何时到我何时往，复职有关羞耻，虽系颈不往也。”只有一次是被免职——“九一八事变”后，他电请蒋介石“通电罪己”北上抗日，招致不满，被蒋介石免职。
四，他能上能下。张难先从浙江回到武汉，得知他的秘书范一侠新任沔阳县长，因沔阳刚刚遭受水灾，情况极其复杂，没有秘书辅佐不便赴任，便自告奋勇，说：“我给你当秘书！”范一侠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竟然扛着行李来敲门了！
可见张难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细细一想，却又事事合乎常理。这就是所谓守常。何谓守常？于古代士大夫而言，就是遵守伦理纲常；对现代官员来说，就是守规矩，做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张难先的守常，乃是“极端守常”，就是不打半点折扣。他算是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污、遇贪官而不伍、面权贵而不折，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官、实实在在做事。
四、造福湖北的功勋人物
1928年，张难先担任国民党湖北省政府委员兼财政厅长期间，从整理税收入手，黜免贪吏，任用廉能，大刀阔斧地搞整顿，使湖北财政大有起色。其主要政绩，表现在撤销厘金局和接收官钱局成立省银行上，最大的功德，则是创办武汉大学。
应该说，张难先是百年名校的肇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