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靖国军纪略(2)

辛亥革命网 2017-07-14 09:10 来源:《湖北文史》第七十七辑 作者:曾榆村 查看:

民国6年(1917年)初冬,荆州、襄阳湖北靖国军第一、二两军——即原荆州镇守使石星川、襄阳镇守使黎天才两师部队成立。它是由国民党人宣传运动,起而响应护法政府的号召宣布起义的军队。

  湖北靖国联军进攻宜昌的战役

  我各军在荷花店(远安)分厢(宜昌)会合时,北军正追踪我荆、襄两部队,北军的重军配备在宜昌以上的大江南北两岸,城内防务单薄。于是,我们计划分两路攻夺宜昌城寨。王、梁实力较厚,负责猛攻北门;刘、张实力较弱,负责扰乱东门,兼及南门,并先以半日作时缓时急的行动,以减少敌人在北门的防卫力量。激烈战斗从子夜开始,不到两小时,眼看北门将要攻破,时得急报刘、张已溃不成军,敌人往北门在不断增添援兵,不得已,梁军被逼退走小溪塔,仍然坚强战斗;而王军不知何时退出战场。敌人迫近梁的东北边,喊问答称王军,细测情势,始知并非友军,遂急向西方退却。

  由于不明地势,梁军误入西河沿岸的狭道,乃决定步兵先行,炮兵殿后,候敌逼近,即发排炮抵御。连发三次排炮,敌军稍稍后撤,步兵完全渡过狭河后,又占据高山,以步枪掩护炮兵安全退至对岸。炮队两人共抬一炮,动作比较笨重,西退时,分作三队,除由枪掩护外,中间一队急行,左右两队缓行,随退随发炮防卫。第一队到了对岸半山,又以炮火猛轰敌阵,因而炮队全部人枪未有丝毫损失。在这次短时间险要的阵地战中,炮队发挥了令人满意的力量。

  湖北靖国联军的破裂情况

  宜昌战役失败后,突然发生不幸事件,即王军预谋吞噬友军。在西河支流乌沱河狭路地方唆使第一支队长陈蔚如、参谋钱东潘率队背叛,并鸣枪威胁其他支队及警卫营全部归附王军。在这紧急时刻,警卫营长程庆之统率对战,炮队也选好阵地,准备向王军炮轰;由于梁的制止,遂未施行发炮。旋梁高声斥王的不义之举,并向自己的部队官兵声明:革命是大家的事,也是各个人的志愿,凡不愿随梁某者,均听其自便;程营长也不要对战了。经过这次事变,第一支队全部、其他各队小部分,均投入王军。第三、四两军残部,也早被王军鲸吞,已分编到王的各支队之内,成了王的个体成员。梁军损失人枪过半数,但是团结精神,则较事变前高涨了十倍不止。湖北靖国联军番号也因这次事变不再被人称呼。

  这以后,王军退守乌沱河中游小集市,梁军退守大江北岸的罗田溪,即王居左翼,梁居右翼,中间缺少联系,在战略上殊为不利。罗田溪下游即是南沱溪,为敌军驻守,与梁军相隔只是一条横山。先是我占横山高处,每日作间断的枪战,彼此都无进展。第三日清晨,敌军忽发射机关枪,我也还以罐子炮,卒因实力不敌,我遂放弃了高处阵地。敌军居高临下,以炮火迫击我方司令部,幸而有罐子炮作防御,我方得以保持山脚前线,然而危险极大。原来南沱溪的侧面是一座高山名天柱山,敌在高山上装有大炮,又设有瞭望台,不仅可以瞭望北岸的罗田溪军事情况,还可以瞭望江南岸的军事动作。南岸的革命队伍是黎天才之颜得胜部,实力一整团,装备优良,胜过北岸梁部十倍。敌注意先在南岸得手,然后在北岸正式动作,所以梁军能暂时稳住罗田溪阵线。今忽急行进攻,料是南岸已经得手。情势危险了,就不得不作后撤的准备,谁任先锋,谁作后卫,业经布置就绪,只等行军命令。

  进攻南沱溪小胜的情况

  记是三月十四日(阴历),因为敌军炮队占领了山顶,梁军准备于下午5时后撤,忽接中华民国靖国军(滇军)第八军军长叶荃自黄陵矶(三斗坪附近)来电话,嘱梁暂坚守原阵地,他明晨率全军进攻南沱溪,于是梁军改变后撤计划。

  翼晨6时左右,叶的前敌指挥官向岩领前锋部队,叶本人率全军陆续到达。叶认为梁的实力单薄,拨给大炮2门,水机关枪2挺,洋抬枪20支,在一小时内,即颁发战斗序列。叶自任右翼,梁任中路,王任左翼,猛烈进攻,夺取了罗田、南沱两溪中横的高山阵地,敌全部退出南沱溪集市,至天柱山附近隐蔽起来。叶乃马上变更阵形,11时以后,叶主持中路,梁担任右路,王仍任左路。梁以高山上的晒席坪为司令台,暂停开火以伺敌军动作。敌望见梁军的军旗,以为有懈可击,遂大胆下山,大约是两团的兵力。梁静守不动,敌乃乘小船四只(每船约一班人)强渡溪口作尖兵,梁仍不动,任其已渡溪口的尖兵深入。敌意梁军怯战,又号大船十数只,拟强渡溪口,大举猛扑。梁候大船行至半渡,即吹起冲锋号,一面以步枪配合罐子炮冲下山边,消灭其尖兵;一面以大炮、机关枪、洋抬枪照准大船开火,打击其主要兵团。敌见我炮火炽烈,急转船头下放,不意大雨后溪水冲力过激,溪口回流又将大船漩冲上来,等于伸着头挨打一样,多数大船都被击沉至江底。是役计在山边活捉敌人32名,获长短枪30支,子弹齐全,打毁打沉大船14只,官兵器械大约一团之谱。

  是后,叶军长计划次日夺取天柱山作如下步骤:1、八军的第一师附炮兵一营,协助梁军途经南沱溪集市,炮兵阵地即驻晒席坪背后山上,防敌反攻。2、八军的第二师全部及第三师的一部分附炮兵两营机关枪一营,随同叶本人进攻天柱山西坡一带小山头,务必夺取小山头的炮兵阵地。3、王军全部坚守天柱山北边的陡坡地带,防敌偷下山地,扰敌我军的后方。4、八军第三师的另一部分附手提机关枪一连,作为活动部队往来三处,以资联系。5、开放天柱山的东面,一则使敌有路可逃,一则避免我军激战的伤亡。预计如此布置,天柱山的攻夺战已是胜利在握,宜昌城的取得,乃是指顾问事耳。孰料捷报黎总司令天才已东渡,命继续直追矣。不到下午8时,忽又接总部电,称归州危急,总部即迁入四川,至此,就不得不急行撤退了。

  向四川撤退的情况

  南沱溪战役小胜的第二天上午4时,叶军分作先头部队和殿后部队两股,并分沿江岸与穿山道两路向西背进,梁军即随先头部队循山区小径西撤。在香溪(兴山)的南面,是一个悬崖陡壁的深沟,平时行人都绕道至香溪,因为连日大雨,水深丈余,人马都只能扒行半崖的险路,叶军驮运饷械的骡马,坠入崖下深沟中者,不知几许;士兵经此,皆惊恐万分,但战斗的勇气并未因是而少有衰歇。

  行军中叶军人马复多,但纪律很严,每逢宿营,除遇有庙宇得以住宿少数人员而外,余均选择大树下作营地,狂风暴雨,不稍顾及。如梁等随行部队,也就自然仿效其作风。非命令必需与当地居民商借的要务,不得进入民家也。

  在香溪沿兴山东河而上至归坪(兴山)欢迎我军的人,漫山遍野。咸道南军(乡人称革命军为南军)辛苦了,并争送茶水,乡人的热忱令人感奋不已。过了归坪,再到龚家桥(归州),其情形则大大不同。该地本属干枯旱地,但散居的人户,也并不少,只次于归坪,却一个人影也不见。私心以为奇怪,自说乡人太胆小了。再往前行,仍不见人,偶尔发现山林中露出一二个人影。乃至与四川巫山交界地方,突见一家门口,横陈两具死尸,这才省悟到不是乡人胆小,更不是乡人不喜欢我军,必是我们阵营里有坏份子故意扰害了地方,所以人都避而远之。到巫山渡,传说西撤时,某某客军在叶军之前先行,军纪不好,叫人不能安其居,居民也就不得不作逃避之计了。梁军于西撤时,曾在巴东巫山交界的大峰地方,作过最后一次激烈的战斗。梁亲自督战,敌人居高临下,炮火猛烈,罐子炮不能发生作用,步枪更无能为力。节节退却,节节失败,人枪损毁甚巨,几于全军覆没。叶军决定由巫溪进入陕西,与于右任(驻三原县)率领的陕西靖国军联合,梁未前往,只是王安澜的全部随去了。在巫山时,传闻的陕军先顺利占领了兴安。占领不久,敌军大部队赶至围攻,又遭受很大的损失,王安澜军几至于全部消灭。

  建始的失陷和收复情况

  梁到巫山渡,人员不满一百,枪械更少不堪言,都次弟编入黎天才的军政各机构中;不愿受编者,则发给少数旅程费,听其自便。 我曾充任刘公北伐左军(武昌首义后,刘驻军襄阳的番号)的部员,时值刘在建始设军事司令部,乃径赴建始县城。刘接见我的第一次就说:“现在驻鄂西的靖军各部,武力都很有限,计划也欠周详。

  我的旧部将林鹏飞带领枪兵三千多,附有过山炮机关枪等,驻防高店子一带最前线,他的勇猛,是人所共知的,尤其是你们所熟知的。建始与川边接壤,是施南全府的门户,没有建始,施南各县是不巩固的,我坐镇此城,用意所在,就是要保卫各军。我的军事番号定为鄂西靖国各军总司令,就是这个道理。”又说:“现在参谋长人才最缺乏,我自兼任参谋总长职,以马木良为参谋主任,以资助理。我在建始住了三天,已知林鹏飞实际只有人枪三百,饷粮已经困难。又查知北门外有百步梯险道,沿百步梯而东西,皆是高地,南门又有极狭的甬道。百步梯附近全无守兵,司令部深居洼地,等于坐在锅底,形势最为不利,但是不好向他进言,因为他是只许人家说好话的人,也就隐忍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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