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时孙宝琦与山东独立(2)

　　孙宝琦在山东任职，适是辛亥革命的前夕，革命形势逼人，天灾人祸，屡屡不断。为一些有关国计民生的事情，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如：1910年1月7日奏云：“东省滨海临河，淤滩荒地，所在多有，经前抚臣周馥设局试办，嗣复扩充，于省设立恳务总局，今已遵章奏设劝业道员缺，自应将垦荒事务，并旗民生计事宜，均并归该道管理，原设之总局，即行裁撤。”又于1月19日奏：“收回德商勘办沂州、沂水、诸城、潍县、烟台五处矿产，议废合同，并签定条款。”对待下属，是非分明。1909年9月22日奏云：“候补知县陈光煦，辑成《礼经汉读考》十七卷，首卷士冠礼，为乾隆年间四川巫山县知县段玉裁所作，后十六卷，皆陈光煦踵成。考据详明，征引确当，缮分六册，咨送军机处恭候呈进。”（皇帝旨云：“知道了，书留览。”）1910年1月16日便对“山东濮州知州蒋兹非刑毙命，曹州知府王賡廷徇似溺职”上奏后，对两官员，上谕：“著一并革职，听候查办，以为玩视民命者戒。”

　　至于辛亥时孙宝琦在山东独立后，旋即取消的传说是：在独立时，军队将军需一抢而空。后来，因没有军费开支，军人们便大闹对立。不得已，才上奏云：“东省库空如洗，军需用款尤巨，市面恐荒，银根紧急，恳饬部拨款一百万两，接济要需”。这时适是盛宣怀被革职，避居青岛。1911年11月3日，孙宝琦自济南两次电告盛：“千万勿赴沪，劝公暂住青岛观军，公坚欲南行，当电胶督派护。”

　　孙宝琦（1867—1931），字慕韩，晚号孟晋老人。浙江杭州人.荫生出身。在育才馆学习英文法语，1900年入清廷军机处办理电报，任官报局局长。庚子事变时，随扈至西安，后升刑部秘书，纳资捐道台衔。辛亥革命前夕，孙宝琦与庆亲王奕劻联姻成为清王朝的红人。（孙宝琦5个太太，8个儿子，16个女儿，女儿其中分别嫁给庆亲王奕劻、盛宣怀、袁世凯、张佩纶的儿子。孙宝琦的七女儿孙用番嫁给了张廷量（即张佩纶的儿子，张爱玲和张子静的父亲。）

　　1902年由驻奥、德、法等国公使馆秘书，后升任驻法国公使兼驻西班牙公使。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刊行所撰《驻法使时政奏稿附甲辰年立宪条议》一书。奉调回国，1905年出任顺天府尹。次年出任军机处大臣，旋任驻德国公使。1908年回国，任津浦铁路会办，翌年7月升任山东巡抚。武昌起义后，11月13日被迫宣布山东“独立”，被举为都督，旋即取消独立。1912年袁世凯执掌北京政府后，任全国税务会办。1913年9月任熊希龄内阁外交总长。1914年2月组织临时内阁，署国务总理。5月改任徐世昌内阁外交总长，1915年日本提出“二十一条”后，即辞职。1916年4月任段祺瑞内阁财政总长。1917年7月张勋复辟时，被任为督办税务大臣，（未就）。以后历任北京政府审计院院长、财政总长兼盐务署督办、经济调查局总裁、全国赈灾处处长、扬子江水利委员会副委员长、华盛顿会议外交问题研究会副会长。1924年1月出任国务总理兼外交委员会委员长。后因与财政总长王克敏为对法国金佛郎案意见不合而辞职南归。后致力于救灾事宜。1926年任北京中法大学董事长。孙宝琦在京故居位于北京东四六条胡同。1928年移居大连，1931年2月3日，孙宝琦胃病发作，病逝于上海。

　　孙宝琦所撰《驻法时政奏稿》，有《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著录略云：“是编乃光绪二十九年为驻法兰西公使时所上奏稿，自谓奉使以来，考求彼邦之政术，互证其得失，就行政、用人、理财、练兵，四大纲，略陈管见，行政之策，曰定屆谟、曰勤顾问、曰重议事之员、曰改制度；用人之策：曰培养宗支、曰整饬学制、曰饬吏治、曰设乡官；练兵之策：曰兵部宜统辖天下兵权、曰重武员、曰改军装、曰定军乐；理财之策：曰路矿、曰银行、曰钱币、曰捐税。奏稿之后，附以立宪条议。提出应仿英德日本之制度，清廷将以预备立宪，即此奏之效果。”此说虽有夸大，但孙氏为国为民图强的苦心可见。

　　在孙宝琦做了民国的官时，却遭到清廷遗老的嘲讽。溥仪《我的前半生》里云：“这年冬天，光绪和隆裕”奉安“，在梁格庄的灵棚里演出了一幕活剧。主演者是那位最善表情的梁鼎芬，那时他还未到宫中当我的师傅，配角是另一位自命孤臣的劳乃宣，是宣统三年的学部副大臣兼京师大学堂总监督，辛亥后曾躲到青岛，在德国人专为收藏这流人物而设的“尊孔文社”主持社事。在这出戏里被当做小丑来捉弄的是前清朝山东巡抚、袁政府里的国务员孙宝琦，这时他刚当上外交总长（孙宝琦的父亲孙诒经被遗老们视为同光时的名臣之一）。那一天，这一批国务员由赵秉鈞率领前来。在致祭前赵秉鈞先脱下大礼服，换上清朝素袍褂，行了三跪九叩礼。孤臣孽子梁鼎芬一时大为兴奋，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那些没穿清朝袍褂来的国务员之中，叫他一眼看中了孙宝琦。他直奔这位国务员面前，指着鼻子问：‘你是谁？你是哪国人？’孙宝琦给这位老朋友问得怔住了，旁边的人也都给弄得莫名其妙。梁鼎芬的手指头哆嗦着，指点着孙宝琦，嗓门越说越响：‘你忘了你是孙诒经的儿子！你做过大清的官，你今天穿着这身衣服，行这样的礼，来见先后，你有廉耻吗？你——是什么东西！’‘问得好！你是个什么东西？！’劳乃宣跟了过来。这一唱一帮，引过来一大群人，把这三个人围在中心。孙宝琦面无人色，低下头连忙说：‘不错，不错，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后来梁师傅一谈起这幕活剧时，就描述得有声有色。”遗老之气焰嚣张可见。

　　作者简介：王桂云，男，1932年4月生，原籍文登市，现居青岛市，原任青岛市博物馆副馆长，1992年离休，高级经济师，青岛市十大藏书家，山东省十大书香人家，社区公益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