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丰碑 永远的纪念——我的父亲高又明

辛亥革命网 2010-12-09 00:00 来源:高又明先生纪念网 作者:高启维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六十年前,余约三四岁,已初有记忆,所忆最深者,乃我的父亲高又明也。 ,历史的丰碑 永远的纪念——我的父亲高又明,
 

  一、忆父亲

  六十年前,余约三四岁,已初有记忆,所忆最深者,乃我的父亲也。他是那么的高大、慈祥,无所不通又无所不能。我常依偎在慈父的身旁,多是一个吃缘。冬天父亲的房中有一木炭火盆,老人常用火撑烤馍片,烤的两边焦黄,抹上黄油,撒上椒盐、辣面,吃起来酥香满口,同时配上锡座盖碗沏的普洱茶,是我记得的人生第一美味。另一好吃之食是烤杮饼夹核桃。我很爱吃,父亲总不让我多吃,说吃多了不好消化。偶尔架起木炭火锅吃三鲜、吃水饺、吃绿豆面条,多是夜宵等。我第一次吃饺子,就是父亲给我吃碟中调好酱醋汁子,夹了一个饺子,用一只筷子在饺子上戳了个洞,翻转两遍后才让我吃,并教育我道,世上干什么事都不要急,吃饺子只有这样才有味道,并不被烫着等。来了客人除沏茶外,常上有果盘、点心一类。这个时候,我总要去转上一转,父亲总是给我一把吃食,说大人说话,你到外面去玩。久之,我在其旁亦不说了。我常见到他们对父亲的尊重。父亲说话时客人那种肃穆虔诚的神情,我愈发觉得父亲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记得有一次来了三四个客人在客厅,请我父亲看他们带来的字画,打开后,父亲用手指着给他们讲着,他们时而凝思,时而微笑,时而点头。我真不知人间还有此乐。其乐者何?收卷画时,我也凑上去想用手摸一摸,父亲笑着对我说,你还小,不要动。这收卷画有门道,要手指微动,让画轻轻抖动,发出响声为佳。这样可以抖掉上面的灰尘,利于保存……

  父亲常在傍晚后在客厅写字,写字前要用砚台研墨,我好奇的跪在旁边的椅子上也要动手研墨,父亲搬来一个小凳子,让我站在上面研墨。未几时,这便成了我的专利。因为我知道父亲写后要吃宵夜,我去吃便顺理成章了。父亲教我研墨极规范,要我二脚分开如肩宽,三指握墨上端,与鼻中正前方,在砚台中顺时针划圆,要求不急不慢,不轻不重。初时是好奇,久之则习惯成自然了。父亲偶摸着我的圆圆的头说,研得好,不要小看研墨,研好了,习字就差不多了。不知是怕我累,还是我研的墨达不到要求,每次写字前,父亲总是从我手中接过墨锭重新研上一刻才开始写。我常见父亲在竖十行纸上写小楷,时沉思,时疾书,圈圈点点,多次修改后又重新誊写,似极辛劳又现疲倦之意。我不由问道:“伯(我辈子女对父亲的称谓),你这么老了,整天写,你写啥呢吗?”父亲沉思片刻,又摸着我的头说:“娃呀,你还小,你不知道,人活在世上,有一种责任,对社会要有责任,对你自己做的事要有责任,对朋友也要有责任……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伯为什么要做这么辛苦的事了。”

  父亲在我七八岁时因病而逝,享年66岁(1951年)。因父亲个子极高,临终前数日还在漆好的棺木中试了试,戏曰:“还好”。临终时,我正在二门前厅看小人书,管家前来叫我说,济生,你伯叫你去一下。我匆忙去上厅西房,见父亲已穿好了衣服,平躺在穿衣镜前的行军床上,头向北。我的哥姐分站在两旁,见我来了让了一道缝,我便站在西边靠近父亲处,看着父亲侧着头用呆滞无神的眼光看着我,嘴用力而又无力的动了几下,似乎要给我叮嘱什么?管家用头贴近父亲又转过脸来对我说,你伯说要你听你乃(大妈)的话,听你妈的话,好好念书……此时,我不知是惊、是悲,脑子里一片空白,神情迟呆。忽然人们大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仍是父亲呆滞无神的看着我的目光,似要对我叮嘱什么的神情。我的父亲去了!去的是这样的安详。这也许就是古人说的善终吧。

  父亲的后事办的很隆重,吊唁的人来的很多,门口锁呐一吹,我们兄弟便站立在父亲灵堂前边给追掉者回拜,一天常跪数小时不停。我感到累,想休息一下亦不行。人陆续又来了。听管家说,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说受过父亲的恩惠一定要一定要进来叩个头也了个心愿。出殡的那天更是肃穆庄严,东木头市半道街都挤满了人,其场面为我今生所仅见。我穿着孝,手拿着丧棍,没走多远被人引到马车上,蒙蒙憧憧的。父亲的坟地是其老友郭叔藩看的,选在了井勿幕墓地东约八里、杨虎城墓地东北约八里的北李王村与之为邻,以慰先父之心愿。法事是在家做的,做了七天七夜。我外婆看管我,半夜起来吃寿糕、寿馍,以增福寿。这些天我神不守舍,常由这个房子转到那个房子。也就是这时的我才明白,我永远失去了父亲。1954年遵先父遗嘱,我母亲携我兄弟姊妹五人及我外婆由老宅搬到西隔壁的23号院独立居住了。先父的老友如师子敬、杨子廉、杨晓初、景梅九等都来家关注过我们的生活。1959年,胡含叔因征集文史资料专程来家,对我说:他见到了熊克武、邓宝珊等先生,他们都提到你父亲并询问你们的生活情况,等你长大了我领你去北京,你父亲还有很多朋友做大事,会帮助你的,我笑了笑,说感谢、感谢。来的较多的有李仲三、张德枢先生等。

  1960年初夏一日,我正在家午睡,李仲三来了,拿手杖将我轻轻戳了一下,我醒了一翻身,见是李伯,我忙起身给其让座到茶。李伯说,你家没人,门都开着。我说我睡着了,不知他们干啥去了。李伯一面喝茶,一面看着床头墙上挂的一幅字(横三尺),说:“这是康先生写的吧。”我说:“然。”李伯继而又说:“这是康先生给我写的,你咋挂着呢?”我说:“你们老一辈的事,我咋能说清楚呢?你要,我就给你取下来。”李伯很高兴,边卷字,边说:“这是康先生在你家会友时,我亦在座,康先生兴起,写了几幅字,我没有拿,你伯心细,还裱好了保存着。”那天李伯兴致很好,和我说了很长时间老话。临走时还说:“你小小年纪,还真有你伯的性格。”我说,我心粗。李伯嘱我说:“你要好好写字、作画,继承你伯的家风,你伯在字画鉴赏上的造诣是很高的。”(按:康先生者,康有为先生是也。字上有双款证之)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 合作支持 | 网站地图 | 网站律师 | 隐私条款 | 感谢表彰 | 在线投稿
2008-2021 武汉升华天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版权所有   鄂ICP备19017968号-1

鄂公网安备 4201850200407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