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枢与民国广东学生军训

辛亥革命网 2021-12-09 10:45 来源:团结报 作者:王志伟 查看:

陈铭枢出身行伍,以军兴、凭兵盛、恃武强,“由兵介政”,他抽出较多时间关心、指导和推动广东学生军训的创设、普及和管理,并亲自担任中山大学军事训练部主任,足见该特殊训练在陈氏

  陈铭枢(1889—1965),字真如,广东合浦人。同盟会会员。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武昌首义爆发后,率同学赴武昌参加阳夏战役。历任粤军第一师旅长、广东省主席、京沪卫戍司令、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兼交通部部长等职。1933年参与发动“福建事变”。抗战爆发后,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高参,发起成立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抗战胜利后,参与筹建民革,任民革中央常委。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全国政协常委、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央人民政府委员。

  学生军训是自1928年起由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和国民政府倡议,训练总监部和大学院(后为教育部)主导,各级教育行政机关参与,在各省县(市)学校中对在读学生进行的一种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课外特殊训练。根据《中等以上学校实施军事训练案》规定,小学五、六年级及初中男女学生接受童子军训,高中及以上学校男生接受军事教育,女生接受看护训练。

  陈铭枢出身行伍,以军兴、凭兵盛、恃武强,“由兵介政”,于1928年12月担任广东省政府主席,任期讫至1931年“胡汉民被囚”事件的骤发。陈铭枢上任伊始,就面临着多重压力:既有不甘失败、意图卷土重来的铁军内部张发奎等的“虎视眈眈”,还有盘踞粤省的胡汉民派政治势力的百般“干扰”,更有掌握军权的貌合神离的陈济棠的处处“掣肘”。广东政局困顿如是,按常理言,陈铭枢即使百般“腾挪”,也难万全应对。但是,他还是抽出较多时间关心、指导和推动广东学生军训的创设、普及和管理,并亲自担任中山大学军事训练部主任,足见该特殊训练在陈氏心中的分量。

  关注广东学生军训

  陈铭枢亲自主抓广东学生军训,武将参加文教,与当时广东学情、政情及陈氏个人考量有着比较密切的关系。民国以降,广东学风日益颓废,“浮嚣,荡检,怠学,骛外”等弊端丛生,军训有助于莘莘学子“专心本业,增益军学,不可专事游行宣传,徒托空言,不务实际”。

  在陈济棠、陈铭枢军民分治的格局下,陈济棠把控军权且拒绝陈铭枢染指。学生军训作为一种“拟军事化”的特殊训练,军训合格学生又成为粤军下级军官的重要来源,“练而优则军”,陈铭枢担任中大军训部主任,能与未来军官产生师生之谊,故而不辞辛劳地参与学生军训的管理。

  中大在广东大学系统中占有特殊地位,1927年广东省党部青年部管理学生军训职权遭褫夺时,它曾与广东省教育厅、广州市教育局联合成为主管粤省学生军训的三大最高行政机构。由于省教厅和市教局本身隶属行政序列,故而,中大军训部主任成了关键职位,陈铭枢取得了该职衔,实际上就牵住了广东学生军训行政管理的“牛鼻子”。陈济棠长期担任广东军事政治学校的校长,陈铭枢便主动担任中大军训部主任,既有与陈济棠分庭抗礼的“意思”,同时,还可利用职权之便,了解中大人才资源状况,利于将优秀人才收归麾下。

  推动学生军训的措施

  1928年至1932年,在以陈铭枢为首的广东省政府及其下属机构省教育厅的督促和推动下,粤省境内逐步建立了学生军训系统。陈氏拨冗参与了广东学生军训的创设、普及和管理工作,主要体现在:其一,参与广东学生军训的制度设计。省政务会议是当时决议和审批广东学生军训各项工作的最高会议,陈氏不仅参与讨论,而且是程序审批流程终端;其二,以省府主席之尊,长期担任中大军训部主任。有较多档案材料佐证,陈氏履行了“主任”职责,绝非挂名,“中山大学军训,自省府主席陈铭枢兼任训练部主任后,成绩日著”(《粤中大加紧军事训练,陈铭枢发表十九年度教育计划》,《中央日报》1930年10月14日)。

  因为学生军训有别于传统课堂教育,它的活动场地主要在野外或户外,课程主要是以“练”为主,包括军步、兵操、队列、行军、射击与演习等,故而,如何有效及安全开展学生军训,成为各级行政主管考虑的重要问题。在1928年至1931年广东省政务会议记录及省档案馆中大学生军训档中,学生军训不时会成为陈铭枢主持召开的省政务会议上讨论的议题。政务会曾通过了一系列决议案,内容主要包括:第一,初步制定学生军训课程规划及训练进度表;第二,决定自1929年春季开始在省会及部分地区开展学生军训;第三,从省内军事院校或军队退役人员中选拔军事教官,派驻各校,负责军训学生;第四,省政府及省教育厅屡发训令、指令,明确要求省会及外县(市)学校着手开展本校的学生军训。

  陈铭枢是省政务会议发起人,是第一负责人;在会议决议审批上,他又是程序终端,是第一责任人。陈铭枢有权决定省政务会议讨论的内容,如果他不同意将学生军训问题纳入会议的讨论范围,或者在审批议案时不积极、不主动,甚者干脆予以否决,那么可想而知,广东学生军训的开展就会被大大延迟。粤省学生军训创设和普及的迅速和顺利,恰恰侧面印证了当时陈铭枢及省府对军训学生是持赞成和支持态度的。

广州大学学生军事训练检阅情形。图片源自《私立广州大学概览》

  中大军训部主任,在陈铭枢平生所担任过的众多职衔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或许陈铭枢在填写个人履历时也会做忽略处理,不过,对中大及广东学生军训事业而言却非同寻常。首先,它彰显了陈氏对广东学生军训的重视;其次,省府主席亲自担任大学军训部主任职衔,此举大大提升学生军训在学校教育中的地位;再次,陈铭枢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他关心和推动学生军训的态度,对广东各县开展学生军训起到推动作用。

  陈铭枢认真履行中大军训部主任职权,有两个案例可予以佐证:一,在广东省档案馆收藏的中大学生军训档案中,有不少陈铭枢的亲笔签名,按常识而言,陈铭枢完全可以选择用印章代替,但是,他放弃“敲图章”而选择亲签,足以说明在审批学生军训函件时并不是“走程序”,而是真正参与了对学生军训的管理。考虑到中大与省府所在地之间的距离,以及陈氏每天需要处理的民政,他亲自签发有关命令、审批议案和批复学生函件,是他履行职责,关心和推动广东学生军训的最好实证。二,陈铭枢时常在中大“露面”,很多普通学生曾亲眼看到过。他现身中大,除官方活动或公开演讲外,更多地还是为了处理学生军训事宜。张克明曾在《我印象中的陈真公》(民革中央宣传部编:《陈铭枢纪念文集》,北京:团结出版社1989年)一文中有过相关记载:

  1930年我进入中山大学读高中时,陈真公是广东省政府的省长。次年中山大学因为变换校长问题,学生分成几派,议论纷纷,原惠爱路中山大学后门,挂一条横幅大字:“反对因宦海升沉而动摇最高学府。”大学宿舍墙上贴满了大字报,内容甚至涉及省政府。在群众挤来挤去看大字报的人群中,身为省长的陈真公也挤在里面与学生群众一起看大字报,边看边微笑,并不显出他的特殊身份。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位很开明的平易近人的长官。

  广东学生军训走在全国前列

  在20世纪20年代,学生军训是“方新方旧”时期的一种课外特殊训练,所谓“旧”,主要是指中国自古就有习武风尚,民国以后,提倡国术进入学校课程的呼声和尝试不断,学生军训的开展部分程度上是受“提倡国术”思潮的影响。所谓“新”,是指我国学生军训主要借鉴了欧美,特别是英国的童子军训,是一种“舶来品”。

  面对“方新方旧”时期的新生事物,陈铭枢闻风而动,亲自主抓,躬亲蹲点,可见他审时度势的眼光独到,而且能够以实际行动推动广东走在省级学生军训创设和普及的前列。另外,陈氏亲自将学生军训经费纳入广东建设计划,既响应了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倡导各省县(市)创办学生军训的号召,广东最早成为当时能够将中央指令贯彻于各县(市)的非训练总监部直管的省份,又为三十年代中后期广东学生军训的改革和拓展打下良好基础,同时,还从根本上保证了广东学生军训地行稳致远(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陈铭枢回忆录》)。

  (作者单位:广东技术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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