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追捕济南的“赤化党”

辛亥革命网 2016-05-13 10:15 来源:中国黄埔军校网 作者:魏剑白 查看:

山东奉系军阀张宗昌与直隶奉系军阀褚玉璞,害怕华北的人士大量南去,动摇了他们的统治地位;为阻止青年人投奔革命阵营,他们派重兵把守天津和青岛两处港口,严禁青年人出境。

  1926年,国共合作组成的国民革命军北伐,占领了长江沿岸各省,直、奉系军阀统治政权(吴佩孚、孙传芳等为直系;张作霖、张宗昌等为奉系),摇摇欲坠,军阀割据的局面,起了极大变化。华北各省国共两党成员及青年学生,纷纷南下,参加北伐的革命队伍。那时国内两大交通干线的津浦、京汉铁路已经中断,只有从天津和青岛可以乘船南下。山东奉系军阀张宗昌与直隶(即河北省)奉系军阀褚玉璞,害怕华北的人士大量南去,动摇了他们的统治地位;为阻止青年人投奔革命阵营,他们以直鲁联军的名义,派重兵把守天津和青岛两处港口,严禁青年人出境,在盘查中逮捕了不少的中青年旅客。因此,使两党人士及青年学生深感南下困难。

  当时张宗昌派他的卫队旅旅长祝祥本的第二团驻扎青岛港口,执行盘查旅客出境的任务。第二团团长任某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因和张宗昌一起干过绿林行当,张很信任他;知他没有文化,特别找了一位东北讲武堂毕业,并曾留校当过教官的纪晋昌为第二团中校团副(即副团长),帮助料理团务。纪少年精干,又是奉系讲武堂出身,因而任把团务全部委托纪负责处理。这时纪晋昌率领全团人马驻在青岛港口。

  那时济南的国民党人范予遂(时任省第一师范教员,解放后曾任山东省政协副主席)、王子壮(省第一中学教员)、丁君羊(齐鲁大学学生,当时系共产党人,后脱党改名丁基实)等,到山东省议会副议长陈韵轩(名鸾书,省议会民治派首领)的公馆中请陈代想办法。当时我是山东省议会的秘书,住在陈公馆中,陈知道我和纪晋昌是同乡同学,常有往来,动员我去青岛,对纪宣传革命形势,争取纪能掩护放行。我到青岛,说服了纪晋昌,他答应加以掩护。我返济南向陈报告,由陈转告范、王、丁等,组织南下的人陆续出发。

  当时规定的联络办法是:由济南方面发给南下的人一张印有“鲁盛伟”三字的名片,到青岛后持此名片到《青岛时报》馆,找该报编辑王子云报到(王是当时国民党青岛市党部的成员),王问明南下人数和住处后,即将名片销毁,然后通知我,我按当时情况,随时作好安排。另外在青岛租一处空房,如有不便住旅馆的,即到该处住宿,并安排了一个人担任招待。这样布置妥当后,我即首批带领陈韵轩的侄子陈毓桢(山东法政专门学校学生)、我的二弟魏士俊(山东大学文学系学生),由济南到青岛,会同王子云的表弟刘安太(滕县中学学生)作第一批南下试行,以打破其他人的顾虑(出去的人当时是说到上海后,由组织送他们去武汉军政分校学习)。纪晋昌遵守诺言,并派团部一中尉副官刘某专在港口码头随批护送。每次乘日本轮船出发,我都到港口码头向刘副官打招呼,看着轮船开走才离去。这样自11月到春节前,都先后平安出去,未发生任何事故。南下人员中不仅有山东的,还有从北京到济南转青岛南去的。至于共有多少人南下,我当时未作统计。完成护送任务后,我即回济。

  此次任务刚结束,突然发生了祸事。一天王子云在报馆内,有一个叫张子英的找他,说从上海来,奉国民党中委王乐平的派遣,来青岛找魏华亭(我的别号)、王子云、范予遂、王子壮、丁君羊等5人,迅速去上海,有要事商议,愈快愈好,还说在青岛等着一同走。王子云麻痹大意,未加警惕,既未见王乐平的只字介绍,又未对张进行盘问,竞对张子英的话信以为真,当时当着张子英的面,马上给我向济南镇武庙街陈公馆写了快信,通知我转约范、王、丁等速到青岛。张当时记下了我的通讯地址,欣然而去。恰巧这天高春如先生(名秉坊,博山人在张北工作),有事由北京到青岛转赴上海,高是王子云的老上级,王去看望高,并将王乐平派张子英来青岛约去上海的事告诉高。高询知张子英的体形高大和天津口音后,大惊失色。因高在胶济铁路火车上,坐的二等车(当时火车坐位分一、二、三等),恰巧和张子英坐对面,当列车长查票时,张出示山东督办公署护照(有护照即不买票),高是个有心人,偷看护照上写着“督办公署密探长张子英”字样,因而和张搭讪着谈一些山南海北的闲话,顺便问张到青岛有何公干?张漫不经心地说去办一件案子。高听王子云谈后,即将火车上所见告诉王子云,指出张子英不马上下手,很可能是想一网打尽,也可能白天怕轰动群众,透露捕人消息,等夜间逮捕。当时嘱王子云不要回报馆,马上乘夜车到济南给我们送信,速离山东。王子云凌晨到济,在北关站下车,直奔陈公馆,将情况向我和陈韵轩谈后,我即和王离开陈家,到商埠纬二路北头胶济铁路宿舍周人良处躲避(周是胶济铁路机务段职员)。晚上陈韵轩到周处给我送衣服时说,我和王子云刚离开他的公馆,张子英就赶到了。当我和王子云走后,陈即告诉女仆王妈:如有人找魏先生,不论男女,都说去青岛没有回来,其他一概不知道。张子英找到陈公馆,问魏华亭是否在家,王妈告以数月前去青岛未回来。又问有人来找过魏先生吗?王妈说没有人找。因当时省议会虽然不开会,但是个民众代议机构,军阀们有时还要借用这块招牌用一用,所以张宗昌还不敢对议会公然无礼。张子英见这个女仆对答自如,因而对议长公馆不敢非理相加,只好走了。

  这位密探长没有隐瞒真实姓名,因而我们得以幸免虎口;更侥幸的是恰巧碰见了机警细心的高春如先生,发觉了张子英的身份,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宗昌接着下令在济南、青岛大张旗鼓地搜捕济南的“赤化党”人(当时张宗昌、褚玉璞的直鲁联军对国共两党统叫作“赤化党”),虽然闹得乌烟瘴气,而我们5个人都平安离开了济南。我和王子云等风头稍过,于张宗昌欢庆元宵节大闹花灯之际,由周人良送上北去的火车,我去沧州,王子云赴张家口。范、王、丁等人也先后离开了济南。

  以上情况是1926年张宗昌在济南、青岛大举缉捕济南的“赤化党”的经过。事后有人说这是由于从山东到了上海的学生们,在王乐平先生住处不远的一家北方小饭店吃饭,认为在上海百无禁忌了,大家彼此畅谈南下经过,而这个饭店是张宗昌派的暗探开设的,因而探悉了内情。(纪晋昌的关系无人知道,所以毫无牵扯)也有人怀疑是有人向张宗昌告密,不然不会把5个人的姓名以及王乐平的关系,了解得这样清楚。

  新中国建立后,当时由青岛出去的朱道南同志(曾任上海市房管局党委书记)写了一部小说名《在大革命洪流中》,后来拍成了电影名《大浪淘沙》,曾到济南拍摄过外景。片中出现的当时两党人士和学生纷纷南下的镜头,就是我这篇文稿的内容。当然在电影中对如何通过青岛南下,是不需要摄入的。据说朱同志在《大革命洪流中》小说里,曾把掩护青年从青岛南下,写为得力于“魏旅长”掩护,他还不知道当时我仅是省议会的秘书。

  (山东省议会秘书 魏剑白 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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