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尧与妻妾女宠(2)

　　3、唐继尧枪杀二太太 

　　云南著名表演艺术家袁留安写的《我的母亲》，文章中叙述唐继尧如何对待自己的太太：“大太太过世后，娶的二太太因和副官有私情，被唐继尧当场用枪打死了。”【注：载于昆明市文化局编《袁留安与花灯艺术》第126页，云南民族出版社1998年6月出版】在唐继尧习以为常的家庭暴力欺压下，二太太出轨了，虽然二太太和副官都有错误，但罪不至死，可以用其他方法处罚之。唐继尧这个省级都督，官职不算太大，竟然操控了生杀予夺大权，想杀谁就杀谁，续弦的二太太也难逃被枪杀的命运。唐继尧草菅人命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其性格充满戾气，谁也无法约束他，更无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不知唐的子孙们看到这些历史记载时作何感想，对于养育过自己的妈妈奶奶的悲惨遭遇，是否会心疼或义愤填膺？

《袁留安与花灯艺术》第126页截图

　　袁留安在《我的母亲》一文中叙述，后来因为她在唐公馆撞翻了一盒大烟（鸦片烟），姐妹俩打了起来，唐继尧哈哈大笑说：“命中注定，当太太的命就当太太，丫头命就只能当丫头，把她送回去吃野草好了。”

　　唐继尧把这个姨妹打发给离昆明80公里远的宜良县一个姓李的糟老头子为妻，带有惩罚的意味，那老头子将近60岁，儿子都比她大。督军的姨妹身价不低，李家为了攀附权贵而送的聘礼当然很多，社会上有议论说唐继尧是卖掉小姨妹。后来这个姨妹想办法逃离李家，跑了三天到昆明躲避，进了教会办的慈善院，16岁时与一位姓袁的小伙子结了婚。这是袁留安所写的母亲青少年时候的情况。无情无义是唐继尧的特点，对待姨妹都那么苛刻，卖姨妹时连个官宦子弟都不肯为之挑选，特意要让姨妹“吃野草”，寻找穷乡僻壤的糟老头子。袁留安说：“这时母亲恨死姨妈和唐继尧”。

　　4、任意掠取部民子女为妾婢

　　《护国史稿》记载的内容很丰富，其作者由云龙，写作能力极强，在护国运动时期担任云南都督府的秘书厅长，他与督府参议官任可澄带领着督府秘书人员，包揽了用唐继尧署名的各种文件告示。1946年由云龙写《护国史稿》时有这样的说明：“对外的电报多半是任可澄先生的手笔，其文件信稿及对内文电，后方的应付是由我办的。”现在人们看到的档案材料和流传于社会的各种护国文告和电报，都是他们制作出来的，并不是唐继尧写的。

　　过去人们看到的《唐会泽护国文牍》,《唐继尧护国讨袁文稿》等书籍，有人对云南都督府发出的那些文告电报进行注释说明，让读者便于理解文章，他们把由云龙和任可澄这两位笔杆子的写作功劳归结到唐继尧身上，使读者误以为是唐继尧的手笔，就显得荒唐了。

　　1948年由云龙写《护国史稿》后排印发行，1957年向《近代史资料》投稿时，不变再改动书中固有的内容，于是专门用注释说明唐继尧的性格特点：“大肆奢淫，忌视同学同事，杀同学罗佩金、何干臣，排斥旧同事，荒淫无道，任意掠取部民子女为妾婢。车马舆服之奉，拟于王者。其护卫军命名为佽飞军，坐褥铺垫皆用黄缎绣龙。姬妾充斥，帷薄不修，开奢侈之风，肆享受之欲。较之蔡锷之清俭，远逊之矣”【注：由云龙《护国史稿》注，见《近代史资料》1957年第四期，第103页】。

由云龙《护国史稿》的注释，载于《近代史资料》1957年第四期第103页

　　“帷薄不修”四个字，说明唐继尧不知羞耻，宣淫无遮拦，不怕人们的眼睛。动物界的猴王狼王，以性能力统治族群，人间的王者也常常以性能力作为驾御子民的威慑力量。

　　唐继尧肆意妄为，荒淫无度。最为伤天害理的是“任意掠取部民子女为妾婢”。对于部下的和民间的姑娘，只要被唐继尧看上，就“任意掠取”来做伺妾和婢女。严重侵害了部下和老百姓的切身权益，其行为令人发指。很多人家被唐侵害，丧失尊严，但他们知道唐继尧手段厉害，敢怒不敢言。庾恩旸身为参谋长尚且不能自保，何况地位低下的部属和老百姓。

　　唐继尧穷奢极欲，人世间所能享受得到的一切吃喝玩乐，他都尽其无休止的恣意享受和挥霍浪费。自己腐化堕落也就罢了，可他还要侵害别人的家庭，侵害部属和百姓。那么，谁愿意当他的部属？谁愿意当他的子民？谁愿意送自己的子女去给唐继尧踢打和戕害？每当我们听到有人骂唐继尧是流氓都督、禽兽元勋，以及一些更刺耳的话时，我们无语，难以苛责人们暴粗口。

　　现在有人在网站上发表文章《圆通山唐公继尧墓》，把历史事件胡乱改写：“坊间多有传言，说唐公害了庾总，抢了人家美妇。此不愿信也，适时，凭唐公威望与手段，何至于杀人夺人美妇，只要愿意，美人俯首拾来……唐总错就错在娶了亡夫之妇钱氏，而钱氏又恰恰有N分姿色，妩媚动人，给了好事者一个想象的空间，坊间使劲N分演绎，遂成了这‘杀夫夺妻’之剧本”。

　　说得多轻松：“只要愿意，美人俯首拾来”，作者对于弱势群体缺乏同情和怜悯之心，把任意掠取部属子女的历史事实，调侃为部属自愿送子女来供唐继尧蹂躏，你不愿意相信历史那是你的事，但不要捏造事实骗人。

　　至于庾恩旸之妻钱氏一案，亲身经历那个时期的滇军高级将领高蕴华写道：“唐继尧私人行为，更不足数。……如对同学庾恩旸之妻，居心更不堪问。后庾恩旸以参谋长要职，与唐同驻毕节，至为暴徒刺杀，终成无头公案，这又说明什么？”【注：高蕴华：《护国靖国两役中遗闻轶事》，载《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辑，第380页。】

《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十辑第380页截图

　　庾恩旸是1918年2月18日被勤务中士李炳臣行刺而死的，【注：《滇军志·庾恩旸》，载《云南文史丛刊》1993年第4期，第122页。】勤务中士李炳臣是受谁的指使一目了然，但人们不可能抓捕唐继尧来审查其犯罪行为。尽管民间和中央政府要求彻查，但无头公案的形成，也是因为唐继尧不愿意追查和惩罚凶手的结果。

　　唐继尧玩弄钱氏，却又不肯明媒正娶，钱氏仍然住在自己家里，名分仍然是庾家的太太。《圆通山唐公继尧墓》的作者为了开脱唐继尧罪责，居然又把历史改写为：“唐总错就错在娶了亡夫之妇钱氏”。

　　2018年9月6日《南方周末》发表香港作家熊景明的文章《人生不相见》，反映出失去丈夫的钱维芬无所依靠：“外婆钱维英有一个妹妹钱维芬，生于1893年，比外婆小三岁。两姐妹同一天出阁，分别与两位日本留学归来的学生结婚，妹妹钱维芬嫁给庾恩旸。1918年，时任滇军将领的庾恩旸遇刺身亡。25岁的二姨外婆带着两个女儿寡居庾府。1930年代女儿相继嫁出去后，她与缪姓外省盐商结婚，移居香港，改名钱文琴，1963年在香港去世。2012移灵昆明，安葬在滇池边金宝山墓园”。

　　唐继尧为了摆平暗杀庾恩旸的事情，消除庾家的怀疑和憎恨，或者如《圆通山唐公继尧墓》作者所说“唐总总认为愧对老同学兼好友”，遂委任庾恩旸的四弟庾恩锡为云南水利局长。

　　唐继尧对于执掌兵权的军官是非常戒备的，稍不放心就采取非常手段，唐继尧的拿手好戏就是暗杀。而水利厅长是没有兵权的官职，不怕他发动群众造反。庾家已经死了一个人，不怕他们再来拼命。给他们个官帽戴戴，什么时候想撤销就可以撤销。刷一巴掌再揉一揉，让他们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中国文化崇尚人性善良，鄙视持强凌弱，讲求仁义道德，在唐继尧这里能找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