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与辛亥革命:兼论孙中山是中国民族民主

辛亥革命网 2013-10-17 00:00 来源:孙宋资讯 作者:谢俊美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早在孙中山生前乃至逝世后,总有少数人不承认孙中山的革命领袖地位,这当中也包括当年曾与孙中山一起革命的人,章太炎就是其中一个。近

 早在孙中山生前乃至逝世后,总有少数人不承认孙中山的革命领袖地位,这当中也包括当年曾与孙中山一起革命的人,章太炎就是其中一个。近年来,在近代人物研究中,时不时出现褒章贬孙的现象,少数影视作品,如前数年的《走向共和》甚至还出现丑化孙中山形象的事,这就不能不引起人们对一问题的高度关注。所以,对此再作深入研究不仅必要,而且十分重要。本文依据历史事实就章太炎与辛亥革命,以及其与孙中山的矛盾冲突,作一评述。

  一、深重的民族危机将章太炎卷入民族救亡的大潮

  甲午战后,列强在中国掀起了强占租借地、划瓜势力范围、旨在瓜分中国的狂潮,民族危机变得空前严重,救亡图存成为时代的主题。

  同是救亡图存,从一开始就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种主张体制革命,武力推翻清政府,持这一主张的,以孙中山为代表。还在甲午战争爆发的这一年11月,孙中山在檀香山成立反清革命团体兴中会,“以振兴中华,维持国体为宗旨”,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为纲领,表示了他学习西方、推翻清朝,变封建君主专制的中国为资产阶级民主国家的决心。甲午战败前夕,孙中山即开始谋划发动广州起义。

  一种主张实行体制内改革,对现存政治制度加以改良,来实现民族自救。持这一主张的,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想通过支持光绪帝推行维新变法来实现他们的主张。但戊戍变法只进行了一百多天就被慈禧太后一手镇压了。谭嗣同等六君子的被杀,宣告了维新改良救亡图存的道路行不通。

  章太炎就是在这一背景下,从书斋里走出来而卷入民族救亡图存大潮的。1869年1月12日(清同治七年十一月三十日),他出生在浙江余杭县东乡仓前镇的一个读书世家。轰动晚清、百余年来家喻户晓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就发生在这里。章太炎初名学乘,后改名炳麟,字枚叔。成年后,因仰慕顾炎武,改名绛,别号太炎。曾祖父和祖父都是秀才出身,“家资百万”,“藏书甚丰”。父亲章濬为当地有名中医,一度担任余杭县学训导,后因卷入杨乃武案,被革职。章太炎先前曾参加过县试,但因患有癫痫(俗称羊角疯)而无法应试,从此绝意试途,专心学问。明未清初,浙江士绅曾进行过激烈的抗清斗争。入清后,这种反清意识依然不减,清政府采用严酷的高压政策,先后制造了曾静案、呂留良案、查嗣廷案、戴名世案、庄廷珑案等文字狱。[1]然而二百多年过去了,这种种族意识并未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轻减。父亲去世前对章太炎说:章氏入清已经八世,先辈入殓都是深衣,穿明代的上衣下服。望不违祖训。后来章太炎到外祖父朱有虔那里问学,一次读到蒋良祺《东华录》中有关曾静案的文字,外祖父就给他讲了夷夏之防同于君臣之义的话,太炎问其有何依据?答以顾炎武、王船山说过,“历代亡国,无足轻重,只有南宋之亡,则衣冠文物亦与之俱亡了”。太炎就说:“明亡于清,反不若亡于李闯(李自成)”,因为他们都是汉人,文物制度尚能保存。[2]他觉得异种乱华,是心中的第一恨事,反满的种族革命的意识由此萌发。后来他就是带着“为浙父老雪耻”的强烈种族复仇意识投入到当时民族救亡大潮的。

  遵照父亲的遗嘱,章太炎于1890年(清光绪十六年)进入杭州诂经精舍研习,一待就是8年,直到1897年才离开。诂经精舍系嘉庆年间浙江巡抚阮元所创办。现时主持人为学者俞樾。俞樾,字荫甫,号曲园,浙江德清人,进士出身,曾任翰林院编修,因在河南学政任上出题舛误,被参劾,奉旨革职永不叙用。但因系曾国藩的门生,后在曾氏和李鸿章的护佑下,先后主讲苏州紫阳书院、杭州诂经精舍。教书之余,研究经训,著有《群经评议》,成为晚清经学研究的绝响。经太平天国起义十多年的洗礼,江南已是田园荒芜,文物荡然。世家大族大多家破人亡,子弟无力读书,而一般为宦者也无暇绩学,章太炎在俞樾的指导下,苦研经训,饱读史书,凡经、史、子、集无一不读,并对佛学,尤其是对华严宗、法相宗有着很深的研究,这些都直接影响了他的世界观。由于深通古今经学,不仅奠定了他日后成为国学大师的基础,而且也使他拥有了日后政治生涯中的“傲人”资本。如果说孙中山是从西方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从世界历史发展的大趋势来审视中国,振兴中国。那么,章太炎则是从中世纪走来,拿着古圣先贤们曾经鼓吹和使用过的夷夏之防的传统“武器”,掷向他所憎恨和要复仇的满清政府,最终仍旧回归到传统中去。这就是孙、章本质的区别所在,也是后来他们彼此矛盾冲突的根源。

  1897年(清光绪二十三年),章太炎从杭州来到上海,进入汪康年所办《时务报》馆任撰述。那时梁启超正担任该报主笔,大力宣传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康氏撰写该书,目的是托古改制,将孔子打扮成改革者,为自己的变法主张提供依据。他不是为经学而经学,而只是一种历史的假借。殊不知章太炎是一个纯粹的经学研究者,其著《春秋左传读》所阐述的观点与康有为的今文经学的观点正好相反,因此,与梁启超等并无共同语言,双方时常发生龃龉,最后章太炎被迫离开《时务报》馆。戊戌政变后,他因支持变法受到通缉,避居台湾。他以为当年郑成功抗清离今不远,遗风尚存,在台尚有可图,但终而不果。次年又因反对废黜光绪,再遭通缉,亡命日本。唐才常力主勤王,他不表赞同,当即断发,以示决绝。在《解发辫》一文中,他说:“余年已立,而犹被戌狄之服,不违咫尺,弗能剪除,余之罪也”。[3]剪去它,以明自己“不臣满清之志”。章太炎的剪辫在当时轰动一时,被视为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举。孙中山在看了章太炎的《解发辫》一文后,对其反满的勇气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有清以来,士气之壮,文字之痛,当推此次为第一。”[4]但此时孙中山尚未与章太炎见过面,对于章太炎的全部思想还不了解。1901年(清光绪二十七年),《訄书》行世,巡抚恩铭又欲行大狱,章太炎再次亡命日本。

  经由庚子、辛丑之变,清廷已沦为“洋人的朝廷”,国人对于革命排满看法发生了根本改变。林白水说:“中经六士(指戊戍六君子)、三忠(指袁昶、许景澄、徐用仪)及汉变诸子(指唐才常自立军起义人员汉口被杀),因聚怨于朝廷,乃创为革命之论。”[5]孙中山直接觉察到革命高潮的到来,他说:“当初次失败(指广州起义)也,举国舆论莫不目予辈为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咒嘴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吾人足迹所到,凡认识者,几视为毒蛇猛兽,而莫敢与吾人交游也。惟庚子失败之后(指惠州起义),则鲜闻一般人之恶声相加,而有识之士且多为吾人扼腕叹惜,恨其事之不成矣。前后相较,差若天渊。”而“加以八国联军之破北京,清帝后之出走,议和赔款之九万万两,而后则清廷之威信已扫地无余,而人民之生计从此日蹙,国势危急,岌岌不可终日。有志之士多起救国之思,而革命风潮自此萌芽矣。”[6]然而这时的“革命之思”主要是指“排满”、“倒满”的种族革命。正如孙中山所指出的那样,当时主张革命的人“约略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人数最多,包括那些因官吏苛派勒索而无力谋生的人;第二类为愤于种族偏见而反对满清的人;第三类则为具有崇高思想和高超见识的人”。[7]章太炎就属于第二类,他的种族革命思想,适逢其时,迎合了当时的需要,1903年(清光绪二十七年)春,蔡元培组织爱国学社,安顿南洋公学退学学生,章太炎应邀到校讲学,多述“明清兴废之事”,而中国教育会则每周两次在张园举办讲座,公开宣讲革命,讲稿多在《苏报》上发表,其中以章太炎“排满革命之论”最为激烈。邹容作《革命军》,章太炎为之润色并为之作序,宗仰和尚出资,将其《驳康有为论革命书》同时刊出,一时影响很大。在这篇文章中,章太炎引经据典,对康有为的保皇观点进行了系统的批驳,阐述排满进行种族革命的必要:“彼(指满族贵族集团)固曰异种贱族,非吾中夏神明之胄,所为立于其朝者,特曰冠貂蝉、袭青紫而已”。“满洲弗逐,而欲士之争自濯磨、民之敌忾效死,以期至于独立不羁之域,此必不可得之效也”。“长素犹偷言立宪,而力排革命者,宁智不是,识不逮耶?!”[8]文中还将光绪帝比做“未辨麦菽”的“小丑”,以致引起了清廷的震怒,遂勾结租界当局,一手制造轰动当时的《苏报》案。章太炎因此被判囚禁三年。同一时期,他还发表了《排满平议》、《讨满洲檄》、《复仇是非论》、《正仇满论》等文章,历诉满清政俗14大罪状,指出:“非种不锄,良种不滋;败群不除,善群不殖。”[9]这种文字鼓吹,对于长期遭受封建满清王朝压迫的民众来说如饮醍醐,从未有过这样的痛快。加上当时科举废除,大批士子为出路苦闷之际,看到章氏文论,备感振奋,以致章太炎一时名声大震,“国民咸慕,翕然从风”[10]。除了著文鼓吹排满反满外,章太炎平日与友人交谈也率多类此。“以明未遗民故事及清未革命故事为多,盖前者为先生革命思想之所出也”。[11]他是“缵苍水、宁人、太冲、姜斋之遗绪而革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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