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乡河
辛亥革命网 2011-07-04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何程云 查看：
当春风轻轻滑过耳际，我感到时光又将流逝了……
春天总给人一种兴奋的感觉，人总是会在这一个多情的季节，思念或追忆些什么。我喜欢年幼时的捉迷藏、“跳石仔”、玩野花、摘“三月泡”（注），而回忆最多的是祖屋“光裕庐”门前那条弯弯的小河。
说它小河，其实算不上河，只能说是小溪，然而家乡人又习惯叫它河，并将她命名为“马下河”。她并不大，河面宽度也不过三四米，两岸什果、荆棘丛生，时有米鸡在水面游戏，河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历历可数。
马下河（注）顺着石公湾下的蛟子潭延绵而泻，沿着逶迤远去的山脚，在翠竹和绿树间，若隐若现地流经马下全村。潺潺的、细细的、柔柔的水就象养在深闺里的小家碧玉，它没有浩翰的烟波，也没有动人心弦的渔歌唱晚，但它有小溪的欢快、小河的温柔。河水就象父亲淋漓的汗滴，母亲弥漫着芳香的乳汁，浇灌着那么多庄稼，养活了那么多乡人，流走了那么多岁月，带走了那么多乡愁……
乡人又称小河为生命之河，记得有一年，天空的太阳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老天爷很长时间都未见下一滴雨水，正可谓滴水贵如油。庄稼人不得不扶老携幼爬到雷公寨“电母仙娘庙”祈雨，后来乡人在河里拦河堵坝，把河水引到田里，一大片庄稼才得以救活，乡人的燃眉之急遂得以解除。
小河突然隆起的坡头，成了孩子们欢天喜地的乐园。凑着老蝉虫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顶着盛夏的酷热，一拔接一拔调皮捣蛋的顽童呼朋唤友，拉帮结伙赤条条地跳进河里，尽情玩水嘻闹，夏日的阳光火辣辣地直射到河面，泛起粼粼的波光。透过浅黄色的阳光，河底的鱼儿历历可数，于是他们欢快地捞起那些滑滑的鹅卵石，长长的、绿绿的水草，睁着眼睛在水下捉那些偷偷躲在大石板底下的鱼虾……大家嘻嘻哈哈，小河顿时洋溢着朗朗的笑声。
然而，河水也并非每年都为人类造福，也有作恶的时候，有一年夏天，连续几天的暴雨下个不停，小河泛滥成灾：洪水跃过村里的拱桥，翻倒坡头，冲决堤坝，全村顿成泽国，一场豪雨无情地冲垮了田埂和鱼塘，洪水就像脱缰的野马，摧毁了乡里人满怀的希望。灾情过后，村民又做坡、围堤、固塘、修圳，清走沙石，补种庄稼，结果，那一年又获得了好收成。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现在，我虽在远离故乡的江滨城市生活，但我对家乡的思念就象河水一样连绵不断，犹如那山间的小溪，纵然有大石高卧山涧，也无法阻挡溪水的奔流。
是什么样的情愫聚积在我心中，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是什么样的乡愁，勾起我对故乡无限的遐思？哦！是心中的乡河，是我魂牵梦萦的乡河！
乡河，永远在我心中流淌……
注：三月泡——一种甜中带酸的野果，近似草莓。
马下河——何子渊故居前面那条弯弯的小河。
（作者：何程云——辛亥革命元老、中国现代教育奠基人、同盟会嘉应州主盟人何子渊嫡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