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17)(4)

辛亥革命网 2011-05-24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脚夫模样的人,一身青布衣衫,腰际紧扎白布,青对襟衫里突鼓鼓的。他坐定后,一只大手慢慢伸进里襟,颤抖的指头,捏揉着心窝上那一包湿

  太阳已经偏西,逢樵和丁熔早已经过了舟山村。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只见前边的山垅愈来愈葱郁。一阵山风吹过,漫山遍岙响起了飒飒的松涛声,似有千军万马从山坳里奔涌出来。松树也愈来愈高大了,古老的枝桠向四面悬着披开。树荫间,渐渐坦露出黝黑的山崖。突兀的山崖,有的如蹲狮,有的如伏虎。为什么此处叫打虎岭呢?是古时候出了个像武二郎般的打虎英雄吗?这打虎岭,是进入壶镇垟的关隘,地势险峻,清兵会不会在这儿设卡埋伏呢?逢樵刚想到这儿,忙叫住了丁熔:“丁先生,咱们歇一歇脚吧!”丁熔一见逢樵的眼色,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说:“好吧,正好在路边的水沟里洗一把脸!”两人从路碪边下去,拿了毛巾,就着清澈的山水,洗起脸来。

  离逢樵洗脸的地方约半里路外,正是打虎岭关隘。几株合抱大的巨松旁边,也有一座凉亭。不过这凉亭,残破不堪,不像前边讲的茶亭,有人经常拾掇。瓦背已经露出窟窿,亭后角的一根桁头已经霉烂。据说这儿虽是行人过往必经之地,因为冷僻,而且常有强人剪径,所以人们要经过这打虎岭,常常要日当中天,而且要结伴而行。即使如此,只要听到四处飒飒风起,都会不寒而栗,满身起鸡皮疙瘩。不过,近几天,这打虎岭破凉亭,每天都蛮热闹的。因为有一个班的清兵,常在这儿驻守。按上司指令,他们要在这关隘查守革命党人,但究竟革命党人是怎么样的,是三头六臂?还是牛头马面?他们根本不知晓。开始几天,他们挺紧张的,有的埋伏在松树后,有的守候在凉亭边。候了几天,没查着半个革命党人的影子,紧张的劲儿渐渐松了。他们学得聪明了,只派一位兄弟在大路边张望,其余人都窝在凉亭内赌博。尽管站岗守候是轮流的,总是个单调差使。那天,轮到的士兵,看看日色偏西,大路无人,一双眼不觉渐渐迷糊起来。他正想倚坐在大松树脚,眯盹一会儿,忽听头上一阵吱吱声,接着一阵湿漉漉的东西洒在他脸上。他睁眼一看,才知是一只松鼠在他头上撒尿。他骂了声“妈的”,端起枪就瞄准了那只毛绒绒的调皮蛋。“乒”地一声,枪声响了,松鼠没往下掉,他脸上倒“啪啪”挨了两巴掌:“谁叫你乱开枪,你疯了吗?吓跑了革命党,我把你送上去交差!”那士兵本想出出气,没想到挨了巴掌遭了罪。他正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转眼,忽然发现前面大路上,真的来了人,忙把枪栓一拉,高声猛喝:“站住!干什么的?”他这一喝,惊动了凉亭内打赌的,慌忙捡起枪,跑了过去。也有几位胆大的,却慢条厮里地说:“你喝什么?人影儿没一个,吃了两巴掌,倒装疯卖傻起来!”后来看见那边果真荡悠着过来两个人,才慌乱站起,回头寻找他们的枪支。端枪的士兵,见那边过来的两个人:前边一位身材颀长,是个高瘦汉子,高眉骨凹眼睛被一副深色的墨镜罩住,穿一身灰色纺绸短褂。后边的一位,青粗布衣,大白布缠腰,小笠帽下是一张苍老而且蓄满胡子的老头儿面孔。他见是位私塾先生跟了个背行李的,刚才的傲劲一下子泄了下来。来的正是丁熔和逢樵。他们在溪坑边洗脸化装之后,并没有马上动身。他们本想等待一下,先看看动静。忽听“乒”地一枪,他们立刻明白打虎岭有伏兵。但为什么要鸣枪呢?如果真正要伏击,应该是悄无声息的。现在既然枪声响了,要么是有什么情况,忍不住开枪。要么是戒守长久,松懈了,想打只山鸡打牙祭。所以一听到枪声,两人心里倒坦然了,于是一位在前,一位在后,背了包袱,悠然而来。走到凉亭边,那伙儿清兵都围了过来。有的端枪,有的叉腰,一位上前夺下逢樵肩上的包袱,蹲在地上细细检查,见是些破书烂笔,毫无值钱东西,心里直叫晦气。一位拿出一张照片,瞄着两个人细瞧。见没有与相片上的人相似,把手一招说:“好了,穷教书的,滚过去,算你们造化!”丁熔哈腰把头一点,算是还了礼,招呼了身后的脚夫继续赶路。逢樵心里直笑这伙笨蛋狗眼无珠。

  两人翻过打虎岭,正往山下走去,忽然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头一看,见一位士兵提了枪追过来。逢樵和丁熔心中不觉一紧:难道露出什么破绽?还好,追来的士兵只有一位,即使有什么动静,两个对付一个是没问题的。追来的士兵,并没对他俩吆五喝六,却叭地一下跪在丁熔面前说:“先生行行好,送我一点儿烟钱吧!”丁熔见是个大烟鬼,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本想跟逢樵收拾了他,赚他一支枪。但一想目前情况不利,壶镇的形势如何也不清楚,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就忍了下来,装作为难,犹豫了一下,才摸出一块白洋扔给他。那士兵凭空得了好处,千恩万谢,丁熔只说了一句:“回去别多嘴!”逢樵和丁熔怕夜长梦多,见士兵返回去,也急忙加速了步伐,往胡宅口方向疾走。

  来到胡宅口,丁熔因有事,先要赶回靖岳。他从逢樵肩上接过打点着书卷杂物的包袱,笑着说:“路途劳顿,让你这位‘脚夫’受累了!”逢樵坦然一笑:“没有你老先生掩护,我老逢也过不了打虎岭这一关。”

  两人分手后,逢樵从赤岩山脚的小路穿过去,很快来到溪圩村周华昌家。周老板抄近路,翻山岗,比逢樵先到一步。一见面,他告诉逢樵:“我已经差人跟壶镇的人联络,估计再过一时半刻,自然会有人来。”说着,周华昌带逢樵步入溪边自家的桃园。桃子正好成熟,沉甸甸的枝头,结满了白里透红的桃子。华昌是生意里手,也是种桃行家,他向逢樵介绍,这又圆又大毛茸茸的,是水蜜桃。那边几株,形体带扁,有点儿像柿饼形状的,是蟠桃。逢樵说:“这一大片桃园,收入不错吧?”华昌说:“拣好的运往兰溪卖,留下的,你摘我吃,也是左邻右舍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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