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15）(4)
辛亥革命网 2011-05-20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逢樵和经丁熔刚从鱼池上的小桥走过，公望已迎了过来：“两位仁兄，为何姗姗来迟？我盼望你们好多天了！”大家在客堂坐下，逢樵问：“秋先生不是邀你去当《女报》的主笔么，你怎么还有空闲呆在家中？”公望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说：“我早已经弃笔从戎，怎么可以改变主意呢？”接着公望叙述了上次和秋瑾一起去杭州西湖白云庵的事。公望说：“我知道秋先生想把她一手筹办的《女报》支撑下去，但她又想抽出身子全副心力办好大通学堂。权衡轻重，当然是大通要紧。她想我去接办《女报》，正是这么一个目的。她见我一时不应承，也不勉强，她说：‘那么你陪我去一趟杭州，我要去西湖边会几个人！’于是，我陪她到了杭州，在西湖边的白云庵，我们会见了徐锡麟、马宗汉、陈伯平三人。当时，他们三人刚捐了官，锡麟还是安徽候补道员，三人准备赴任，经过杭州，正住宿在白云庵内。过去，我只耳闻徐锡麟的名声，这次，由秋先生介绍，我才拜识了徐先生。徐先生看上去文质彬彬，书生气很浓，可是对革命的见解十分精辟，态度也比谁都坚决。记得他和我分别的时候，曾告诫我一番话。他说：‘法国革命八十多年才成功，中间不知流过多少热血。我国在初创的革命阶段，也应不惜流血，用来灌溉革命的花枝。我这次到安徽去，正是预备流血的，你们切不要以为这是惨事，存半点退缩的念头！’那次，秋先生听得泪水盈盈，我也激动得想哭。正是从那次起，我下了最后决心，放弃廪贡生涯，弃文从武。正是从那次以后，我把占鳌的名字改了，改为公望……”
听到这儿，丁熔摸了摸短短的胡髭，微微一笑：“从此以后，你就到浙江抚署卫队当兵去了，对吗？”公望也笑笑：“什么时候瞒过你醉笙先生？”丁熔仍然微微摇头，嘴上说：“可惜啊可惜，鳌头你不去独占，那‘书中自有黄金屋’没人住了，那‘书中自有颜如玉’也空悴老了！可惜啊可惜！”
逢樵从来没见丁熔这么风趣过，看着他如此认真神态，也不禁捧腹大笑了！公望见丁熔如此，也问：“丁兄现在何处？”丁熔说：“靖岳啊，你不是去过么？”公望摇了摇头：“我没去过，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黄金屋！”这么一说，三人都不禁大笑，喷了一地茶水。
最后还是逢樵首先言归正传，他说：“我们讲正经的，听说秋先生已经到了金华，不久将来永康，你知道吗？”公望点了点头：“知道，我正是在家里等她。她来信说：‘你不接《女报》，我可以不算账。这另一个任务，你不接受，我可不会放过你！’我还不知道她葫芦里装了什么药……”逢樵问：“你们永康九龙会，派了多少人员上大通学习？”公望说：“我本想去，后来又没去，只送了九位人员去大通。现在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了。你们还没会见沈老荣卿吧？”丁熔说：“我们本想这次去拜访他。”
谈了一下，公望的父亲来请两人吃饭。饭后公望要陪逢樵、丁熔去拜望沈荣卿。公望还说：“也许路上能碰上秋瑾？”丁、吕说：“那自然最好！”
刚开出漆黑的大门，门口来了一辆黄包车。从车上走下一位亭亭玉立的书生模样的人。三人一见，都忍不住惊喜地叫了起来：“啊，刚才说曹操，曹操就到！”车上下来的人见自己要找的人，一下子从门内涌出，也惊喜异常，她说：“有你们迎候，我就权做一下曹丞相吧！不过，我这嘴巴下，可没有一大把长胡子！”——来人正是他们盼望的秋瑾。
四人折回内厅，自然一阵寒暄。公望交托人去办点酒菜，要为大家洗尘。秋瑾说：“公望，你自己也是风尘仆仆刚从杭州赶回来，我们得先为你洗尘呢！”
说笑间，大家在内厅坐下。秋瑾说：“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谈一谈吧！”秋瑾先讲了她接管大通学堂后的情况，又询问了公望进入抚署卫队后的情况。当公望讲到他与卫队里的司务孔昭道、洋枪队长陈绍槎、副队长刘崇贤等先后结为至交时，秋瑾听得特别入神，她用一本小册子记下了三位的姓名。公望说：“秋先生，最近我在考虑一件事。”秋瑾变得一脸严肃，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焦虑的神色：“什么事？”公望说：“单凭运动抚署的一百二十个兵，终究是势力薄弱。”他掐着指头算了算，驻扎笕桥的有李益智的兵，驻扎馒头山脚南星桥那边的，有丁慕韩的队伍，还有海潮寺的两标新兵，加上中路的巡防营，满营的八旗兵，敌人的实力还很强啊！秋瑾听着，微微点着头，沉吟着。逢樵插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公望说：“我想作进一步的全国性的联络！”丁熔也问：“怎么个联络法？”公望说：“我打算离开抚署卫队北上，到保定速成陆军学堂去！”秋瑾摇了摇头，心中不大赞成，她说：“刚有了点儿基础，就抛开，太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