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潮——吕逢樵光复处州府（连载14）(5)
辛亥革命网 2011-05-1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朱文风 查看：
台下议论嘁嘁，有认识的人说：“这不是元熙的姐？听说她在绍兴大通学堂读过书！”不认识的人说：“听人讲，元熙的姐当了育英女校的校长，怪不得有胆上台！”就在这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中，秋瑾登上了戏台，站立在和珍身边。她用带点儿绍兴口音的普通话，开始了她的演讲：“父老乡亲们，大嫂大姐们，世界上最凄惨，最危险的两个字是什么？是黑暗！黑暗就没有了闻见，没有了是非，没有了人世间应该有的思想和行为。特别是我们的女同胞，更处在黑暗的深渊，没人为我们奔走，没人为我们呼号。我们要冲破黑暗，靠谁呢？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团结二万万女同胞，为自己挣脱黑暗的枷锁而奋斗！可是几千年来，我们被封建礼教所束缚，裹着小脚，不能走路，留着长辫子，动辄让人抓住。现在，我们提倡剪辫，鼓动放脚，就是挣脱枷锁的第一步，就是冲向光明的先声！同胞们，我们再也不能捆绑自己的手脚了，我们必须从黑暗奔向光明！”
秋瑾的演讲十分简短，却像冬末的春雷，震撼着天妃宫四周群众的心。正在台下一旁的金发，听了秋瑾的演讲，先是不住点头，继而又叹了口气，暗自摇头。绍康见了，觉得奇怪，问他：“季高，你怎么啦？既然佩服得不住点头，怎么忽然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金发说：“听着秋瑾的演讲，我自然佩服。不过，想到我们堂堂男子汉，张口不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心里又不免丧气！”绍康说：“这有什么丧气呢？你的大男子思想，让秋瑾知晓，她准要狠狠批你一顿！其实，这是分工不同，她运筹于帷幄，咱们驰骋于疆场，这正是咱们男子汉的本份！”金发听了，赞同地点头。
说话间，逢樵、嘉益和赵舒等人也来了。逢樵是去布置守卫，因为他总有些放心不下，见秋瑾已经跟和珍从天妃宫戏台上走下来，忙迎上去说：“咱们一起回女校吧，女生们发动了不少女同胞，要请秋瑾为她们讲讲！”于是，秋瑾、逢樵一行人就往上街的女校走去。
育英女校楼上，本是民房，不很宽敞，今天来的，除了女校的姑娘们，更多的是妇女，济济一堂。当秋瑾在逢樵等人陪同下，走进教室，室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秋瑾见里边人多凳少，微笑着向大家点了点头，把身后的一张椅子推到一旁，就那么随便一站，开始了她的又一次演说。
这次，她的话不是那么简短了，她从中国妇女的受压迫，讲到封建礼教的冷酷束缚人。又从妇女应该自己起来抗争，讲到争取解放的步骤。这一讲，竟足足讲了一个多钟头。教室内，有凳坐的自然无话，那些没凳坐的小脚女子，早已经站得脚酸腿软，东倒西歪。秋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说：“如果女人们不让封建礼教捆绑了自己的天然大脚，怎么会站一下就困乏呢？大家瞧我的脚，”秋瑾抬了抬自己的脚：“我老早就放了脚，要不然，我能站着讲这么多话吗？”室内的人，听到这儿，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爆豆般的掌声。
演讲后，秋瑾和赵舒、和珍等人一起回到后塘去。因为听说赵卓也回家来，金发就和绍康等人一起过去。
赵卓一直在大通学堂。他妹妹赵连城也在大通女子班学习。在大通一起办学中，他和竺绍康成了莫逆之交。如今绍康来到自已故乡壶镇，他怎能不抽点时间回来一趟呢？
赵卓的家和赵舒的家紧紧相邻。绍康和金发刚踏进院门，厢房内的连城看见，慌忙迎了出来，说：“竺先生、王先生，你们好！哥哥和我一起回来，刚才还念叨你们呢！”
说话间，赵卓也走出来，把两人迎入客厅。赵卓问：“秋先生呢？”两人说她在和珍那边，过一会儿就来。赵卓说起年关将近，大通学堂暂时放假了。绍康说：“我们出外，让你忙碌辛苦了！”赵卓说：“哪里！跑外边，比在学堂更辛苦！”
闲谈了一会儿，金发想回逢樵那儿去安歇，赵卓说：“慌什么？我还有事儿呢！”接着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说：“老竺，我这次回来，还想办一件事。”绍康忙问：“什么事儿？”赵卓说：“好事儿！”说着，他往窗外看了看正在一边洗衣裳的妹妹连城。绍康一见，心里顿时明白：是为他儿子竺鸣涛和连城的事。他早听说赵卓的妹妹跟自己的儿子，已经从认识到相恋。而女方的兄长和男方的父亲又是莫逆之交，撮合这一门亲事，正是门当户对，天合人意。赵卓说：“回来路上，我问过妹妹，她已经点头了，只是还得回来向老母亲禀报。你这次来壶镇，正好当面议一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