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私奉献 致力为公——略记陈演生（3）(2)

　　陈演生建议陈炯明交出军队，以免授人于把柄。为了共和军将士的生命，为了广东免再遭战火涂炭，陈炯明不顾部下的强烈反对，亲自到惠州办理善后，下令将共和军即时遣散一万多人，剩下一万余精锐中，由中央政府受编，4000多名改编为广东陆军，分驻东江各地，5000多名整编为20营广东警卫军，交由省长朱庆澜统辖。

　　陈炯明深明大义的举措，得到社会上的赞许。1917年11月30日，黎元洪总统特授陈炯明为中华民国“定威将军”，加上将衔。12月初，黎元洪总统以“有要事咨询”召陈炯明赴京。1月13日，中央政府聘陈炯明为高等军事顾问，陈辞不就。

　　在这场内战争，陈演生在“讨逆共和军”中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负责军需粮饷名义上是马育航、钟秀南，实际上是陈演生运筹帷幄，全力以赴，多方筹措，保障了二万余人的军需粮饷的来源，马育航、钟秀南才能从容调配。陈演生再次充当了无名英雄。内战结束后，陈演生回到香港，在近代民族民主革命的征途中，又默默地留下一个鲜为人知的足迹。

　　六、乱云游刃

　　反对君主立宪制的战火刚刚平息，国家又陷入了一场政治危机。1916年5月间，总统黎元洪与总理段祺瑞在是否公开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问题上引发了“府院之争”。随着府院矛盾的公开化、白热化，诱发了“张勋复辟”的闹剧。黎元洪下令恢复段祺瑞总理职，同时宣布辞职，委托段祺瑞代行总统职权。段祺瑞临危受命，马厂誓师，举兵反复辟，成了实实在在的护国英雄。黎元洪不愿复职，产生段祺瑞独揽大权的政治局面。诱发了一场“护法运动”。

　　陈演生对所谓护法运动不以为然。倒是认定这是陈炯明再展宏图的大好机会。他主张来广东的人物多多益善，无论政见如何，名头愈响愈好，甚至一反常态，说服陈炯明不妨动员孙中山来粤，以彼目前的心态，肯定与桂系势不两立，用作盾牌挡住桂系的锋芒，有百利而无一害。陈炯明赴沪邀岑春煊南下，顺道访唔孙中山，建议他南下广州。开始两者间的第二次合作。

　　民初乱局，独领风骚的风云人物，他们的合作大多是互相利用。孙中山想利用陈炯明在粤省商界、民众和粤籍将领中有深厚的基础。陈炯明则想借用孙中山一贯坐大不居人后的习性。桂系希望陈炯明站在自己一边。孙中山到了广州，与桂系开展了争夺广东地盘的角逐，互相利用又明争暗斗。孙中山与桂系双方对陈炯明都舞动既拉拢又打压的双面刃。处于这个夹缝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错失良机。面临桂系和孙中山双重压力。1917年6月开始，陈演生几乎寸步不离待在陈炯明身边，两人心灵相通，坚持两边不得罪，若即若离，坐山观虎斗，与桂系和孙中山玩起双面刃对双面刃的游戏。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游刃有余。陈炯明处于双方都离不开他的地位。令桂系和孙中山摸不着头脑，留下了陈炯明究竟是桂系左肩还是孙中山右臂的困惑。

　　1917年11月10日，陆荣廷在梧州召集各方代表参加的军事会议，决定自任广东督军，由广、惠镇守使莫荣新代理督军职权，陈炳琨改任讨龙军总司令。决定分三路进攻福建，开辟第二战场，以牵制南下北军。美其名曰“护法援闽”。程壁光以海军总长兼任讨闽陆海军联军总司令，林葆泽为讨闽海军总司令，方声涛为讨闽滇军总司令，陈炯明以省长朱庆澜的20营警卫军组建粤军，任讨闽粤军总司令，归程璧光指挥，率部去攻打福建。12月1日，陈炯明宣布正式就任援闽粤军总司令，在广州越秀南路惠州会馆设立援闽粤军总司令部，邓铿为参谋长。马育航任总司令部秘书长。钟秀南任总司令部军需处长。这是陈炯明重新启步的关键时刻，陈演生再不在军中担任一官半职就说不过去了。他第一次开口要官，毛遂自荐，担任粤军总司令部的政务处长。

　　此时，粤军仅有11个营2000余人。经近2个月的扩充，到1918年1月25日，陈炯明率师离穗，粤军也只有20个营，兵力5000余人。武器陈旧，弹药不足，甚至连机关枪也没有一挺。军费更成问题。按原定协议，桂、滇、粤及海军军费均由广东省政府提供。粤军目前仅军饷一项，每月需20万元，但广东省库在支付了9万元之后，莫荣新就以“库已无存，龙孳未除，潮汕应取守势”为由拒绝再拨。

　　以闽粤藉人士为主体的南洋华侨，反对陈炯明攻闽。南洋各埠中止募捐，甚至中断了原来的合作生意，退还股金20余万元。也就是说，从去年12月到今年1月，二个月的军饷就需40万元，而粤军仅有29万元。军饷都无法保障，更谈不上购买枪械，补充弹药，储备粮草。谁都清楚，粤军面对的却是强敌，福建已集结了2万5千大军，其中三分之二是精锐的北军，武器精良。而且，上海、山东、河北、东北的军队，正在陆续开赴东南，弹精粮足的后援源源不断。

　　陈演生名为粤军总司令部的政务处长，却力请翁桂清担任副处长，代理政务处全责。自己又奔香港、广州，远赴南洋。老老实实谈贸易、做生意。绝口不提粤军征闽，募捐筹款，而是有意无意的将生意伙伴带到惠潮梅地区各地，洽购当地的特产。国内时局仿佛与他无关。1918年清明时节，陈演生不失时机的在汕头、潮州、等地，分别组织闽粤不同姓氏宗亲联谊活动，将回乡扫墓的南洋华侨，邀请到潮梅地区各处观光。所见之处，县城墟埠一片歌舞升平，除了警察在正常巡街，看不到一兵一卒。闻不到火药味。不论是何姓宗亲联谊活动，无不将陈炯明请到场。陈炯明都是直言不讳，他的愿望是扼守粤境，和平建设，北军不犯境，粤军绝不会开第一枪。一旦开战，他将光复福建。从1918年1月12日屯兵潮汕至今，数月来，粤军严守边境，未越闽境半步，充分显示了陈炯明的和平诚意。陈炯明屯兵潮汕，在惠潮梅各属赶筑公路，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为行军交通与商业运输提供了便利。经济迅速发展，商业贸易繁荣旺盛。各地组织民团，以防盗匪，维护治安。尽管上空战云滚滚，惠潮梅地区却是一派发展经济，大力开展地方建设，安居乐业的新气象。更令人惊叹的是，1918年4月，陈炯明在军费窘迫迫的环境下，挤出资金，在惠潮梅各属选送了一批青年出国留学。

　　陈炯明为百姓办实事的种种事实，令闽籍华侨领袖们叹服，若如陈炯明能主政福建，无疑是地方的福气。他们由反对陈炯明攻闽转变为理解甚至希望陈炯明攻闽。南洋各埠华侨捐款又重新源源不绝地流入粤军的帐册。

　　陈演生出类拔萃的举动，引起了桂系的仇视，1918年5月10日，陈演生正在广州总商会洽谈生意，被莫荣新下令逮捕。激起商界群起声讨。陈演生被关押二个月释放。

　　陈炯明在闽南建立护法区，陈演生不辞劳苦，穿针引线，发动南洋华侨到闽南护法区投资建设。加砖添瓦。闽南护法区成为举世瞩目的东方明珠，饮誉中外的模范小中国。

　　闽南护法区的成就，陈炯明的声誉如日中天。很难分清是哪个地方是陈炯明的汗水，哪个地方是陈演生的心血。陈炯明回师驱桂，陈演生主动请缨，率20营粤军留守闽南，令陈炯明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