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起义的领袖——张百麟(2)

辛亥革命网 2018-06-26 14:50 来源:长沙文史资料 作者:陈庆华 李国征 查看:

张百麟,湖南长沙人,百麟拜吴嘉瑞为师,钻研王船山、黄黎洲、顾亭林的思想、学说,阅读《时务报》、《湘报》以及翻译过来的一些政治、法律方面的书籍。

  (四)

  1911年夏秋之间,四川保路运动风潮扩大,贵州巡抚沈瑜庆,意识到四川动乱,将波及贵州,决定派兵出川协剿,这时安健从日本来信,告知同盟会将发难于长江,望速作准备。张百麟借咨议局临时会议为名,召开干部紧急会议研究起义方略。有人提出:“贵州不能首先发难,地非其地,人非其人,时机不成熟。”张百麟说:“时机是人创造的,如果我们百年不动作,也可说百年无时机;如果我们决心拼身家性命于一掷、果敢行动,起义可能成功;事若不成,至少也可播若干种子于社会。”于是,决定率先行动。当即以张百麟住宅为总机关,推安平分社长陈康为常任书记,负交通联络之责,并密函孙中山请示机宜。同时,立即动手组织发动武装力量,派黄泽霖、杨荩诚、周培艺等分头联络、策动常备军、陆军小学校、征兵营、巡抚卫队、中路巡防队及警界;派陈守廉,李立鉴等结合哥老会民间组织,选拔健壮二千多人,组织革命预备军,在贵阳附近密为部署;又以调查禁烟为名,派陈永锡等结纳乡团、绿营巡防军,密令各分会社员火速准备。并举张百麟、黄泽霖负责与标统袁义保谈话,劝袁举义;推周培艺等拟方案、揽人才、规制度,其它如密购武器、筹集资金等等方面,均作了周详布署。

  其时,武昌首义的消息传来,巡抚沈瑜庆借故将陆军小学的子弹全部没收;将常备军调到长寨、仁怀,留在贵阳的仅第二营的左、右两队,还令其每日实弹射击,进行检阅,以消耗子弹;又电调西路巡防队二营管带刘显世,增募五百人,开赴省城以自卫,以图镇压革命,以任可澄为首的宪政预备会人,充当官厅的密探,时刻侦察革命党人的行动。10月30日,张百麟、黄泽霖等人策动袁义保举义之事,被袁告密于抚衙,任可澄时为兵备处文案,遂勾结劝业道王玉麟出面,备两餐宴请张百麟、周培艺等自治学社主要负责人,意在自治学社若有举动,则先捕杀之。张百麟从容应付,一面虚与委蜿,一面布置自治学社社员加紧进行起义的准备活动。

  10月31日,长沙起义的消息传到贵州,张百麟连夜召集主要干部和军官会议,决定于11月5日举行起义。这时,任可澄表示愿与自治学社共同合作。自治学社的激进派不同意,主张先除掉任可澄。张百麟则认为当务之急,是对付官厅,以暂时与宪政预备会携手共进为宜。于是,11月1日,双方会商于崇学书局,达成协议。次日,张百麟、任可澄等同往抚署,要求和平独立,遭沈瑜庆拒绝;11月3日,宪政预备会又一领袖郭重光,向沈瑜庆献计,设自保会、公行政用人之权于众,搞假独立,以作缓兵之计,张百麟又佯于应允,暗中加紧起义的准备。

  11月3日下午五点多钟,黄泽霖忽率领陆军小学学生40余人,跑到张百麟住宅,告之,巡抚发电调兵来省城,已经出发,并说:“事已逼迫,请改期于今夜举义。我已代发紧急命令,召新军及陆军学生午夜入城护临时军政府,然后决定是和是战。”百麟当即随黄泽霖等人至咨议局组织临时都督司令处,任黄泽霖为临时司令官,令东、西、南、北四路革命军首领陈守廉率队分道进占军械局。午夜时分,陆军举生率先举事,沈瑜庆闻讯,忙派胡锦堂率巡防队把守街口、围攻陆军学堂,又命常备军袁义保派兵围剿陆小,袁义保命赵德全率队前往,赵早与张百麟等有约,胡机发难,击退了巡防队兵,随即和教练杨荩诚、队官叶占标等率众起义。张百麟马上电告巡抚沈瑜庆:“袁义保、胡锦堂均死,巡抚何去何从,望自行斟酌。”沈瑜庆命卫兵管带彭尔坤架炮防御。然彭也与张百麟早有契约,已将炮机送张百麟寓所听命。闻沈召见,彭即肩系革命军白徽而入,说:“若土匪妄动,我们早已持枪备弹;若新军起义,则卫兵已共表同情,不能战!”沈瑜庆只得长叹几声,派劝业道王玉麟往咨议局与张百麟等人谈判。谈判结果:沈瑜庆立即去职,移交政权,革命党同意保护贵州官吏生命财产安全。张百麟马上下令安民,宣告光复。

  11月4日清晨,起义军齐集咨议局,张百麟发表演说,盛赞新军和陆军学生起义首功,众军欢声雷动。

  起义胜利后,新军派代表蓝鑫率军队百余人请百麟出任都督。他力辞说:“吾辈革命,岂望举都督以酬功耶?目的已达,他非所问。”并提出自己不肯当都督的理由;(一)功成不居,力避党争而维持大局;(二)已非军人,不娴军旅,主张以新军正、副代表为正、副都督,盖其原为新军官长,且党见甚薄,足以释平日反对者之忌,足以保护社会之治安也。”大家不能勉为其难,也就同意他的意见,推杨荩诚为都督、赵德全为副都督,改咨议局为立法院,同时决定另设枢密院,总揽全省财务,推张百麟为枢密院院长,周培艺、平刚等为枢密员,全权组织军政府。

  在酝酿军政府组织大纲及负责人选时,张百麟以大局为重,力求消除党见,和宪政预备会团结合作,共谋大事,并荐任可澄为枢密院副院长,当即遭到自治学社骨干成员的反对,大家认为任可澄曾有谋杀革命党人的计划,最好能将他除去,绝不可以重用。百麟却反复说服大家:“夫吾侪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固以改造国家为最终鹄的。方当与海内志士,提携共进,何能于乡党僚友,自设堤防?我苟以精诚相感者,人亦以精诚相应,今日之事,吾侪忝为主体,宁人负我,勿我负人……。”众人一贯以百麟意见为重,只得勉强同意。

  军政府成立后,原奉巡抚沈瑜庆电调赴省镇压革命的刘显世率兵五百抵达安顺,来信给枢密院表示依附革命,要求入省。自治学社骨干都主张拒而不纳,军队中同志则请百麟杀刘显世以绝后患,而财政部长蔡岳却因与刘显世友善而力保刘显世入省。张百麟以蔡岳办理财政,颇费苦心,不得不曲从其意,便极力劝导大家:“光复之日,曾宣布兵不血刃而达目的,此时不应嗜杀以昭人口实。且刘显示既输诚革命来归,应予容纳,以示宽宏”。众人只得应允,让刘显世率兵入城,百麟命发给枪械,委为西路统带,以示信任。继而各府反正后,疆界之争不断发生,严重影响各民族、各团体之间的团结安定。百麟又亲自统兵出巡上游,为官绅划分界线平息争端。接着,金融风潮迭起,百麟又派人分区演说,苦口宣传银行利益,说明过去官钱局发行的纸币,军政界一律承认兑换现银,并应时成立贵州银行,设定资本百万,以每股5元的小额票面吸收民间游离的黄金,使持有股票的人与政府共其利害,以稳固地方财政。这时,又传来部代厅属扁担山彝民酋长将率众暴动,反对“大汉”军政府的消息,百麟闻讯立即带领干部深入彝族人民聚居的扁担山山寨,做说服解释工作。他将酋长请来,以礼相待,反复说明“方今推翻清朝专制,组织共和政体,首在不分畛城,天下为家,须知天下尽是同胞,凡尔彝民,无非黄帝子孙,血脉所系,手足相关,本军政府一视同仁,定于优厚对待,望仰彝民人等一体知悉。”酋长见他态度诚恳,和颜悦色,顿释疑团。百麟又召集群众大会,将自治学社徽章数千枚分给彝族群众,以示尊重。风波由是平息,扁担山大小八十余寨,都挂起了大汉白旗。

  张百麟出巡之日,闻汉阳失利,恐不能守,立即致电立法、枢密两院说:“无武昌,是无民国也。诸公能以劲旅资麟者,愿以颈血溅北军,遂报国之初志。”决定派都督杨荩诚率兵援鄂,于1912年元月上旬出发。百麟亦于元日29日返回省城。

  (五)

  贵州军政府成立初期,政权并不巩固,宪政预备会及顽固绅界互相勾结,大事活动,张百麟极为忧虑。有人劝他采取措施以防患于未然,百麟却说:“我以至诚待人,人必无危害我者。”“为政贵于适应群众之需要,非在于排除对抗之政敌。如果采取排敌之消极政策,则去一敌,来一敌,靡有底止。可澄、显世诚顽固,但犹有经验阅历。如除而去之,以后一蟹不如一蟹。”黄泽霖等闻之,气愤已极,私下议论:“吾辈死无所也!百麟直书生耳!”因军政府三个月的临时任期即将届满,张百麟仍集中精力筹划改组军政府的问题;为表示自己与世无争,对名利无所贪恋,甚至向立法院提交辞职书,请另选贤能。而任可澄等人则表面上和张百麟握手言欢,暗地里加紧策动政变。

  2月2日清晨,任可澄、刘显世、郭重光等人,收买巨匪罗魁部将唐灿章发动是变,杀害黄泽霖,包围百麟住宅,卫队管带彭尔坤中弹身死,衣物被抢劫一空,老母及家属伏地避弹,幸免于难。这时,南路军统领陈守廉率兵赶至,分路围攻乱兵,乱兵皆逃窜,百麟及其老母、妻室才幸免于难。

  百麟闻黄泽霖已遇害,赵都督亦将不保,痛不欲生。一面派南路兵传布安民;一面率卫军至都督府,与赵德全共商办法会衔剿匪。通告已经写好并盖印,却被任可澄、刘显世所联络的都督卫军所挟制,令不能行。百麟知军心已乱,只得率所部连夜逃走,行至贵顺,将所部军交安义镇台,带学生四人,差役四人由南宁绕香港赴上海。

  旋张百麟赴南京面见孙中山和黄兴,陈述贵州变乱经过,然而,唐继尧已袭据贵阳,自治学社社员已被剪除殆尽,孙中山又已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力莫能助。

  (六)

  1912年,张百麟加入国民党,和逃亡到上海、南京等地的自治学社成员一道,组织“西南协会”、“政治促进会”,又主办《俱报》等,大造舆论,图制约袁世凯、唐继尧的权力。“二次革命”中,张百麟任江苏讨袁军秘书长。1914年7月,孙中山在日本组织中华革命党,召张百麟东渡协助党务工作。百麟因策划贵州革命,未能成行,于是受命留在上海活动,来往于广州、江西、四川、江苏等省,联络军队。孙中山常派丁景良送信、送钱给他,指示工作,并接济他的生活。

  1917年9月,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孙中山为大元帅,张百麟被委为军政府参议、司法部长。但百麟重病在身,无法上任。他写信给孙中山:

  “麟昔掌疆符,既乏匡时之绩,近逢国变,未成定乱之书,乃蒙先生不遗故旧,任参末议。惟有据半解一知,随时贡献,图报厚遇于万一……兹有请者,麟近患脑病,急于求医,而穷无余力,惟有坐困,敢乞先生惠济二三百元,度过寒冬,一息尚存,仍供驱使,报国酬知之日,固甚长也。……”

  百麟病情日见加重,经常吐血,但他总是念念不忘孙中山所说“《临时约法》是革命的产物,又是民国的保证,共和国的命脉”的话,坚持写完《约法战争纪要》一书。他曾有一信给丁景良,陈述了他当时的情况,大意是:

  “……弟病中勉强撰《约法战争纪要》一书,业已誊清,正拟送呈先生及三、五同志一阅,即行付印。不意拙著甫完,竟至吐血,日夜不睡,偶一动心,吐血必多,神思恍惚,几成废人。……昨日勉租马车(因震动即吐血,不敢坐黄包车),前往求诊。据云脑病,肺病极重。……”

  1919年,百麟所写《约法战争纪要》刚刚脱稿,即吐血不止,倒在书案上,与世长辞,时年4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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