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难先与教育的不解之缘

辛亥革命网 2017-05-16 09:11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张泽新 查看:

张难先出生于湖北沔阳(今仙桃市)一个书香世家,他对教育倾注了满腔热忱,寄予了高度期待,与教育有着难分难解的深厚情缘。

  张难先出生于湖北沔阳(今仙桃市)一个书香世家,父亲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儒商,很重视子女教育。少年时代的张难先聪慧伶俐,4岁即入私塾读书,一读就是15年,深深地吸吮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养分。18 岁那年,张难先奉兄之命参加科举考试,在考场上,目睹了同场考生争座位、大肆作弊的不良风气,于是怒而起身,携白卷拂袖而去,以一副对联“欲乘长风破万里浪,懒与俗士论八股文”表白自己的心迹,抛弃求取功名之路。后来,家道中落,他饱受饥寒,但仍不改其志,苦读圣贤书,希望找到救国救民的道路。他从办私塾开始走上教育救国之路,到武汉投身革命之后,为避清廷追捕或不满时政,几度回到家乡从事教育工作,到执掌湖北财政后极力筹建武汉大学,再到后来主政浙江解决教师工资拖欠问题,等等,他对教育倾注了满腔热忱,寄予了高度期待,与教育有着难分难解的深厚情缘。

  1903年9月,家住沔阳县新里仁口集镇的自立军志士刘彤轩自从与张难先交谈后,认为张难先的书读得很好,不仅免费教他学画梅,还介绍他以向氏宗祠为馆址,设立私塾学堂,以解家庭的生活困难。当时的学生十多人,张难先认为这些人将来都是国家需要的人才,自己应尽心教诲,在“教人先教心”的思想支配下,张难先以教育学生处世做人为出发点,对学生采用新的教学方法,传授新的学习内容,并在每次讲授正课之前,要求学生反复念诵他自编的话“中华民族,炎黄子孙;列强侵略,受尽欺凌;立下大志,志在振兴;奋发向上,万里前程”。他就是通过这种形式,不断强化对学生们“反对列强”“振兴中华”的爱国主义和革命理想教育,使学生们在潜移默化中受到理想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熏陶。

  1905年,张难先在武昌因密谋趁慈禧太后七十生日与湖南省同时起义,事情泄露后回到沔阳县,在时任保定大学堂督学的卢木斋的主导下,与仙桃镇光绪年间的举人黄福(民国时任湖北省高等师范学堂及国学馆经史文学教授)、王劭恂等人谋划,在仙桃创办一个倡导新学的书院。书院董事长由黄福(举人)担任,王劭恂(举人)、雷汉卿、肖谓为副董事长,教师有张难先、傅梅生、宋耀堂、周子英、欧阳觉、周白毛等人。书院建成后,取名为“集诚书院”,含有众志成城之意。集诚书院既是仙桃镇历史上第一个举办新学的场所,也是中国历史上自科举制度结束后最早兴办新学的书院之一。书院分高、初两等,招收学生100多人。每季缴纳学费为当时私塾标准的一半,而贫苦学生,则免费上学。教学内容也与一般私塾有很大区别,除国学外,设立了自然科学的科目。这里不仅是兴办新学的地方,也是以文会友的地方。仙桃镇文人学者,秋季8月祭“文昌帝君”,都是在此会聚。在集诚书院,张难先以教书为职业,秘密进行革命活动。他以书院为阵地,不仅传播先进文化知识,宣传革命道理,而且时时紧扣当时的政治形势,充分发动群众,与反动邪恶势力作斗争。后来,当开国元勋黄兴、蔡锷两将军相继去世时,张难先组织民众和集诚书院的师生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师生们和广大群众一起唱起了哀歌:“今天是个追悼日,大家来唱追悼歌。黄公起义在湖北,蔡公起义在云南。创造民国非容易,再造民国更艰难。这是中华大不幸,相连弃逝两伟人。满奴汉贼齐殄灭,丰功伟业耀人寰。”张难先在这所书院教书3年后,因开展革命活动而遭清廷逮捕,学校于是停办。张难先是辛亥革命的元老,这期间正是他投身反清革命,追随孙中山先生积极开展革命活动的重要时期。集诚书院因张难先被捕而停办,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1911年,辛亥革命胜利,民国一建立,集诚书院随之又兴办起来。这期间,人事方面虽然变动很多,但教育内容、格局也都沿用旧制。

  南北议和后,张难先为反对将政权让予袁世凯而辞去黎元洪秘书之职,到崇阳主办“人学会”。1914年,他不愿与军阀朽吏为伍,回到家乡搞种养殖,因蝗虫成灾导致颗粒无收,他只好应省立模范小学王知生的聘请,到武昌去教书。1916年度,他回到家乡沔阳办学。

  张难先一生对两所大学感情最深:一是1921年,每晚去听杜威、罗素讲学的北京大学;二是1928年在珞珈山建立的武汉大学。

  蛰居家乡期间,张难先偶读陈独秀所办的《新青年》杂志,仿佛见到新世纪的曙光。他渴望了解新学说、新思想,觉得不能再住乡间面壁而立了,于是遣散学生,于1920年夏只身赴京游学。张难先为生计而应聘教授西山林场场长严寄诚之女苹英;因缺钱乘车,年近五旬的张难先由西直门步行至西山,往返百里,其坚韧耐劳之品质,可见一斑。1921年,张难先回到老家变卖部分家产,接家眷北上。五口人挤住在西直门崇寿寺东房三间小屋。张难先虽潜心研究儒学,却不自我封闭,自觉感受“五四”新文化运动民主与科学之新风,虚心求学求友。他曾撰联自嘲:“亦狂亦狷学者,极新极旧人家。”他每夜到北京大学去听哲学家杜威、罗素讲学;星期日还出席在西什库冯竹贤寓所的会讲。此间他结识了熊十力、梁漱溟、蔡元培、胡适等人,同他们一起谈学论道。为了养家糊口,张难先不得已进北洋政府参谋部任录事,干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月薪仅20余元,常数月不发薪,因而生计很成问题。2012年2月初,春寒料峭,他脱下身上棉马褂典当三钱,次日又解下棉被质银一钱五分,其窘迫情状可想而知。有一回,梁漱溟见张家人口多,四壁萧条,打算每月资助他三四十元,他婉言谢绝了,说:“但求在学问上帮助我,足矣!”

  1928年7月,大学院决定筹建国立武汉大学,任命化学家刘树杞为筹委会主任、代理校长。有别于私立或教会学校,所谓国立大学用的都是纳税人的钱,要靠政府埋单。初入仕途担任湖北省教育厅长的一介书生刘树杞难为无米之炊,满脸愁云,遂问计省府委员兼建设厅长石瑛。熟谙官场痼疾,深知惩贪艰难的石瑛指点迷津:解决建校巨额经费,非张难先莫属!此时,这位政绩卓尔不凡,蜚声琼穗的南国“张青天”,刚力辞卸掉广东省府委员兼土地厅长,回到沔阳故里,忽闻又要担任湖北省府委员兼财政厅长。张难先自愧尚缺乏近代经济学知识,怎能总理一省之财,于是远走沪杭,闭门谢客,静心读书,学养倍增,湖北虽多次函电催其到任仍数月不归。

  石瑛与刘树杞东下江南,亲顾茅庐,诉说筹办武大急需资金的苦衷,并以同作进退为盟,劝其走马上任。张难先这才知道是老友蔡元培要改组阅马场东厂口(即现湖北省图书馆一带)的武昌中山大学,组建武汉大学,激动地说:“早年我在新军工程八营当兵时,对面就是东厂口的方言学堂,石先生您在那里还当过校长。这地方虽好但太小,囿于武昌城内,无大发展空间,应跳到城外新择佳址。湖北人爱读书也会读书,我们要在九省通衢的首义圣地办一所最好的新式大学,使其成为中国腹地传播薪火的支点,让‘唯楚有才’在传承中延续。至于资金嘛,有句老话叫‘湖广熟,天下足’,待我到职后举全省之力办一所大学的钱是会有的,但必须邀上李四光。想当年,李四光16岁,是最年轻的同盟会会员,留日又留英,现已成就为大地质学家,武大选址,他是当然的首席专家。”

  1928年12月19日,张难先、石瑛、刘树杞、李四光四位拓荒者登上珞珈山,为后人选定国立武汉大学校址。张难先现场拍板,拨25万银元立即启动工程,待理顺全省厘税后,据实再拨。刘树杞沉醉在筹备工作正式点火的喜悦中。李四光戏言:“张厅长,你是运粮官,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呀!”长他俩10余岁的石瑛则紧锁双眉:“理顺厘税,谈何容易,贪官污吏,盘根错节,张难先要动真格的了。”

  张难先主政湖北省财政厅,言忠信,行笃敬,办银行,定税制,惩厘蠹,涤腐朽,任廉吏,倡守常,筹巨款,建武大,殚精竭虑,造福桑梓。查武大建校经费的零星资料,当年财政拨款总计300万银元之说尚待考证,但整体建筑能够一气呵成,决不是因资金短缺的“烂尾工程”或“豆腐渣工程”,张难先功不可没。1929年12月19日蔡元培致书张难先,对他这段政绩给予了公允评价与赞誉:“……一年前饫闻整理湖北财政之成绩,始信廉洁与认真,无事不可奏效。十力先生到鄂后来函,尚感念先生之成绩不置也。……社会本不能有完全满意之状况,能全部较为清明,自是美事。必不得已,有一部分清明,亦可差强人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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