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将军赵尔丰(5)
辛亥革命网 2011-06-15 00:00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雪珥 查看：
下午1点钟，赵尔丰再度召集被困在总督府的司道们，愤怒地说：“他们消息真灵通，又聚众起来，要求释放被扣的人。一天不开市，这些人就得扣留一天。”众人正说着，警卫进来禀报，人群已经冲进了总督府。
赵尔丰说：“让他们派代表，我有话对他们说。”警卫出去，不久即回：“他们不举代表，要一齐见大帅。”赵尔丰说：“好吧，我们到大堂上去见他们。”
于是，众官员簇拥着赵尔丰一起到了大堂。而此时，赵的警卫部队已经放弃了四道警戒线，人群依然直冲进了仪门，即将冲入赵尔丰办公用的大堂。
赵尔丰下令警卫发出警告，但是三通警告都无人理睬，人群冲进了大堂，赵尔丰长叹一口气，下令开枪。根据周善培的回忆，死者共7人，5人是冲进来的民众，2人则是总督府的轿班。而同志会宣称共有30多人被打死。
这就是辛亥革命史上著名的“成都惨案”。
开枪之后，赵尔丰下令成都全城戒严。一直以“离间官民”作为工作宗旨的同盟会，十分兴奋。他们制作了数百张木片，上书“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二十一字，涂以桐油，投入锦江，号召全省暴动。这就是著名的“水电报”。
开枪后次日凌晨，成都便被十几万的黑帮组织哥老会成员包围，他们不仅打出了“同志军”的旗号，而且连军服（“号卦”）都已经披挂齐整。
四川独立
“成都惨案”之后，赵尔丰发现自己已经陷身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一方面，他成了保路运动的头号敌人，另一方面，本来一直指责他过于软弱的领导人们，如端方等，看看大动乱的局面已经形成，突然掉过头来，指责他操切行事、激化矛盾。中央接连派出端方、岑春煊等入川，试图临阵换将，这下子，赵尔丰立即成为一枚弃子，立在了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处境。
在各种政治势力有意无意地推动下，保路运动已经演变成一场武装暴动，四川很多州县纷纷宣告独立。而此时，武昌城头一声枪响，辛亥革命爆发。革命后的湖北，以都督黎元洪的名义发出了威胁：如果四川再不响应独立，“将按照对付满洲人的办法对待他们”（英国领事报告）。四川汉州（广汉）人、同盟会特派员戴季陶，已经从武昌出发，进入四川，指挥军事行动。
外有叛军日益坐大，内有政敌处处相逼，赵尔丰到了必须抉择的关头。
赵尔丰最后决定释放被捕的保路运动领袖们，这些领袖此时也发现运动已经失控，他们大声呼吁“息事归农”，但已无人理睬。
经各方磋商，赵尔丰同意四川独立，他在11月22日与四川咨议局议长、保路运动领袖之一蒲殿俊等签订了《四川独立条约》。根据该条约，赵尔丰将民政托付咨议局议长蒲殿俊；军事托付驻军司令朱庆澜，他本人则带兵回任川滇边务大臣。
赵尔丰交权，固然有避祸的考量，但从当时军事上看，他依然手握雄兵，还有继续战斗的实力。所谓的“同志军”，是以黑帮为主的乌合之众，扰民有余，作战不行，“败之数九而胜之数一”。赵的军队已经完全控制成都及周围的十几个州县，完全效忠于他的城防军，有2万多兵力，军饷600多万元，足够持久战。而新军中也还有1万多人及大量辎重，如果他要继续打下去，无论保路派还是同盟会，根本难以与之抗衡。政府内部，也有一些人希望继续抗争下去，剿灭“叛乱”，但赵尔丰选择了和平交权。
